这个时候,整个镇子都已经乱了。各大头目带着各自的人马在大街小巷里相互械斗,许多人都已经杀红了眼。而能够制止这一切的大当家‘绿眉’却莫名其妙地已经死了。不过,这镇子里的绝大部分百姓却暂时安全了,土匪们忙着自相残杀,没人再顾及他们。百姓们看着听着这大街小巷中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惊恐,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土匪们打得热闹的时候,五百来土匪装束的人悄悄地聚集在了镇子中间的一座大院内。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孙江及其他麾下五百精锐。
“将军,这镇子里已经完全乱套了!”一个队长一脸兴奋地对孙江道。
孙江哈哈一笑,“干得好!”随即对身边的另一名队长道:“你趁机除掉了匪首‘绿眉’,当记首功!”
那名队长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之色,抱拳道:“谢将军!”
这时,先前说话的那名队长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孙江稍作思忖,道:“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甘将军率领大队赶到,彻底剿灭这伙土匪!”
“将军,甘将军能及时赶到吗?”
孙江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一定能及时赶到!”随即吩咐道:“把兄弟们分成十队,分散下去,千万不能让匪军们停歇下来!”“是!”众队长应诺。
随即孙江麾下的五百名精锐出了院子,分成十队分别前往镇中各处。
……
此刻,甘宁正率领三千骑兵直朝土匪所处的小镇赶来,为他们引路的就是不久前离开土匪斥候队的那名斥候,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土匪,而是孙江手下的一名队长。
三千铁骑在官道上狂奔急进,马蹄声响彻云霄,其中还夹杂着将士们的催马声,溅起的泥水漫天飞舞,蔚为壮观。
……
匪徒的内斗越来越激烈,如火如荼,小镇内处处处处杀声震天。每当相斗的匪徒出现缓和的迹象时,便会突然涌出一群相斗的人将局面再一次搅乱。
山羊胡子抱着脑袋在小镇中穿梭着,他正在焦急地寻找孙江他们,他认为只有同孙江他们呆在一起,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蹿到一处巷口时,迎面碰到了孙江率领的五十几人,孙江他们刚从一场大乱斗中抽身而出,在大乱斗中,他们起了什么作用,不言自明。山羊胡子一看见孙江一行人,神情顿时一喜,连忙迎了上去,“将军,将军,………”看到孙江一行人急匆匆地往街边的一个小巷跑去,顿时急了,急声道:“将军,我,我怎么办?”孙江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边的民房,不耐烦地说道:“你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语落便不再理会还想说话的山羊胡子,率领无十几名精锐钻进了巷子。山羊胡子望着已经跑远的孙江等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四周飞快地看了一眼,急匆匆地窜进了街边的一所民居。紧接着,民居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随即沉静下来。
在镇南口,数千匪徒正在大乱斗,地上已经躺下了近百具尸体,鲜血已经将黄土街面染成了斑驳的红色。相斗的人有三伙,分别属于三个匪首,每一个人都已经杀红了眼,此刻,在他们的眼里,面前的不再是一起扛刀杀人的兄弟,而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打着打着,其中两伙匪徒似乎达成了默契,相互联合起来,一道向另一伙匪徒发动进攻。现场的局势立时发生了变化,那伙落单的匪徒呈现出颓像,被对方压制着慢慢地向镇外退去。
这伙匪徒终于抵挡不住,崩溃了,纷纷仓惶逃往镇外。取胜的那两伙土匪还来不及庆祝胜利,其中一伙土匪中涌出一群人猛地朝另一伙土匪攻去,登时将猝不及防的对方杀得鬼哭狼嚎。
两边的统领都大吃了一惊,但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手下的人已经混战了起来。两人都不由得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其中一个匪首朝另一个匪首喊道:“麻脸,咱们各自约束手下,不要再打了!”麻脸也有此打算,扬声应道:“好!”
随即两个匪首各派亲信去制止手下的行为。局面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双方人马相互分开,不过地上又已经多了好几十具尸体。
两个匪首看到现场的情形,不由得紧皱眉头。已经冷静下来的众匪都不禁感到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刚才被这两伙土匪击溃的那一伙土匪仓惶逃到镇外,数百人拥着匪首停在距离南镇口不远的官道边。一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不时地向后张望着,吃了亏的匪首愤怒地骂道:“麻子和老六这两个王八蛋,为了个娘们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他完全忘了自己刚才也是那样一点不讲情面。
“当家的,我们怎么办?”一个小头目问道。
“还能怎么办?咱们吃了亏,先回山寨再说!”
稍作休息,匪首站了起来,冲着手下这一帮一脸晦气的大小喽罗骂道:“都他俩的给老子起来!”
众匪陆陆续续一脸痛苦地爬了起来,随即在匪首的喝骂声中顺着官道往南面行去。数百人懒懒散散的样子,一个个灰头土脸。心情不好的匪首不停地喝骂着自己的这一班手下。
行出没多远,此时,这一伙土匪来到了一座小丘前,官道翻丘而过,在丘陵下、官道边有一丛稀疏的松树林。众人突然感到大地轻微地颤抖起来,不由得停下脚步,人人面露诧异之色,东张西望。
随即隐隐有雷鸣之声传到耳中,并且震动似乎更明显了。
“怎么回事?”匪首问道。手下头目都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匪首皱了皱眉头,吩咐一名头目道:“到上面去看看。”,匪首指着丘陵上。
头目应诺,随即率领十几个手下朝上面跑去。
十几人一到丘陵上,其中几人转身便跑,而那个头目语带惊慌地叫道:“不,不好了!是……”
头目的话还没说完,丘陵下的众匪便看见无数飞快的身影突然出现,紧接着,便听见山丘上传来一阵惨叫声。
“骑,骑兵!快跑啊!”一个土匪惊慌地叫道,众匪顿时大乱起来。匪首的神情有些发愣,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无数的骑兵如山洪泻下,黑衣黑甲,气势凛然,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们面前的众匪就如同在山洪面前仓惶逃跑的黄羊一般。
转眼间,骑兵洪流将这数百名匪徒卷入其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血水在半空中飞舞,横刀闪耀着让人心悸的刀光。这些匪徒面对着这杀气直透云霄的骑兵洪流,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只片刻时间,这数百匪徒便被斩杀干净,没有人逃脱,也没有一个活口,那位之前还非常凶悍的匪首在万千铁蹄下化作了一团肉泥。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领头的那位手持分水大刀的大将只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扬声道:“继续前进!”
数千骑兵稍稍调整了一下,便继续往不远处的小镇奔去。
此刻,在小镇中扮演无间道角色的孙江及其部下终于暴露了!醒过神来的匪徒们纷纷停止内斗,往孙江他们围拢过去,每一个人都显得怒不可遏的样子。
孙江没有选择在街道上同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土匪做战,而是迅速退往这镇中黄姓首富的那座大宅院中。
随即战斗围绕着这所大宅院展开。土匪们四面进攻,孙江及其麾下五百精锐虽然骁勇异常,但却寡不敌众,孙江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急了。
交战片刻,五百精锐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土匪死伤的人数更是这个数字的十倍。大院各处横尸如麻。
孙江率领剩余的精锐退入后院的阁楼中,意图依靠阁楼据守。匪众们跟进到阁楼外,展开猛攻,但一时间却无法再进展一步了,反而呈现出不利的情况。原来阁楼周围的地形不利大队人马展开,土匪人数虽众,但每次能同征北军交锋的人数却不比征北军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不是征北军的对手。
匪军进攻受挫,孙江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原来有匪军捧来了一捆捆的柴草,并且还有手持火把的土匪,土匪们的意图非常明显,他们是想放火烧楼。
突然出现数排土匪弓箭手,随即箭如雨下。阁楼外的征北军精锐一边格挡箭矢,一边迅速往阁楼中退去,不时有征北军士卒招架不住,被射倒在地。
征北军退入阁楼中,迅速关闭门窗。箭雨追踪而至,雨打芭蕉叶的声音急响起来。
就在此时,那些抱着柴草的土匪顺着两条廊道朝阁楼冲去,将一捆捆的柴草堆放在阁楼四周,随即退了下去。
立在众匪之中的独眼龙看了一眼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阁楼,独眼中流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放火!!”独眼龙抬起手臂下令道。
那些手执火把的土匪立刻上前,将火把朝阁楼掷去。火把划过天空,如同流星雨一般。噼里啪啦地坠在阁楼四周的柴草上,溅起一蓬蓬的火星。
独眼龙感到彷佛看见了征北军在烈火中挣扎的情景,异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而此时身处阁楼中的孙江等人则非常焦急,又感到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