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李拓抱拳道。
张颌看了李拓一眼,问道:“大火都扑灭了吗?”
李拓点头道:“基本上都已经扑灭了!还有些将士在清理现场!”
张颌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军的损失情况如何?”
“回禀将军,相较于曹军,我军损失微乎其微,我军共死伤约八百人,而曹军折损在六千以上!”李拓回禀道,神色显得有些兴奋。
张颌淡然地嗯了一声,对李拓道:“传令下去,未参战的不对负责下半夜的警戒和打扫战场,其他部队立刻回营休息!”
李拓应诺一声,请示道:“将军,是否要将此捷报发往洛阳?”
张颌嘴角一挑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这一场小胜算得了什么!向主公献功岂不是笑话!”
李拓听闻此言,不禁汗颜。朝张颌行了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山阳城太守府内则愁云惨淡,曹洪精赤着上身,一名亲兵正在为其包扎伤口,曹洪一脸阴郁沉默不语,堂下众将均低垂着头,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沮丧。
“首战失利大挫我军军威!我真恨啊!”曹洪一脸懊恼地说道。
曹刚出列道:“为今之计便只能紧守城池以待援军了!”
曹洪点了点头,唤道:“李固,……”猛然意识到李固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阵亡,曹洪的神情不禁黯然起来。
沉默了片刻,对另一名部将道:“立刻传书主公和青州,我军目前情况危急!”那部将应诺一声退出了大堂。
曹洪又对曹刚道:“曹刚,你下去督促四门防御,切不可松怠!”曹公抱拳应诺,随即也退出了大堂。
曹洪扫视了堂下众将一眼,扬声道:“各位将军各自回营,督促将士守城!”众将应诺一声陆续退出大堂。
待大堂只剩下曹洪一个人时,曹洪的内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心悸茫然的感觉。抬头望了天花板一眼,不禁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征北军沉重的战鼓声便在山阳城上空回荡开,数以万计的征北军将士排出数个方阵缓缓向山阳城压来,脚步声异常整齐如同有节奏的闷雷,烟尘在脚步声中荡漾而起,一种塌山裂地的气势将所有曹军将士压得喘不过气来。
城门楼上的警锣慌乱地大响起来,防守城墙的曹军将士急匆匆地来回穿梭着,弓弩手全部上到墙垛边,人人紧抿着嘴唇,神情显得非常紧张。
大战在不久之后拉开序幕,征北军如同山崩海啸般发起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山阳城在这惊涛骇浪中摇摇欲摧。城墙上的战斗尤为惨烈,攻上城头的征北军与曹军殊死搏杀,鲜血浸润了每一块城砖,几个进攻要点上的尸体层层叠叠触目惊心。惊心动魄的喊杀声直到太阳落山前才平静下去。
征北军的金钟声在夕阳下骤响了起来,那声音透出一种苍凉的味道。征北军如同潮水般井然有序地退了下去,苦战了一整天的曹军将士终于松了一口气。此刻,城墙上下满眼都是惨烈之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疲惫不堪的曹军将士就倒在尸堆血水中休息,有些士兵则在城头上穿梭着清理着尸体。
曹洪带伤在城墙上巡视着,身边跟着曹刚等几将。来到城门楼上,曹洪望着城外不远处的征北军军营紧皱着眉头。
“将军,我军只怕坚持不了几天啊!”曹刚一脸忧色地在曹洪身边轻声道。
曹洪沉默了片刻,问道:“今天一战,我军伤亡如何?”
曹刚禀报道:“我军死伤近四千人,其中阵亡超过两千人,数名校尉以上的将官阵亡!”
曹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又问道:“征北军的伤亡应该不少于这个数字吧?”
曹刚却摇头道:“征北军留在城头上下的尸体不到两千,死伤总数估计在三千五百人左右!”
曹洪不禁一惊,“怎会这样?!”
曹刚的面上闪过一丝惧意,回答道:“这征北军第一军团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我军在城头上的血战中损失太大!”
曹洪紧紧地皱着眉头,眼神中有浓浓的忧色。
就在这一天,远在冀州的曹操收到了发自山阳的紧急飞鸽传书。看过内容后,曹操大吃一惊,立刻召集众谋士武将议事。
“主公,如此急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谋士刘晔抱拳问道。其他人都注视着曹操,面带关切之色。
曹操扬了扬手中的飞鸽传书,皱眉道:“这是子廉不久前发来的飞鸽传书!征北军第一军团精锐突然南下,现在巨野已经失守,山阳正在征北军重围之中万分危急!”
听到曹操的话,在场众人都不禁一惊。
“主公,末将愿领军增援山阳!”太史慈出列抱拳道。随即众将纷纷请战。
曹操欣慰地扫视了众将一眼,笑道:“诸位将军不要着急!此事还须要商议!”众将纷纷退了回去,不过仍然一脸渴望地望着曹操。
曹操扭头问身旁的郭嘉:“奉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我军后勤因为前段时间的水灾还未回复,另外还须要强力控制新占领的幽州地区!”
郭嘉思忖道:“我军现在根本就无力增援山阳,若是调动东平、广平、范郡三郡的守军,张辽的征北军势必乘虚而入,而夏侯惇、曹仁两位将军的部队在幽州又暂时调不开!”顿了顿,郭嘉朝曹操抱拳道:“主公,为今之计只有放弃山阳,将残存的兵力撤过汶水,与青州乐进将军所部回合驻守任城,据汶水以抗征北军!征北军也因为前段时间的大水后勤损失很大,征北军无力在短时间内集结起足够的力量渡过汶水攻击任城!”
郭嘉这话一出,众将登时流露出不甘之色,不过并没有人提出质疑,郭嘉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另外郭嘉的智谋早已令众将心服口服。
刘晔提出了疑义,“奉孝所言极是!不过若是放弃了山阳,我军在青州方面的战略态势将会非常不利!”
郭嘉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刘晔皱眉思忖起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时,曹操说话了,“奉孝分析得很透彻!看来我们只有放弃山阳了!”
曹操皱了皱眉头,下令道:“立刻传令曹洪,即刻撤离山阳,撤往任城!”传令官应诺一声,便要下去传令。“等等!”曹操突然叫住了传令官。传令官转过身来抱拳候命。曹操继续道:“告诉曹洪,我不希望有一座完整的城池留给征北军!”传令官一愣,随即明白了曹操的意思,应诺一声退出了大堂。
曹操扭头问郭嘉:“我看对幽州的战事要提前发动了?”
郭嘉点头道:“希望一切顺利!”
于是曹操立刻命人向已经兵压幽州的夏侯惇传令,要他立刻按计划向幽州发起攻势!
―――
幽州位于华北平原之上,西面百余里是征北军控制的琢郡,北面百五十里左右是征北军控制的渔阳郡。幽州城作为州府,规模很大,人口二十余万,在这时的北方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大城了。
现在,幽州城四面城门紧闭,街道上行人稀疏,城墙上刀剑出鞘,每一个士兵都是一脸紧张的神情。整个幽州城内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
幽州城外连营数里,浓浓的杀伐之气从中透出。
围住幽州的曹军共有二十万人,不过其中有五万人左右是不久前在张纯张举率领下投靠曹操的。这二十万曹军是在一天之前才来到幽州城下的,他们奔来可以来的更早,不过因为要夺取高阳、易县以解决粮食问题,所以就拖延了两天时间。曹军的后勤情况其实比征北军兖州军的情况更糟,如果刘虞方面能够成功破除曹操的计谋,那么曹军最后就只能退兵,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曹军才会在击破常山、河间两地的刘虞军后并未径直向幽州进军,而是分成两路直奔刘虞的囤粮重地高阳和易县。现在这两地已经牢牢地落在了曹军的手中,数十万担粮草使曹军没有了后顾之忧。
此刻,夏侯惇、曹仁正将众将聚在大帐中商议军事。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疾步进入大帐,双手托着一只竹管跪禀道:“将军,主公的命令!”
夏侯惇、曹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夏侯惇急声道:“快呈上来!”传令兵站起,双手托着竹管疾步来到夏侯惇面前。
夏侯惇接过竹管拆看。
“元让,主公怎么说?”曹仁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夏侯惇将一纸命令递给曹仁,说道:“主公命令我们立刻向幽州发起进攻!”
曹仁双眼一亮,“太好了!早就等着这个命令呢!元让,立刻传令全军吧!”
夏侯惇笑道:“不用急!先按照计划在辕门处挂上一面白旗!”(注:古代没有白旗表示投降一说)
曹仁皱眉道:“也不知这个内应可靠不可靠!”
夏侯敦道:“先不管可不可靠!看看情况再错吧!”随即扬声唤道:“秦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