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够了，没有那个人的日子，沐书航并不抽烟，不明白烟瘾是否就是如此，才戒掉不过两天，他已经浑身不自在。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每天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将王垣背弃，事到如今，自己却被动成为被遗弃的那一方。究竟为了什么？只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吗？他们是朋友，几年来的形影不离，似乎又让他们比朋友更近了一些。那，又能是什么？他没能继续往下想，是因为隔壁舍友的一句八卦。
“喂喂，我告诉你们，昨晚，隔壁工业学院的王垣，没有回宿舍！我打听过了，他女朋友也一样，今天早上，两个人一起翘课了！”一般人，或许连话题人物都算不得是，只是这个王垣，本就是话题人物，看那同学兴奋的眼神便能知一二。沐书航只觉浑身血液逆流，心脏突突跳动，那些人在大声议论什么，却无半句入耳。他想规避这些人群，却已有人发现他的意图，作为王垣最好的“朋友”，他此刻才真实体会到，什么叫做树大招风。
从宿舍到教室，再从教室到食堂，又从食堂回宿舍，这几段路程之中，但凡与沐书航打过招呼的人，十之八九都问了他同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王垣去哪儿了？
他摇头的动作由急变缓，只是为了一场应付下来，绝对还要保护好颈椎。
再见到王垣，并没有意想之中的轰轰烈烈，除了少许意外，他们真是在一起太久了，见面已成习惯。整条走廊之中，多少人都不重要，除了他，那些陪衬都直接隐入背景，失了色彩。他们一人站在宿舍门前，一人站在楼梯口间，双双对视，却驻足不前。七八米的距离，足以将那人脸上表情看得一干二净，要分析出肤色之外的颜色，也是沐书航所擅长的。只是一声轻咳，让他觉出些什么，迈开脚底，急速缩短这段距离，他伸手，王垣任由他那冰凉手掌触及额头，滚烫几乎让他放手。
“你昨晚去哪里，干了些什么？怎么还发烧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男生衣着单薄，一如一年前的某天，走下火车的自己，不听劝诫。沐书航有些懊恼，却不知道该去责怪谁。
“她和你一样，不听劝告，穿那么少衣服，外套只能留给她了。”嗓音本就低沉，现下又蒙上一层朦胧雾气，仿佛来自天边，沐书航看着他脸上不自然的酡红，心脏被什么狠狠刺到，纠结着疼痛起来。
“不管是为什么，你发烧了啊，穿这么少，站在这里干什么？”这一次，换他沐书航来教育王垣，伸手捏他的肩膀，触手生凉，布料下肌肉线条贲张。
“钥匙在外套里忘记拿回来，比起去女生宿舍，在这里等你回来比较适合我。”难得的窘迫，王垣讪笑着，接过沐书航递来的水杯，凑着热气，不去分辨杯壁哪里是否下过口。
“水不烫，快点喝，我这里没有药，你要不要睡一觉？”
“沐书航，我想问你。”
“嗯？”，沐书航应声回头，却从王垣眼中看到了什么苗头，他敛下眼，绕过那刺眼视线，“你要问我什么？”
不知是谁在变化，让气氛中飘荡某种因子，光电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