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散步.路上:我与学生聊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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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谈历史考据

我们当然不能说,凡是历史著作中的史实都是真实的。历史史实不同于历史事实,而是对历史事实的史学书写。可能真实,也可能不真实。我们搞历史唯物主义的人的一个重大不足,就是我们自己无法辨识史料的真伪,因而很可能由于材料的误导而得出错误的理论结论。如何选材,是我们历史唯物主义具体运用时必须充分注意的问题。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就利用了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的《古代社会》这部著作和马克思的材料。马克思自己在进行研究时大量阅读了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的著作,例如,他晚年的《历史笔记》、《人类学笔记》中就包括大量的摘录。

历史考据是追求历史史实真实性的一种方法。正因为这样,我们肯定清代乾嘉史学家考据对历史学的贡献。“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不管是什么社会政治原因促使考据学高潮的出现,但它的贡献不会因政治原因而逊色。考据的目的并非单纯的好古癖,而是追求历史事实。清代考据学著名代表人物钱大昕说过,古人著史由于种种原因可能出现史实错误。他说过,“史臣载笔,或囿于闻见,采访弗该,或怵于权势,予夺失当。将欲补亡订误,必当博涉群书”。

其实何止中国古代史,就拿中国共产党党史、国民党党史、民国史和中国社会主义时期的历史,就有不少需要考证的历史史实。不仅正史,即使回忆录这种体裁的历史,也会有讹记、失记或记忆错误之处。至于由于历史观不同对同一事实记载出现差异,更是常见。我们不是历史学家,我们没有专业素养,但我们不要轻视历史考据这门学问。这是一门大学问。没有比较切实的历史史实,历史唯物主义研究就会成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