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是2011年9月来到我校的,当时正是学校举行队列素质操比赛的时候。所谓“队列素质操”,是很多年前我校体育老师针对学生特点自创的一套体操。每年秋季一开学,各班便在课余展开训练。操场上的同学们生龙活虎,杀声震天,大有“沙场秋点兵”的气势。训练的组织者当然是班主任,而教练自然就是各班的体育老师了。
刚刚到我校的体育老师刘燕自然也全身心投入了对学生的训练。她每天都督促所教的四个班级的学生一丝不苟地练习,一心想在第一次指导的比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学生比赛当天,每个人都能看出刘燕的紧张,甚至比场上的学生紧张多了。可是,当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刘燕傻眼了——她所指导的四个班级名列最后四名。刘燕非常失落,也觉得难以理解——所有的付出为什么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呢?
下班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这是为什么,回到家里还和老公一起分析原因,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刘燕一到学校就找到德育处张唐森主任,询问她所教的四个班昨天比赛时问题出在哪儿。张主任拿出比赛时几位裁判的评分表和刘燕一起研究扣分的原因,发现五位裁判都在同一个项目中扣了很多分数。
刘燕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她在训练学生的时候让学生把每一次的转身动作只做了一遍,而在赛前体育组的碰头会上裁判们统一的标准是每个动作做两遍。而当时,刘燕因为其他的工作耽搁了几分钟,所以参加碰头会时迟到了,没有听到这项统一的评分标准,因此她的四个班都被扣了很多分数。
刘燕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而且越哭越厉害。她一边哭一边说:“我对不起我的学生,我对不起我的学生!他们训练时那么认真、那么辛苦!”这哭声让在场的几位老师很感动,纷纷劝刘燕不要太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在刘燕心里,这事并没有过去。既然是自己的失误给学生造成了失败,那就一定要给学生们道歉。其实谁也没要求刘燕这样做,但她的良知告诉她必须这样做。于是,到了中午,刘燕特意走出校门在外面的商店里给四个班的每个孩子都买了点儿小礼物——棒棒糖。午读期间,她到四个班去给孩子们当面道歉。
四个班的班主任老师都被刘燕感动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刘燕那么在乎学生的比赛成绩,那么在乎学生的感受,那么担心这次比赛失利在他们心中造成伤害。这四个班的学生因为比赛没有取得好成绩而沮丧,没想到刘老师还为了这件事情来给他们当面道歉。看着流泪的刘老师,孩子们都感动了,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和刘燕老师一起哭了。
2012年9月,队列素质操比赛的战火再次点燃。为了这一天,刘燕等待了一年。不过,为了这次比赛,刘燕付出的不仅仅是帮助孩子们训练的时间——比赛前后这一段时间,在刘燕身上发生的一切,不仅感动了我这个校长,还感动了她身边的每一个同事,当然还有她的学生们。
10月9日是周二,刘燕接到了10月10日武侯区经典诵读在我校举行的工作方案,并且参加了碰头会。下午刘燕上了三节课后,马上又开始为第二天的活动进行准备。晚上她吃了饭又回到学校,和同事们在阶梯教室一直准备到快10点才回家。
第二天周三,也就是正式举行诵读活动那天,刘燕就感觉身体很不舒服,但她想可能是没休息好或者感冒了,也就没有在意,继续完成了吟诵活动的相关工作。活动结束时,刘燕感觉特别累,快走几步都喘粗气。但她依然没有请假。
周四一早,体育组在操场练习太极拳——体育组即将代表学校参加区里的比赛,因此每一位体育老师都非常积极,决心为校争光。刘燕虽然身体不适,但她依然坚持和同事们一起练习。没练多久,刘燕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到附近诊所看医生。医生一看她脸色煞白,略一检查,就马上让她立刻到大医院检查。到了市区大医院,在做了一大堆的检查后,医生初步确诊是心肌病,并说这种病的原因要么是感冒引起的病毒性心肌病,要么就是劳累过度。刘燕并没有感冒,那么病因显然是后者。
医生让刘燕住院治疗,她坚决不同意,医生只好给她开了一些药。回到学校,刘燕又到办公室收发文件,好不容易忙完后就自己去医院输液。
周五上午体育组教研时间,她又去和其他老师练了一会儿太极拳,就又感觉不行了,于是喘着粗气走到学校门口,招呼了一辆三轮车去医院输液。躺在病床上的刘燕,竟然还在复习周六要考的“师德”——这是武侯区教育局针对全体招聘老师所举行的一项笔试。
周六一大早她就起了床,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就去考试了。家人心疼她的身体,让她多睡会儿,她说:“这次考师德是行政办通知老师的,而且还临时改了考试地点,我得早点儿去,找到地点后好通知有关老师,免得有老师找不到地点。”
下午,刘燕考完试后直接去医院输液了,输完液回家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太极拳。她觉得自己因病耽误了训练,必须多花一些时间补上。
那天上午,刘燕和其他所有体育老师代表学校去区里参加太极拳比赛,获得了第一名。下午本来她准备到现场看她四个班的孩子参加队列素质操比赛的,但她又得去医院输液了。临走前,她打电话给班主任表示歉意,并让班主任一定要转告孩子们,不要紧张,沉着比赛,得了第一名她要给所有学生送礼物。
就在刘燕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的时候,她指导的四个班在赛场上创造了辉煌:一个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两个三等奖;其中“一等奖”还是第一名!等她回到学校,孩子们非常兴奋地告诉刘燕老师这个好消息。
我一直有一个朴素的观点:看一个老师是不是真爱孩子,就看这位老师是不是真的把孩子放在心上;而“把孩子放在心上”的标志,就是在乎孩子的一切。刘燕就是这样的老师。
事后,负责给全校老师记考勤的刘燕给自己写了一张“请假五个半天”的请假条。同办公室的胡老师说:“你又没有耽搁课,请什么假呢!何况你自己就在统计考勤,你那个‘五天半’,谁知道呢?”可刘燕很认真地说:“我的确负责打考勤,但如果我自己都不遵守纪律、不按规矩办,以后我还敢给哪个老师记考勤呢?”
我这里做个补充交代,刘燕除了担任体育课教学,还同时兼任着学校行政办公室干事——这个角色杂事特别多,负责接待外校的领导和老师、各种会议的筹备、收发文件、记考勤等工作,而刘燕默默无闻地把每一件琐事都做得非常认真,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丝差错。举一个小例子,每次学校教工大会前的会场准备,刘燕总是提前到场,电源啊电脑呀等设备,不用吩咐,她早就弄好了。这显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无数次这样的“微不足道”,便显现出了刘燕在学校不可缺少的重要性。
学校有假期,但学校行政办公室的工作却不放假。2012年暑假,刘燕和几位同事及家人一起相约前往康定一带自驾旅游。出发前一天,刘燕在车上增加了一件“重量级”的行李——笔记本电脑。老公跟她开玩笑说:“你晓得我要上网、打游戏,还专门给我带上电脑啊!”刘燕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旅行第一天晚上住在磨西镇。吃了晚饭,溜达了一圈后大家各自回房间准备休息。刘燕却已经打开电脑上网了——她怕教育局随时有重要文件。原来她带电脑也是为了工作。那几天,晚饭后都是她的办公时间。新都桥藏家院子的帐篷下,丹巴甲居藏寨的星空下,小金的旅馆里,甚至一些停车场,都成为刘燕从网上接收下载武侯区教育局文件的办公点。十几份文件从教育局传到了藏区,又从藏区传回了武侯实验中学及其附属小学、机投中学相关领导和老师的邮箱里。
外出旅游五天,刘燕没有耽误一份文件的接收和转发。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采访了好几位老师。老师们都对刘燕表示出由衷的敬意——
杨静老师一听我问“刘燕怎么样”,不假思索地说:“相当不错!其实说起来刘燕老师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她对每一件小事都特别认真,正是从一件件小事上体现出了她的优秀。另外,她心态很好,从不计较什么,豁达从容。”
唐丹老师特别感慨地说:“训练学生队列素质操期间,刘老师身体不好,但她依然对我说,如果学生需要训练,你可以随时叫我。”
刘燕的爱人谢肖明老师对我说:“刘燕到学校应聘之前,您曾问过我她怎么样。我当时说刘燕比我优秀,比我敬业。现在我仍能毫不迟疑地向每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说,刘燕真的比我优秀,比我敬业!”
吴杰老师简洁干脆地用了四个“很”来评价刘燕老师:“很踏实,很认真,很不错!学生也很喜欢!”
2012年10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