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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生回首已三生

一场战争,让多少人憔悴,数不清的迷茫和无奈。天开始变得风云际会,未来的战局走向更加的迷乱和未知。

没有人对死去的同胞流泪,也许不是不伤悲,只是不知道流泪的结局该通向哪里?也许不是不痛心,只是知道痛的出路是只有更加的刻苦训练。面对死亡的战士们,他们默默憔悴,将更多的汗水洒在训练场。他们每一个人,对待自己的训练对手更加残酷,两个人往往是真刀真枪地对着干。眼神之中带着仇恨的怒意,似乎要燃烧掉整个宇宙。西京王看着他们,很多次都想说‘住手’,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样的痛楚比起惨烈的牺牲,是幸运的多了。

再说,那一千勇士正在用灵魂的光探视着这个世界,带给这些剩下的勇士们最真诚的希望,也许现实之中没有了曾经的面容,而心中留下的却是他们曾经的永远难以忘怀的音容笑貌。历史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处理着每一件错综复杂的事,没有什么人能脱离它,也没有任何人能和它抗衡。失去的光再怎么用力也撤不回一丝的线条。

公孙晔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有些怅惘。有时候出神地看一眼那个曾经出事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人可以知晓。大家对他的表现丝毫不放在心上。而他也没有向他们解释什么,过多的解释只能被认为是无知的掩饰。自讨没趣又何必呢?

战争过去的第一天晚上,军中寂静得发慌。就连平时的鸟的吱呀一时之间也没有了生气,寥寥的叽喳总让人觉得它们没有心情。夜,一如往常般的寂静温柔,彰显着一丝丝的神秘和妩媚。

西京王没有入眠。最近的几天,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睡觉。忧愁涌上心头,渐渐就像浇上心头的烈酒,火烧火燎不可抑制般向心血之中蔓延。于是,生命乱了他的起点。

踏着碎月的斑驳闪影,他的心此起彼伏。没有终点,徘徊在夜的身边。伤好之后的雪月,几次想要出口来劝,滑到嘴边又生生吞噎。终于还是选择让他独自赶路,走出这段失败的阴影。也许,这连失败都算不上,可是对于首次承担军中职务的他来说,这是一次彻底的失败。失掉的不仅仅是一颗炽烈的心,连着一半的梦想,也葬在了一千勇士身旁。

他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行到公孙晔的住处——一间精致的小屋旁边。房中,烛光摇曳,暗淡的灯光模糊了他的容颜,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辗转在细影间。床榻之上,一位紫衣的美女,面容憔悴。然而掩饰不住的是她的妍然和清灵。女子的容貌是天地之间最好的疗伤良药。

西京王想找他去聊天,几次回转身来又回身过去,犹豫不决。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公孙晔在窃窃私语。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他怔在原地——“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包括西京王,”他的声音很淡,隐隐带着一丝的柔情,“可是谁能知道我的痛楚。”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仿佛是在讥笑自己的没用,接着说道“看到他们的死,我也难过。然而当看到自己的对手是曾经认为会是朋友的他时,我更加心痛。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是公认的天才,过目不忘技艺精湛。是啊,是天才,可是又有什么用?谁能看穿我的悲哀?皇帝认为我是天生的杀戮者,治国平天下委以重任铲除异己,扫平****。身边的女子们,无非是想嫁给一个权势的代表,光荣的头衔,而不是一个真正的爱人。心爱的四城城主也许是最能理解我的人吧。是的,这些年了,没有他们,我的任务不会那么轻松,也许是出自于报恩,他们没有选择离开,继续跟我每天在风口浪尖闯荡,没有丝毫的怨言。我很感激他们,这是一句真心话。”他沉默了,仰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嫁衣,在确定她还是睡着之后,他垂下头,低语:“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仅仅是一种感觉,一种相信的感觉。”

半晌,他又细语,“其实真不想说这些的,不过说出来轻松多了。你没有听到吧!”他有点惊诧,仔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才接着道“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过是我的唠叨而已吧,谁会在乎,谁会关心一个冷血动物说的话呢?”

烛光显然有些动情,不由自主地轻轻晃动,摇曳着那个潇洒的背影,破碎在了白璧的墙上。这烛光,也破碎了那个冰雪一般的美人,将她的倩影幻化成细长的鬼影,变得像会伸缩之术的魔鬼一般,跳跃舞动,看着让人那么揪心,心里极不舒服。

西京王看到公孙晔将头颅投向了皓月,动作优美的就像一股微风,带着花香的气息,让人感到那么的愉悦。然而就在抬首间,西京王看到有两滴清凉的液体挂在他的颊上,映着烛光的辉煌,闪耀着五彩的光。这个男子,竟然流泪了。他曾是那样的孤高气傲,竟然也会落泪。西京王的心中顿生迷惑,这个世界真的变得有些不认识了呀。

就在这时,旁边的床榻之上传来一丝微微的响动。公孙晔迅速地将眼睛移了过去。她的手在缓缓地动,仿佛要抓住什么。公孙晔将手伸了过去,适时地握住那只追寻着未知的手,“嫁衣姑娘,你醒了吗?”

只见她的眼睑微微一动,示意自己已经能够感知到他的问话。长长的睫毛变得水灵凌动,传递着这场斗争之后的第一个喜讯。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那个模糊的影子,是的,就是他。在昏迷的一瞬,他看到的那个俊逸的男子,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少女的心不由自主的颤动,涟漪迭起,翻滚着那颗刚刚苏醒的心,面颊之上骤现红晕,带着一丝的羞怯。

公孙晔激动滴看着她,两只手不断地交叉又松开,一时间乱了方寸,没了主意。面上却是春风得意,现出好久以来的一抹灿烂,清明的没有一丝阴影。

真的吗?她真的苏醒了吗?像是在叩问苍天,也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股热血贯穿五脏,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西京王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撤了,脚步轻地堪比穹窿的沉静。

是啊,回首三生,天地变色。在她的酣梦之中,沉睡了多少人?只是不禁意间的离开,恍若几世的轮回,岁月沧桑了大伙的梦。有几丝烟云,镌刻成了记忆,筑刻成了深邃的幽梦,藏留在心里的最深端的,是一道虹桥,缤纷了的颜色褪却了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