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舞剑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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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流花絮飞琴优雅

陌路和纸鸢消尽的时刻,有一个声音从深处传来,这是一声深深的叹息,仿佛一块石头落地,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显出无尽的担忧。

是的,等到他们走出驻军的营帐旁的一刹那,那个身影一闪,隐藏在身后的白色的帐营之中,顿不见了潇洒的身姿。待到这样一场战争终于烟消云散,所有人要去看这个胖子的时候,他的身形再一次出现在了现场。然而当时因为太多的人乱哄哄的叫嚷着奔向沐春北,他倒可以不用遮遮掩掩,反而光明正大地一溜而出。期间有一个小头领模样的人,看他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顿时气了:“你,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不想混了吗?”

他一愣,抬头一看眼眼前气愤的男子,倒也没有发作,着急地回道:“是,是,马上去。旁边一位军爷让我去拿药物,我马上去。”

他的伪装让自己也觉得别扭和滑稽。然而为了顺利出去,他倒也无所谓。那男子狠狠地瞅了他一眼,眼神凶神恶煞,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白吃饭的家伙。”

男子躬身,连连道几声是是。这头领看了一眼谦卑的他,白了一眼,“还不快滚,没看到老子正忙吗。”

他也不再说话,迈开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真想教训教训他们,不过还是算了吧。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少惹是生非,免得到时候不易收拾场面。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刚才两个人的对决,难道不是最美的艺术吗?他有些痴迷,呆呆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刚刚发生一样,所有的图案刻成记忆的碎片,存在脑海深处。他艳羡陌路出手的完美和优雅,却也希望习得莫春北的阳刚和劲猛。那些画面宛若天成,没有一丝的矫揉造作,造物之神发挥出了最大的努力,将他们创造的如此美妙和翩然。

看看时辰,还早,天上的红彤彤的骄阳,似烈火一般炙烤着大地,哧哧地冒着青丝。几条狗无奈的吐了一下舌头,眼神涣散没有一丝生气,耷拉着脑袋趴在了地上。

好吧,先到哪里去休息一会,晚上再去吧。

这个人,正是秋缬。素净的白衣永远纤尘不染,清晰的轮廓刻画着他的骄傲和青春,压抑不住的是他的俊逸和神采,一绺黑发披肩,遮住了他的脸庞,让他的清秀打了个折。踏地的瞬间,没有一丝声响,整个身躯,轻盈的支撑在地面之上,没有人能辨别出他的实力和他的心思。

黄昏已到,山鸟归巢,叽叽喳喳,仿似兴奋。西方,太阳托在了山腰,留下半边脸,像害羞的女子,用一柄团扇,遮了修颜,面上还是盈盈微笑,绽放最璀璨的辉年。东边,一个弯钩,隐隐露出一丝的容颜,想要躲避,却被硬生生拖了上来,皱了皱眉,发出寒冷的光。

七海棠,声色之地,秋缬心中喃喃,直抱怨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太放荡。然而秘密会面的地点俨然不就是七海棠么?此时的他已经在到达那里的路上,虽然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衣物,带了一个像样的饰物,坠在身旁的衣襟上,以显示自己是一个有钱的浪荡公子。然而这样的装束始终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皱了一下眉,将衣襟之上的饰物摘了下来,攥在手心,这就能显示自己是一个有钱的浪荡公子?他惨笑,心里有些微微的冲动。

前边赫然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七海棠。这七海棠,是希图城内最豪华的青楼之一。内设好多雅间不说,更有顶尖的姑娘们撑腰。这里的生意如火如荼,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小到二十几岁的年轻公子,大到六十左右还喜欢声色的老者,几乎各个年龄的人都有。然而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嘴脸,喜欢摆谱,喜欢将年轻的姑娘们据为己有。也许仅仅只是几天的新鲜感,完了之后,又开始蹦向新的目标,留下一个个孤身的靓颖,夜夜惆怅,残烛昏罗帐,对灯诉苦述悲情,只赚的一泉深深的红烛泪,落了下来,禁锢成了回忆。白天强颜欢笑,说着违心的甜言蜜语,将最恶心的人夸成人间最伟大的英雄。英雄?欺负女人的英雄么?

还没走到跟前,一股脂粉的香气充盈鼻中,刺痛了他的神经。这种味道,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气息,强烈的摧毁着他的嗅觉。他的眉间,生出厌恶的感觉。

几个身体单薄的女子,挣扎着想要抓住那几个所谓的‘顾客’。“公子,可以商量么,你就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好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的泪痕,只道是轻盈的珍珠滚动的迹象。然而,那些珍珠,却是血和泪的代价,不仅不会那么华美,也许还带着罪恶和淫邪。然而,她们真的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滚开,不要烦我。我的莹莹姑娘可比你这烂货好多了,找别的男人去吧。”说着,向身边的那人讥诮,“哈哈,她不会是被新欢甩了吧?”

女子一言不发,眼睛之中充满了乞求,“公子,就一次机会行么?”说着,脸带梨花,簌簌的掉落了数串青艳花瓣,落地的瞬间,绽成最完美的绮丽。绣着珍珠的珠子,散落在空气之中,碎了她们的梦,也碎了秋缬的心……他看不惯这样的行为,与生俱来,讨厌他们的猖狂和烂性。那种碎了的珍珠,刺痛了他的心,让他的气息不畅,胸臆之中憋了一口闷气。

女子哭着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腿,声音颤栗。那男子没有动容,然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提起腿一脚将如花的女子踹了出去,正好撞在一块硬板上,骨骼吱的一声,止不住的一响,伴随着而来的是女子的震惊的面容和接踵而来的痛楚,然而她并没有出声,泪像泛滥的河水泉涌而出,淹没了憔悴的容颜和曾经的笑颜……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身形的晃动,就如一阵流动的风,眨眼之间已站在男子的身后,眼神怒不可视,如同一只猛兽。男子还在看着女子,将身上的衣服缓缓一抖,口中喃喃:“贱货,都和你说了……”转身的瞬间,他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了?你再说一遍……”语气如死人一般,秋缬问道。

“说……说什么……”他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说话断断续续,身体颤抖。

再也没有说什么,这男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悬空,脚步挣扎在虚无的空气之中,显出临死之前的恐惧。

只是轻轻地一捏,那男子的骨头碎了,就像一滩烂泥。男子眼睛瞪得很圆,停留在了永远。一个抛手,刚才还很粗鲁的男子,被秋缬轻轻一甩,闪了出去,脑袋撞在了那堵硬墙之上,血,像流水,带着猩红,泛滥,在地上红了一朵花。

秋缬上前,将怔在原地的女子托起,声音温柔的仿佛融化了的夕阳,“没事吧,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愣在原地的女子,伸手,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没事,真没事。”然而疼痛还是让她的眉头一皱,手往伤痛处伸过去。

“走吧,进去我替你疗伤……”缓缓的声音,是琴音的流泻,是舒缓的筝声,借着绚丽的晚霞,上演最精彩的人间盛宴。是的,七海棠内灯火闪闪,帘幕微动,有佳人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