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心中都在暗自猜测着她是在干什么名堂?
看眼前的情形,她是要作画么?很像!
难道,她是要画轩辕澈?想到这种可能,众人不由得低声哄笑起来,她一个不学无术的丑女,还想附庸风雅来作画?不过,这作画,也要画些尊贵的上的了台面的吧?像什么百鸟朝凤图啊,锦绣牡丹图啊,满园春色图啊,不都是可以的吗?可她倒好,偏偏要画一个傻子!
也就是在众人暗自嘲讽不屑的时候,慕云希忽然动了,琉璃色的眸子不再看向身前的轩辕澈,而是专注于面前的卷轴,执着狼毫的手,飞快的转动着,宛若行云流水般,游走在那长长的画卷之上,而她笔下所画,仿佛皆已在她的心中一般,无需去看,无需去想,只需要,泼墨挥毫,意随心动。
大约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众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画个傻子而已,也需要这么久?不过,画个傻子需要那么大的一幅卷轴么?难不成,她画的傻子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慕云希落下最后一笔,随手那么一扔,狼毫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一个大臣的嘴里!
彼时的的他,正大张着嘴说的吐沫横飞,尤其是,张口闭口皆是,傻子!
他身边的人,不由得一阵呆愣,这慕云希背后是生了耳朵吗?离得这么远都听得到?
“还有劳左相大人为慕云希展开这幅画卷!”清冷空灵的眸光在殿中缓缓扫过,被她淡漠清凉的眸光扫过,众人皆是不自觉的低下头去,慕云希将眸光定在风轻那张钟灵俊秀的脸上,红唇轻启,缓缓开口。
她本来,并非一定要他来帮忙,只是,那三公主的眼神实在太过热切,太过露骨,既然,她暗恋于他,呵呵!
果然,慕云希话音刚落,那三公主的脸色便狠狠一变,很是难看。
“喂!慕云希,你以为你画的是什么倾世之作吗?不过是个傻子罢了!竟然还敢有劳左相大人为你展画?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三公主一双眼睛喷火的瞪着慕云希,恨不得将她焚烧了!
“夜王妃有求,在下荣幸之至!”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那三公主频频递来的眼色,风轻笑的一脸优雅,缓缓起身,朝着舞池中央的慕云希走去,折扇轻摇,占尽风流,一袭蓝衫,飘秀风月!
却让那三公主恨透了慕云希!
“不知道夜王妃画的是什么佳作?”风轻缓缓在慕云希的身前站定,一双溢满轻笑的丹凤眼便往那七米卷抽之上飘去,钟灵俊秀的脸上,优雅迷人的浅浅笑,蓦然一顿,眸光也是些许的凝滞,眼底,划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光,晦涩难懂,复杂莫名。
那幅画,她画的那幅画竟是……
风轻衣袖轻拂,抬手执起画卷的一边,与慕云希一起将那副七米卷轴缓缓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嘶——”大殿之上,瞬间传来一阵抽气声……众人的神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呆若木鸡!
是的!那是极度的震惊!极度的骇人!极度的不可思议!
那幅画,就那样平铺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眼前,清晰地映入他们睁大的双眼之中,震慑着他们的灵魂。
七米卷轴之上,入目,是一片浩无边际的大漠黄沙!西风凛冽,沙飞漫天!众人似乎可以透过那张狂的西风感受到那份血气飞扬的豪情天纵!
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中,一批快马,绝尘而来,白若飞雪的神驹奔腾在长烟浩渺的黄沙之上,却如履平地般踏碎黄沙。雪白的战马之上,一个美若天神的男子,银甲红袍,高华明烨如九天之上的那轮明日,睥睨之间,有种众生臣服的王者之气!
那男子,正弯弓如满月,对着浩渺苍穹之上的万里云霞,银色的弓,却没有箭!
而,在那层云翻滚的苍穹之上,却有一道金光如流星出世般横空而过,直指落霞!
金光穿透层云,射落飞霞,碎成漫天烟花,交织着大漠之中的万里黄沙,辉映着远方城楼之上燃起的烽火狼烟,有种,天地浩大,却终臣服于那一人的豪情!
画卷之上,题诗一首,那字迹,婉若游龙画风,又极尽恣意轻狂,笔锋潇洒,桀骜苍穹。
西风烈,酒旗斜,逆风扬鞭,剑指苍茫,踏碎大漠黄沙;渺苍穹,万里凝,烽火狼烟,一羽穿杨,射尽落霞烟花!
这,慕云希所画之人的确是轩辕澈!那个,曾经令整个天下都闻风丧胆的男子!那个,凌越于云天之巅俯瞰众生,睥睨天下的男子!
只是,众人似乎早已经遗忘了那个曾令风云变色,天地变幻的男子,眼中看到的,只是他如今的痴傻!
慕云希静静地看着画卷中银弓金箭,逆风扬鞭,百步射落霞的男子,这,才是真正的他!睥睨天下,王者之姿!
“这……这是战神夜王……”良久之后,不知是谁率先感叹了一声,无尽感慨,无尽怅然。
“这真的是夜王……曾经的夜王……轩辕王朝的骄傲!这个大陆的神话!”说话之人,是一名发髻斑白的老臣,眼中,依稀竟有湿意。
“想不到夜王妃居然有如此艳绝天下的画工!这幅画,简直就是神作啊!”渐渐的,众人开始自极度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均是满脸钦佩与折服的感慨道。
“的确!即便是当朝第一画师也没有这般造诣啊!如此豪情,如此浩大,即便是男子都自叹弗如!王妃与夜王殿下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的确,这般荡气回肠的胸襟,又岂是平常的男子可以比拟的?
“非但如此,这书法也是世间女子无法企及的啊!”一人满眼放光的看着那画卷之上婉若游龙般行云流水的字迹,由衷感叹。
“还有还有!你诗句也是文采斐然,大气磅礴啊,使人一见之下便生出一种豪迈之气来!仿佛有回到了年轻时候的热血沸腾,年少轻狂!”
一时之间,殿中全然都是对那副旷世之作的由衷感叹,不论的画工,还是书法,还是文采,俱是被大肆的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