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呵……她很好!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本宫会让你们兄妹团聚的……”幽冷的嗓音,明明是娇媚动人的吴侬软语,可,却带着让人心颤的幽暗之气,仿佛,是从怨灵与冤魂聚集的地狱之海中吹来的阴风,让人,不由自主的浑身冰凉。
“妹妹……”幕承风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黯然,眼底,是满满的绝望与伤痛,从那个贱人的话中,他似乎,已经看到慕倾颜凄惨的下场,那个贱人!心如蛇蝎,歹毒至极!颜儿落在她的手里,让他,如何能不担忧?
皇宫,地牢。
浓重的血腥味交织着腐臭糜烂的气息,回旋在密闭的空间里,阴暗,潮湿,森冷,充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长长的暗道,通向最深处的地牢,昏暗,骇人。
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自地牢深处传来,在这狭小幽暗的空间里,久久回旋,余音不散,更是平添了几许,惊悚骇人的味道。
穿过那一条令人窒息的冗长通道,一声声清晰地鞭响回荡在空气之中,夹杂着男人的闷哼声,飘然入耳。
“骨头还挺硬!”一声冷嗤,自烛火幽暗的地牢之中传出,娇媚的嗓音,带着无尽飞幽冷,隐着几分不屑,带着几分怨毒,静静的,回响在幽暗的空间。
地牢之中,画面血腥,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影,被半吊在空中,厚重的铁链,穿透他的手腕和脚腕,直直的穿透骨骼与皮肉,带起,一道道血水,而他,此刻,披头散发,身上,早已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鞭伤。
铁链之下,是一盆点燃的篝火,篝火之上,架着烙铁,猩红刺目的火花不断的从火盆之中喷出,炙热的温度,烘烤着狭小封闭的空间。
两名手执长鞭的士兵,正一鞭借着一鞭的,狠狠的抽打着那个被锁链吊着的男人。
而,对面,则是摆了一张贵妃椅,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正半倚在贵妃椅上,手里,捧着一杯茶闲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娇若芙蓉的脸上,是一抹高贵端庄的笑容。
在她身后,恭敬的立着几名宫女和侍卫。
“今日多亏了太子妃的妙计,才将这乱臣贼子捉拿归案!太子妃真是神机妙算啊!”华梦君的旁边,狱卒长,正满脸堆笑,恭恭敬敬的开口,一片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色。
然,华梦君却并没有理会那狱卒长,而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看向那全身是血的男人,状似随意的问道。
“多少鞭了?”
“回太子妃,还差三十鞭满三百!”闻言,那执刑的士兵,顿时满脸恭敬之色的看向华梦君,弯腰行了一礼,恭声回道。
“真是贱骨头!”华梦君懒懒的开口,眼底,流转的,尽是不屑之色。
想不到这个木承风骨头还挺硬,都两百七十鞭了,还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是,小看了他!
“呸!贱人……”被吊在半空之中的幕承风,散乱的黑发之下,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华梦君,虚弱无力的声音之中,却盛满了恨意。
“哼!本宫就喜欢硬骨头!来呀,把他的左眼,给本宫戳瞎了!”被幕承风一骂,华梦君的眼中,瞬间划过一抹幽冷的寒光,脸色一沉,对着执刑的士兵,阴声开口命令。
“是!太子妃!”闻言。那士兵,非但没有丝毫的诧异之色,反而,是露出了隐隐的兴奋,极是快速的回道。
那是一种,沉湎于血腥中的人,天性之中,对鲜血和残忍的狂热。
那士兵唰的一下丢掉手中的长鞭,走到一旁拜访刑具的柜子旁,挑选了一会之后,拿出一支尖利的钢钉,在手中掂了掂,露出一抹满意且嗜血的笑。
“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半空之中,幕承风看着那手那尖锐钢钉,正狞笑着朝他走来的士兵,呼吸,一阵急促,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华梦君,嘶声叫道。
“死到临头,还敢对本宫出言不逊?很好!很好!”听到幕承风的叫骂声,华梦君,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却仿佛淬了毒一般,带着一股渗人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脚底发凉。
哗啦一声,锁链被放了下来,幕承风的身体也随着锁链,缓缓接近地面,只是,他的双脚,尚且离地面几寸远,整个人,摇摇晃晃,摆动不定,每一次摇晃,那穿透血肉而过的锁链,都会狠狠的撕扯着他的皮肉骨骼,让他,痛不欲生!
只是,此刻,他却没有多余的机会去顾忌身上的痛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那一支泛着寒光的尖锐钢钉夺去。
“不……”一声困兽般的低吼,从喉咙深处发出,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幕承风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意图朝后退去,尽管,每一处扭动都会让他痛不欲生,可,他不想被戳瞎眼睛!不想!这一刻,竟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还不快点动手?难不成,是要本宫亲自动手?”看着那磨磨蹭蹭的士兵,华梦君忍不住蹙眉,娇若芙蓉的脸上,尽是不耐之色,一声清喝,威严无比。
“是!”那士兵,一个激灵,瞬间从极度的兴奋之中回过神来,双眼放光的看着幕承风,阴笑着,将手中的钢钉狠狠的刺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一声,惨绝人寰的恐怖叫声,回荡在整个地牢之中,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悚,侵袭着,所有人的神经。
华梦君身后,那些宫女,不可抑止的全身颤抖着,毕竟,这样血腥残忍的画面,她们并不多见的。
至于那些狱卒们,听到这样的惨叫声,一个个,却是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之色,仿佛,这样惊悚的叫声,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让他们享受。
殷红的鲜血,顺着幕承风的左眼,汨汨而流,划过他惨白如纸的脸,顺着他早已被鲜血浸染的衣衫,一直流到地上去,划出一道刺目的红色印记。
此刻的幕承风,身体,剧烈的痉挛着,抽搐着,仿佛,秋风中的一根枯草,挣扎在死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