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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坚持实事求是践行理想信念

张乃诤回族,1930年出生,北京市人。1949年参加工作,1950年6月入党。1959年在自治区团委工作。1972年,任固原科卫局革命领导小组副组长。1976年,任固原科委副主任。1978年,任固原师专副书记、副校长。1982年,任固原地委副书记。1983年,任固原地区专员。1985年,任自治区民委主任。1989年,任自治区党委统战部部长。1998年离休。

我是北京人,今年82岁了。记得小时候正是日本侵略者占领华北的时期,人民在被奴役、被压迫下挣扎着。好不容易盼来了抗日战争的胜利,可国民党“、中央军”借接受日伪财产之机,大肆贪污、抢掠,人们叫他们“劫收大员”,还编了“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的顺口溜来讽刺他们。物价飞涨,民不聊生。所谓“法币”“金圆券”形同废纸,学校的学费不收现金收实物,我所在的大中中学(现北京市二十二中学)每学期就收3袋面粉。同学们都关心着战争的形势,每天在报刊栏前议论着“:国民党军队人多、武器好,又有美国支持,为什么打不过八路军呢?就是因为共产党受到老百姓的拥护。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要喊‘共产党万岁’了。”

果然,没过两个月就迎来了北平的和平解放。我们看见了解放军的入城式,看见了解放军秋毫无犯和解放军张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约法八章》。新旧对比让人目不暇接,心情激动。在“将革命进行到底”“解放全中国”的号召下,大批青年学生参军、参干。我也报考了华北人民革命大学。

进入革命学校,一切都是新的。我们如饥似渴地学习革命理论,并联系自己的思想实际初步树立了革命人生观,认识到共产党的奋斗目标和理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以及应遵守的革命纪律。正当我们尝到学习的甜头,希望能更多、更系统地学知识的时候,刘澜涛校长给我们作了毕业动员报告。毕业前我们还听了朱德总司令的报告,他勉励大家投身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去,还热情地站在讲台上检阅了我们这支即将踏上征程的队伍。

毕业后,我们和华北革命大学共1800人组成“西北干部大队”,由西北局派何载等同志率队离开了北平。进入山西后,我们踏着进军西北的解放军第18兵团、19兵团的足迹,行军20多天到达西安。

到现在60多年了,我们老同学聚会的时候总爱回忆当年学习、劳动、行军的情景。虽然后来每个人的经历、境遇各不相同,但对当年满腔热情、献身边疆都无怨无悔。我们这些人体验过旧社会的苦难,经历过民主改革,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高潮贡献过力量,也犯过傻劲,甚至无端地挨整,但又有幸赶上改革开放的新时代,看到祖国日新月异的伟大变化,并且享受到改革开放的成果。真是幸福的一群啊!

到宁夏后,我于1950年入党,在乡、县、地、自治区做过团的工作、行政和党委的工作。但几十年总在基层参加减租反霸、土地改革、合作化、公社化、“四清”运动和“农业学大寨”等活动。几十年的工作经历中,我记忆最深的是三次参加了整党工作。

第一次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整党。1952年7月,组织调我从吴忠市到金积县(现为吴忠市金积镇)任团县委副书记,刚刚报到,县委就通知我参加宁夏省委举办的整党训练班。这次学习就是按照中央关于整党的要求、程序进行的,十分严格。首先是认真学习党员必须具备的八项条件,并逐条对照检查,再经组织审查,最后进行党员登记。在训练班的学习结束后,省委组织部率全体学员分别到盐池、宁朔(今青铜峡市)两县(这两县是作为老区和新区代表,于1950年冬至1951年春进行土改的试点县)进行整党试点。我被分配到宁朔县五区(邵岗)。面对农村党员,我们以艾寒松著的以详述八个条件为内容的《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为教材,更注意结合农村实际,进行通俗讲解,帮助党员克服土改后“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的思想,树立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奋斗的理想,克服当官、享受思想,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等。试点结束,回到金积县我又参加了县委机关一区的整党。这次整党,非常及时,对党员教育很深入,在群众中的影响最好,对我自己也是一次实际的锻炼。

第二次就是“文化大革命”中的整党了。那时我在宁夏林业建设师第二团政工组工作,这次整党是按照“五十字”建党方针和“吐故纳新”

指示进行的。由于从指导思想到具体做法都是错误的,实际上还是按敌我标准乱批一气,对党员和党组织谈不上深刻教育,但总算是恢复了党组织的活动。根据团军管会的指示,这次整党的计划、报告、讲话、总结都是我起草的,不过是照抄“最高指示”加些例子而已。

第三次是1983年的整党。这是粉碎“四人帮”之后全国性的整党。自治区党委决定分别在机关、工厂、农村等6个单位进行试点。当时我在固原地委任副书记,由我率工作组到头营乡搞试点。这次整党以中央部署的统一思想、整顿作风、加强纪律、纯洁组织为主要内容,以正面教育为主,使乡级机关党员思想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虽然这一次整党由于种种原因在全国发展不平衡,甚至有的走了过场,但是在试点中确实是认认真真的。

离休以后,1999年到2000年,根据组织的安排,作为年龄最大的一个巡视组长,我参加过两期地厅级和一期县级“三讲”(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教育工作。这是一次完全以正面教育为主,启发县处级以上党员干部自觉地学习,对照自己,征求群众意见,接受群众评议的活动。完全摒弃了过去搞运动的老一套做法,效果很好,我认为这是一次不叫“整党”的整党。

中国共产党已经诞生91年了。经过91年的艰苦奋斗,中国共产党为中国人民、为伟大祖国、为人类社会作出了伟大的贡献,自身也发展成为8000多万名党员的大党。这是因为中国共产党不断地自觉地进行着自我整顿,纠正自己的错误,包括像“文化大革命”那样的严重错误,使自己回到正确路线上来,形成正确的理论指导。

回顾几十年的工作经历,我还有一条体会就是要坚持实事求是。无论从党的事业出发或者从个人成长进步考虑,都必须坚持实事求是。就拿在“左”的思想指导下进行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来说,我在永宁县李俊试点时任魏团大队秘书、副队长(队长是哈炯磊同志),当时别的队整天出成绩、出经验,打击贪污的赃款、赃物,我们总也追不上去,但我们这个大队从头到尾没死一个人,这在当时是很难得了。当时有人说我们“右”了,也有人说我们稳健。其时,指导思想是“左”的,我们执行当然就够“左”的了。当时我对工作队员要求极其严格。一天,分团来电话说:“你们有两个队员下馆子吃饭,违反纪律,要严肃处理。”我赶紧骑着车子去了解,实际情况是这两位同志住在一个五保户家里,这家生活非常困难,队员吃住在他家,虽然交了粮票和钱,但也无法变成口粮,这两位同志上街为老人买粮,往回背粮时,实在饥饿难耐,才买了两个饼子,边走边吃,谁知饼子还没吃完就被人举报了。我实事求是地向分团汇报了情况,并认为对这两位同志应当表扬而不是处理。“社教”中总团副团长马玉槐同志规定干部在社员家中要坚持“一不吃肉,二不吃蛋”。这虽然是在那个“左”的情况下规定的,但我认为是符合农村情况的,要求是合理的。所以以后几十年我一直按这个要求约束自己。后来在固原头营长达三年的蹲点中,经常吃“派饭”,也从未在社员家中吃过肉、蛋。

在固原头营的蹲点叫做“学大寨工作组”,组长被任命为公社党委“第一书记”。我一直不以为然,工作中坚持尊重原班子的意见和领导,不当“救世主”,但却遭到批评。还有我们在学大寨,建设“大寨”田中,也发动群众平田整地,力图夺高产,费了很大力气,但在被要求在1966年建成大寨社时,我们提出不同意见,实事求是地认为做不到,被批评为地区蹲点干部没有起到带头作用。当时还有一个怪现象,春天动员社员在房前屋后栽瓜种豆,在自留地种粮、种菜、种药材,要求养羊、养猪、养鸡、养兔。到了秋天,在“学大寨工作组”之外,又派“路线教育工作队”割“资本主义尾巴”。弄得人们无所适从,我们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对待社员。

党提出建设学习型的政党,太重要了。退休后,我常常听到一些议论,有的人说:“现在不抓阶级斗争了,不是社会主义。”也有的人说:“还是人家资本主义好啊。”其实,他们还是没有把邓小平同志提出的“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搞清楚,思维实际仍然停留在那个老模式上。也有人对于我们党是否有能力战胜腐败失去信心。我认为,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以共产主义为理想的无产阶级战士,应当从学习党的91年战斗历史中树立对党的信心,对党的前途的坚强信心。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专长,过去有人形容我是“万金油干部”,哪里有病就抹到哪里,也真是几十年“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打起背包就出发”。离休后,我也没有忘记看看报纸,特别是学习党的历史。几年来,我参加了好几次“党史知识竞赛”,还得了两次奖呢,一次是党支部的三等奖,一次是《退休生活》杂志的“桑榆奖”。

口述:张乃诤

采访:饶彦久惠卫明刘志整理: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