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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爱情天空(8)

一个晚上,徐娟忙里忙外,固然父母亲都不要她做任何事情,只叫她陪杨主任的儿子说话,徐娟哪坐得住呢?硬去找活干,干啥都低着头,以至于杨主任的儿子长得啥模样她都没有看清楚。印象之中,那人高高的身材,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说话南腔北调,会侃,张嘴闭嘴都是小道消息,侃得徐娟的父母一脸的羡慕。当场便定下来,三天后,也就是今天,杨主任要宴请徐娟一家去他家作客。

事情逼着徐娟逃跑。

徐娟在冬天的一个早晨,漫无目标地在马路上行走。她没地方可去,亲戚家不能去,明显他们会充当父亲的“卖国贼”。徐娟没啥朋友,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便是许宝迎,人家新近结婚,不方便打扰人家。另一方面她的男人又是县革委会的主任,谁能保准他不和那个支左的军管会杨主任是一个鼻孔出气呢!

徐娟想到连小波,现在唯一能容她藏身的也只有那儿。

“五七”干校不通公共汽车,离县城将近五六十里地。徐娟不敢回家骑自行车,只好步行前去。徐娟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等她到了“五七”干校,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整整走了六个小时。

连小波做梦也想不到徐娟会到“五七”干校来找他,他上午才给徐娟写了一封信,没承想徐娟从天而降,激动得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徐娟连转了几个圆圆儿。

吃晚饭,徐娟便将家中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连小波。连小波一昕也傻眼了。徐娟叫他想主意,他抓耳挠腮半天,也没想出任何办法。

连小波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徐娟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连小波摇头。“我们结婚吧。”徐娟说。

“结婚?”连小波吃了一惊,仔细一想,觉得徐娟此话在理。假如他们结了婚,即使徐娟的父母找来,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们再想怎么干涉也干涉不了了!好主意!好主意!连小波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

连小波当即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父母,然而他们并不赞成。特别是他的父亲,坚决反对,理由有三条:一是在“五七”干校没有条件办这种事;二是他还没有解放,今后还不知怎样;第三,徐家欲和现如今的军管会杨主任家结亲,如果这么做了,那不是明显与杨主任对抗吗?后果可想而知。

前两条好解决,这种情形结婚还要什么条件呢!有张床就行了。至于连小波父亲的“解放”问题,与儿子结婚不搭嘎,他解放也好,不解放也罢,他与徐娟结婚,与家庭没有牵扯。关键是第三条,如果与徐娟真的结了婚,徐工宜和那个杨主任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连小波已想好了,假如他真和徐娟结婚,就登报声明,与父亲脱离关系,那样的话,父亲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即使这样,父亲还是不同意,没有理由,就是不同意,最后见儿子泪眼旁沱,一咬牙说:“你们真愿意在一起的话,那就远走高飞吧!”

堆土为炉,捕草为香,在旷野里,连小波与徐娟跪倒,对天磕了一个头,对地磕了一个头,对双方父母住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然后爬起来走了,走得义无反顾。

二十三

从潘楼回来之后,赵红心与任航行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与过去相比,赵红心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频繁约任航行出来,二人在一起谈学习体会,谈理想信念,谈工作贡献,有时也谈婚姻家庭。不知不觉,两人已悄悄准备各自结婚的物品。时间不久,二人就领了结婚证,婚礼定在了春节举行,一来不影响工作,二来也是想在革命化春节中举行革命化的婚礼!既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又使赵红心这个名人不受到政治的影响。

环卫处分给赵红心两间平房,赵红心只要一间,她说:“两人过日子要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那一间房子还可以安排另外一户人家呢!”齐所长说:“赵委员,你以后还要添小孩子,到那时就感到紧巴了。”赵红心说:“即使是三口人,也住得开。”

任航行买来一些石灰,将房子的墙壁粉刷了一遍,又找来些旧报纸糊了个顶棚,很像样的一间房子。

婚期临近,二人去商场购买了一张床,这是结婚的必需品;又买了一张桌子,供学习之用,这也是不可缺少的;其余的一切,该省就省了。革命化的婚礼嘛,就得体现“俭朴”二字。不然的话,还叫啥革命化婚礼呢!

二人躺在了新买的床上。

赵红心说:“哎,结婚后,你不能拖我的后腿,得支持我的工作。”任航行说:“那还用说,全力支持!”

赵红心说:“哎,我们得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任航行说:“你想咋学就咋学!你想咋进步就咋进步!”赵红心说:“哎?你得答应我,我们现在不能要孩子!”任航行说:“这个啊!”

赵红心说:“哎!你必须得答应,不然我就不与你结婚!”任航行说:“好好好好,我答应!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赵红心说:“啥事情?”

任航行说:“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这儿睡吧。”

赵红心一翻身坐起来,说:“一天不结婚,我们就不能住在一起。万一明天被人家看见了,丢不丢人哪!”

任航行说:“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就是合法的夫妻了。”赵红心说:“那也不行。”

任航行说:“红心,我今天真是太想了……”赵红心说:“还有几天,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任航行说:“求你了老婆,答应我这一次吧!”赵红心有些迟疑,说:“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任航行说:“我有办法……”

赵红心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任航行,说:“你好像蛮有经验的嘛!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子有过这事?”

任航行说:“绝对没有,假如我哄你,就叫我被雷劈死!”任航行欲去解赵红心的衣服扣子,赵红心说:“将灯关了。”

任航行起身拉灭了灯,两人摸黑匆匆忙忙办了人生中最快乐的那件事……

“真疼。”赵红心事后说,“火辣辣的!”任航行想起与许宝迎那夜,随口说道:“也许以后就不疼了。”赵红心说:“你是怎么晓得的?”

任航行说:“我猜的。”

赵红心猛然想起了一件事,说:“任航行,我们也算是有缘分的,若不是那次你救了我,也许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任航行就笑。

赵红心说:“你奸笑什么?”

任航行说:“反正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再瞒你也没啥意思了。”他就将救她那晚上的内情如实地讲了出来。

没等任航行讲完,赵红心已气得两眼往外喷火。她说:“任航行,你真低级趣味!”

任航行拉着欲走的赵红心,说:“红心,你别生气,昕我慢慢给你解辛啊!”

赵红心说:“有啥好解辛的?我真后悔相信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任航行说:“红心……”

赵红心一甩手,说:“哼!”转身离开了新房。

二十四

从农村回来的当天晚上,许宝迎与潘解放因为一些琐事大吵了一架,吵得非常厉害。这场架本不该吵,不知怎的两人就吵了起来,起因就是许宝迎嘴里提到了任航行。

潘解放替她数着哪!潘解放说:“你一晚上已经提了四五遍任航行了,

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许宝迎说:“师徒关系。”又反问道,“你猜是什么关系?”潘解放冷笑,说:“什么关系你心里不清楚吗?”许宝迎说:“我不清楚,所以才问你!”潘解放说:“咱今晚不提这个话题了。”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一是新婚燕尔就吵架,被邻居昕见笑话,二来他还想夜里与老婆干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呢!如果这样吵下去的话,做那事还有什么情趣呢!即使女人答应的话。为这件事情,潘解放已经盼了三天两夜了,他必须作出让步,不然的话,今夜那件事情又该泡汤了。他身体内的荷尔蒙已经到达了顶点,再不释放的话,兴许会出啥问题。

“天不早了,咱们休息吧。”潘解放换上一种和蔼口气。连他自己都觉得感情变化得有点儿太快了,以至于双方都感到不太好接受。

潘解放看着许宝迎身体没有表示,自己去将被子铺好,又倒了一杯茶端到许宝迎的面前,说:“宝迎,咱们别生气了,好不好?”

许宝迎坐在那儿,没有动。

“嘿嘿嘿嘿!”潘解放干笑着,说:“宝迎,刚才是我的错,我不该小心眼。你比我小好多岁,我该让着你的,好好好好,我向你赔不是,这样总该行了吧!”

许宝迎还是没有动。

潘解放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温柔地来扳许宝迎的双肩,说:“宝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一次向你检讨!”

许宝迎仍旧不言语。

潘解放说:“路走错了可以回来,话说错了就不好更改了,我保证今后,不、永远,再不说这样的话。好了,我的心肝宝贝,咱们休息吧!”说着上前欲抱许宝迎。

许宝迎用手一挡,说:“你睡吧,我不因!”

潘解放说:“都快半夜了,哪有不因的道理呢!再说我们明天还都要上班呢?”

“潘主任。”许宝迎说,“我假如与任航行真的有关系,你会怎样?”潘解放“哈哈”一笑,说:“别说笑话了,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今后咱不提这个事了,好不好?”

许宝迎说:“我实话对你讲,我就是和任航行有关系!”

潘解放嬉皮笑脸地说:“有关系我也认了,我不怕戴绿帽子!”说着来解许宝迎的袄扣子。

许宝迎打开潘的手,说:“别碰我!”

潘解放恼了。他已经忍受好久了,他实在忍受不住了,他说:“许宝迎,你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我不但碰你,还要****呢!”说着扑上来,去撕许宝迎的衣服。

许宝迎也不示弱,与潘解放撕打起来。毕竟是女同志,她哪里是身强力壮、浑身充满荷尔蒙男人的对手呢,不到一会儿,她就筋疲力尽了,衣服全叫潘解放给剥光了。

潘解放点燃一支烟,狞笑着观赏着蹲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的许宝迎。“我和你说,许宝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姓潘的也是一个堂堂的县革委会主任,我会怕了你!你若是老老实实地与我过日子呢,咱好说,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我和你说,许宝迎。”潘解放吐出一串烟圈儿,“实话对你讲,我潘某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能猜出我这几年玩了多少女人吗?说出来恐怕你不相信,大概有一个排了吧,还都是大闺女呢!哈哈哈哈……”

许宝迎悲哀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说:“潘解放,咱们离婚吧!”“笑话!”潘解放吐掉嘴上的烟屁股,咆哮着,“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结婚不到三天,我还不知女人的×是啥样的,你就要离婚。”接着冲上来,捡起地上许宝迎的内裤及胸罩,摸过剪刀,边剪边说:“我叫你离!我叫你离……”

二十五

赵红心发现自己这月身上没来,急忙去医院做了检查,果然应验了她的猜测,她那个气呀!差点没把任航行生吃了!一连许多天都不理任航行。任航行赔着笑脸说:“反正咱们快要结婚了,这样才好呢,不是双喜临门嘛!”赵红心说:“你真不要脸,还双喜临门呢!你就不怕众人戳脊梁骨?我要出去工作,有时还要出去做报告,挺着个大肚子,你还叫我怎么有脸见人呢!任航行,你是拿我的政治生命开玩笑,你懂吗?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真自私,太自私了!”任航行无话可说,谁叫自己图一时痛快的呢!话说回来,男女在一起,不图痛快,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赵红心谁也没告诉,自己去医院做了流产于术。一天也没歇,照常上班,照常出去做报告。等任航行知道此事,早已是过去的新闻了。任航行又急又气,本想不久就当爸爸的美好愿望成了泡影。不过,任航行安慰自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们结婚后,想生个孩子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事实证明任航行的想法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