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信息人才是关键
数博发展,人才关键。当前我国数字博物馆发展遇到的最大“瓶颈”还不在于资金和技术的缺乏,而在于人才的缺失。
由于数字博物馆建设所需文博、传播、管理、技术等各方面复合型专业人才储备严重不足,直接阻碍了数字博物馆的快速发展。数字博物馆建设带来了新的挑战,也是文博系统借势加强人才培养的大好时机,一方面可以通过与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合作,建立委托培训、资质认证、持证上岗等制度,培养一支高层次、多学科、成梯队的人才队伍,培养既精通文物知识和信息技术,又擅长管理创新的复合型知识主管(CKO)和信息主管(CIO);另一方面,要创造吸引和留住人才、促进人才发展的良好环境,以人的智慧和不懈努力推动数字博物馆持续发展。
十、产业化发展是飞跃
自身造血,发展产业。数字博物馆建设和维护需要投入较多的资金,国内大多数博物馆都无长年“供养”的条件,所以博物馆必须发掘自身的潜力,潜心调研公众的需求,精心策划和运营。通过用户愿意“买单”的文化传播和信息内容(IC)的服务,创造出可持续发展的经济效益,以产业的发展促进事业的发展。
数字博物馆可以发展展览定制、信息咨询、远程培训、在线鉴定、图书及艺术品销售、核心数据库会员制查询、文化旅游、历史文化题材互动游戏、动漫、“个人博物馆DIY服务”等文化项目,并结合数据库开发线下的文化产品,创造收益,促进发展。不同博物馆间还可以联合起来,整合资源,做大品牌,实现共赢。
张小朋
(南京博物院信息中心,南京,210006)
摘要:目前,我国博物馆正在经历一个高速发展时期,数字技术强烈地渗透到博物馆的展览陈列、业务管理、对外宣传等方面,极大地增强和拓展了博物馆的业务能力和社会影响力,并由此产生了一系列新的博物馆表现形态。囿于展品特性的限制,传统的历史文化类博物馆着重于对物的展示,主要通过视觉来了解展品,但是对物或事的理解并非仅依靠视觉就能解决,必须综合运用视觉、听觉、触觉等感觉来获取信息,并通过分析、理解、判断来实现。对于珍稀展品的“使用”或透过展品来认识历史,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利用数字技术是唯一简便可行的方法。
关键词:数字博物馆使用
我的发言主要想说明受众对博物馆是一个“使用”的过程,而非简单的“参观”过程。在谈“使用”博物馆之前,我想先回顾一下我在博物馆信息化、数字化建设过程当中的一些体会。
我参与或主持过二三十家博物馆信息化、数字化和多媒体技术的应用建设。但什么叫做数字博物馆,还是难用一两句话把它讲清楚。如果你在网上查询数字博物馆的话,会得到很多答案,看到的更多是存在于网络之上的那种博物馆,许多人把它叫做数字博物馆。在实体博物馆里面什么叫数字博物馆?有人说那就是博物馆的一个网站,或者是博物馆展览陈列中多媒体、网络技术的应用,或者是博物馆里的信息化管理,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就叫数字博物馆。那么我们回过头再看其他行业,他们也有自己的网站,也有自己的管理信息系统,那么它为什么不叫数字什么呢?为什么我们就要叫数字博物馆呢?这个真的很难去回答。一些馆长听了许多解释后,最后落实到行动上的就是利用多媒体技术的展陈形式来吸引观众。
现在博物馆在进行数字化建设的过程中,好像走入了一个歧途,或者说这种走向使大家非常疲惫。新建的博物馆一个个出现,越是新建的博物馆,它所运用的技术也就越加新颖。在技术表现形式上,对公众吸引的绚丽程度上,超越了前期的博物馆,因此大家就进入到了技术形式的竞争。新建的博物馆需要技术亮点来吸引观众,但这个亮点经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又落伍了,使博物馆背上了一个非常沉重的包袱。博物馆又要去寻求相应的资金来完善它,或者替换它,这就进入了一个技术竞争的怪圈。我们博物馆的内容要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在数字博物馆的建设过程中很少有人去提及,这是为什么呢?因此我觉得,要改变一种观念:不再是参观博物馆,而是要使用博物馆。这就是我长时间思考得出来的初步概念。
在论述使用博物馆之前,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国博物馆数字化建设的进程。
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中国的博物馆就揭开了技术进化的序幕。这里主要是指国家文物局系统的历史文化类博物馆。在这个时期,上海博物馆开展了藏品管理信息系统的研制和应用。那时的藏品管理信息系统是在非常简陋的PC-AT上完成的,用的是Basic程序。那时微机对图形的处理功能非常弱,只是利用串口对录像机进行控制,完成图像的存储和检索。80年代后期,南京博物院开始了藏品管理信息系统的建设,是用dBaseⅢ数据库来建立的。这个时期只有非常少的博物馆以藏品信息管理为基础开始了中国博物馆的信息化进程。
到了90年代中后期,中国博物馆开始了工程技术的进化。这时的代表就是网络技术的应用。博物馆建立了自身的局域网,通过局域网跟广域网、互联网连接。建筑智能化弱电系统也在这个时期进入到了博物馆建设的视野之中。楼宇自控、安防系统、通信与网络系统、结构化综合布线系统开始应用到博物馆,但是这些系统只是面向建筑物本身,目的在于创造方便、舒适、安全的环境;还有就是多媒体技术开始了广泛的应用,这是面向博物馆公众服务和展览的。在这个时期,有相当一批大型博物馆相继开始了这些方面的工作,如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院、河南博物院、故宫博物院等。
从本世纪开始,中国博物馆进入了形式与内容建设并重的时期。技术应用在多个方面展开,如网络技术、多媒体技术、虚拟现实技术、自控技术等。一大批新颖的高科技手段争先恐后地进入博物馆建设中,涵盖了内容建设、对建筑物本身的控制、展示系统建设以及对公众的服务等。技术应用在横向渗透到博物馆业务的各个方面,纵向则开始了内容的数字化建设。此时,各个博物馆信息中心开始从技术部门向业务部门转化。早期的博物馆信息中心更像技术维护部,或者叫维修中心。在博物馆建设过程中,信息中心起到的作用就是对博物馆内部的信息化应用进行设计和构建。当这个建设过程完成了,信息中心在博物馆里就逐步被边缘化,容易演变成为计算机的维护修理中心。但是从本世纪开始,信息中心的业务开始向博物馆各个基础业务部门渗透。从以藏品信息管理为内核的圆心开始,向展示、科研、出版、教育、管理等各个方面渗透,成为博物馆业务的发动机、助推器,由此信息中心就变成了博物馆内部的基础业务部门。博物馆信息中心的主任们曾多次研讨,信息中心应向哪个方向发展。有人说博物馆信息中心再发展下去,就相当于半个博物馆了:既要组织与管理建筑智能化弱电工程;又要面向博物馆进行信息化管理(包括局域网建设、办公综合管理系统、藏品管理信息系统、影像与图书资料信息管理系统等);还要面向博物馆展览服务,开展多媒体展示技术、网站系统、导览系统、虚拟现实系统的应用;此外,还要面向科研业务,如利用遥感技术、GIS技术等开展在考古文物研究方面的应用。
在博物馆需求扩展和新技术推动之下,实体博物馆进入了技术竞争的时代。目前我们国家的博物馆(尤其是省级博物馆)正处于升级换代时期,全国二三十家省市一级的博物馆都在进行新建、改扩建,而且动辄投资都是数亿元。经济相对进步的沿海地区,地市级博物馆也建造得富丽堂皇,技术应用追求新、奇、特。其他行业中近乎饱和的技术竞争使得大量的商业技术公司将触角伸向博物馆,在这个行业里形成新一轮的技术竞争。
我们国家的历史文化类博物馆,长期以来是属于资金饥渴型的机构。在博物馆没有进行工程建设的时候,绝大部分博物馆的资金非常匮乏。一旦有了新的工程建设,财政的资金投入量就很大,尤其是现在动辄上亿元,像南京博物院目前开展的二期工程建设预计就需要投入十多亿元。现在省级博物馆进行馆舍建设,估计投资都在十亿元左右。这时的博物馆真像是久旱逢甘霖,饥不择食,在技术上追求最新、最全、不落后。我经常听到馆长们说,技术要维持多少年不落后。怎么可能不落后?怎样保证它不落后?主导信息技术应用的商业公司就是用不断淘汰旧技术的方法来赢取利润。面对有保障的政府公共财政资金的投入,当商业技术公司以利润最大化作为主要诉求的时候,就会向博物馆的决策者灌输技术的先进性、新颖性,追求亮点,迎合决策者在政绩上的要求,将博物馆带入了技术应用形式的竞争中。
此外,我国长期的文理教育分离,也导致文博历史类博物馆严重缺乏能深刻理解博物馆业务的工程技术人员。面对层出不穷的新技术应用,要么难以决策,要么加入到了比新、比异、比奇的技术竞赛中。我们看到很多博物馆,在新开馆时,一项新技术应用装置前总是围满观众,再过两三个月,没有人看了,甚至这个设备不再开启。资金跟不上了,因为这种数字互动设备还是比较娇贵的,经不起观众长时间、超强度的操作。如果没有资金去维护、更新它,没有专业人员对它的内容进行更新,这套装置也就不再吸引人了。
博物馆应该是一个信息的集散地。对博物馆的定义在国内和国际上都有。国际博物馆协会对博物馆的定义是:一个不追求营利、为社会和社会发展服务的、公开的永久的机构。它主要收藏、保存、展示、研究有关人类及其环境的见证物,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基本职责,为公众提供学习、教育、欣赏的机会。在2006年实行的我国《博物馆管理办法》中,也基本沿用了国际博协的这个定义。我认为这两个定义的内涵都是一致的,就是以收藏、保护、研究、展示见证物为基础。在这两个定义里面都有一个关键词,叫做见证物。什么叫见证物?见证就是传递可以证实的信息,物是这个见证信息的载体。就像一个陶罐,它有纹饰、图案、色彩、形态等表征,这是表现的信息,其载体就是陶土。因此我认为博物馆的共性就是,在收集自然和人类发展历史的纵向时间轴上,与同时期各个自然地域人类集团的横向地域轴上的各类有见证意义的信息的集散地。简言之,博物馆就是对这些信息收集、整理、保存、扩散、利用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