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红流纪事:二五年的五月三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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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国际无产阶级和海外侨胞对工人运动的支援

中国工人阶级的斗争,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因此,五卅运动得到了国际无产阶级的大力支援。革命工会的国际组织是赤色职工国际,它由共产国际指导。共产国际的大本营在苏联,苏共中央政治局实际上是它的决策中枢。苏联和共产国际对五卅运动的支援主要有4个方面。

第一,派遣维经斯基作为共产国际的代表重返上海,加强中共中央对运动的领导,同时,制定了若干指导运动发展的策略原则。6月25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听取了斯大林关于中国形势和策略的报告,作出决议,最主要的3点是:(1)务必推进以抵制、局部罢工和总罢工,而特别是铁路总罢工的形式进行的革命运动,不要害怕危机加剧;(2)一定要防止发生杀害和殴打外国人事件,防止出现诸如悬挂“英国人、日本人和狗不得进人中国公共场所”标语之类的粗野民族主义举动,尤其不要搞大洗劫行动,要公开警告工人、小店主和知识分子,不要给外国人中的挑衅分子提供说运动具有义和团性质的口实,以使帝国主义者不便进行尖锐的武装干涉,这种警告首先应由中国共产党提出;(3)发动声势浩大的反对张作霖的宣传攻势,千方百计地瓦解他的军队并使之革命化。7月28日,俄共(布)中央政治局中国委员会根据中国反帝运动“正在走向低潮的形势”,提出“必须采取措施,保证有组织地脱离罢工斗争,最大限度地巩固业已取得的成果。要提出据以可能更有利地结束罢工的具体要求”。维经斯基来华后,贯彻了这个总的意见,制定了行动纲领,其基本内容是“工人继续罢工,不用全国性口号,而用经济性和地方民族性口号”。把这种带有民族政治斗争性质的总罢工从提出全国性要求的高度降到主要提出经济要求,目的是创造同外国企业主开始进行谈判的可能性和缩小罢工规模,并使罢工得到较多的成果。

第二,号召和组织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和工人阶级声援五卅运动。6月7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与赤色职工国际、青年共产国际联合发表《关于青岛和上海惨案告工人、农民和全体劳动人民书》,号召人们“要全力支持中国工人的斗争”,抗议资产阶级国家的资本家精心策划的新战争危机,抗议国际帝国主义在中国滥施暴行,要求从中国撤出外国军队。

6月17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致电法、意、美和其他国家共产党中央,建议他们“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吸引工人阶级广泛的社会舆论支持中国人民争取独立的斗争,努力与社会主义国际的和无党派的工人一道组织抗议大会和募捐”。

第三,从经济上进行援助。6月11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决定拨出10万卢布,6月13日,又决定从苏联人民委员会储备基金中拨出5万卢布。全俄工会中央理事会代表苏联工人将这两笔现金汇往中国,支援中国反帝罢工工人。8月5日至7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中国委员会通过电话形式表决,决定建议由国际革命战士救济会紧急汇款10万卢布交由上海、香港和中国其他城市的罢工者。

第四,在苏联各地举行了声援和募捐活动。6月初,苏联民众就成立了“不侵略中国会”。10日晚,数千名学生在莫斯科示威游行。12日,莫斯科又有50万人进行声援中国人民的大游行。莫斯科华侨举行的大会,有39个国家的共产党代表参加。黑海地方召开的支援中国大会,邀请归国途中的勤工俭学学生穆青作报告,并募得捐款2000卢布。苏联工会还派代表团到上海、广州慰问。

在共产国际的领导下,各国共产党组织积极开展了支援中国反帝斗争的运动。

在德国,共产党提出“不许侵犯中国”的口号,在各地举行“反对英帝国主义暴行,支援中国大会”。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代表,应邀参加了德共召开的大会。德国大学生邀请朱德和中国其他留学生参加支援中国大会。留德华侨学生总会成立了中华民族解放运动委员会,朱德等以中国留学生会的名义,致函柏林各大报社,对帝国主义分子诬蔑五卅运动是义和团的再版加以驳斥。“联同德国的工人阶级,在两个月内组织了十次大规模集会”。柏林侨胞连日分区散发大量有关五卅事件的德文传单。中国留学生参加支援中国大会被柏林警方逮捕,并被加以“红党罪名”即将驱逐出境,因德国工人坚决抗议而获得释放。柏林国际工人后援会发表声援中国人民通电,汇出5万金卢布帮助中国罢工工人。设在柏林的国际革命者救济会,以英国萧伯纳、法国巴比塞、美国辛克莱等世界知名人士的名义,发表宣言表示声援和慰问。

在法国,共产党机关报就五卅事件抨击帝国主义在中国的暴行。法国劳动同盟先后汇往中国5000金卢布和5万法郎。旅法华侨成立旅法华人援助上海反抗帝国主义运动行动委员会。6月14日,在巴黎召开示威运动大会,到会约1000人之多。21日,200多名留学生和华侨向中国驻法公使提出四点要求,并迫使公使把要求转达国内。

在英国,工人反对保守党内阁干涉中国。劳工独立党通过决议声援中国,该党议员在众议院多次提出质问。

在美国,中美劳工联合大会在费城成立,美国工团联合会上书总统,建议召开国际会议,讨论废除中国境内的领事裁判权问题。旅美华侨组织援会、美洲华侨筹赈祖国失业工人慈善会、筹赈祖国工人会。纽约华侨募捐,1小时中得美金5万元,并表示协同墨西哥、加拿大华侨一共筹集100万美金,先行汇出30万。

日本无产阶级反对本国政府压迫中国。7月5日,日本劳动总同盟东京铁路工会通过决议通电中国,对中国“民众之绝大痛苦,表示最深挚之同情。同时吾人当竭力与贵国民众相提携”。当英国轮船驶抵神户、大阪港口时,中国海员全体罢工上岸,日本海员拒绝英国船主的雇佣,并筹款接济中国海员,召开欢送会欢送中国海员回国。澳洲海员多次召开会议,讲演中国工人情况,他们“将以中国之事认为一世界问题”。

华侨旅居外邦,心系祖国,祖国的兴衰与他们的荣辱密不可分。五卅运动中,近百个国家和地区的华侨,踊跃支援祖国人民的反帝斗争。

在东南亚,暹罗(今泰国)华侨集资租用挪威轮船,运送银米接济国内罢工工人,还一次汇往上海、广州两地救济费30万元。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泗水成立了华侨外交后援会,菲律宾成立了华侨临时接济会,马尼拉一埠数日之间汇向国内4.3万余元。日本东京召开了留日华侨紧急大会,组成外交后援会,派代表向日本外务省提出口头警告。京都、神户、冈山、长崎、名古屋、大阪、横滨等地华侨纷纷响应,发表通电,举行集会,踊跃捐输。

五卅运动所得到的世界各地无产阶级和华侨华人的声援和支持,这在各国民族解放斗争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各国无产阶级遵循国际主义原则,华侨本着爱国怀乡的情怀,友好人士则基于人道主义。他们的立场不尽相同,而反对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目标则是共同的,使五卅运动的洪流与世界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和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解放斗争,汇合成一股巨大的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历史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