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炀卖了个小关子,就是要勾起她的兴趣,不然就太无味了。看她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他有些好笑,明明很想知道,又表现地不想知道。
“本来呢,我是想把这个秘密一直藏起来的,谁知道你居然会成了小忆的妈妈,这样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的发生了什么,小忆怎么会成了你的妈妈,但现在我也猜到大概了。小忆的亲生妈妈叫秦小月,对吗?你怎么也想不到吧,小忆是我爸爸的女儿,她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许念炀说到这里时漏出了些无奈,他当初知道真相的时候是很落寞的,有点难以接受,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懂,他一个大男人没有这么多矫情,想不明白他也不会过多去纠结。
他见过秦小月,觉得那个女人虽然很傻却很坚强,坚强的让他都有些佩服,所以他心里一直默认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事情的发展却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派小娟去福利院照顾小忆,小娟说秦小月过世后,有三个女孩子经常去看她,那时候他还以为是秦小月生前的姐妹,却未曾想过会是她。
“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洛洛确实被他的真相吓到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不知所措。小忆,小忆居然是他爸爸的女儿?!居然是他的妹妹?!这,这也太巧合了吧?苏洛洛哪怕心理再强大也震惊的不敢相信。
“我亲自去验的DNA报告,你说是不是真的?”许念炀看苏洛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又是一阵不爽,他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告诉她真相的,毕竟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想着苏洛洛以后会成为他的媳妇,这也就不算外扬了。
“我……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苏洛洛的眼神柔了柔,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小忆竟会跟许念炀扯上关系的,她感觉心里有些凌乱,这件事情发展的让她变得束手无策。
“我是无意中听见我老头子身边的秘书说的,有次公司聚会我们在一起闲聊,秘书就说了些往事,说几年前我爸外出,回来到这个城市谈生意,那天他跟合作商意见不合生意没谈成,心情极其不好,就去了当地的一家酒吧,也许是心情不好容易喝醉,他还没通知秘书去接他,就不知道去哪了,后来是秘书通过他身份证在宾馆的登记记录才知道他在哪,他们赶到的时候,我爸还在睡觉,可是他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堆血迹,大家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只是从头到尾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甚至没有见过她,秘书也查了酒店的视频记录可是当时我爸爸喝多了,那个女人估计也喝多了,只能看见他们两个人影贴在一起,无论怎么拼接就是看不清相貌,为了我爸爸的声誉秘书让人把有关他的监控记录都删除了,他们以为那个女人会找上我爸爸,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出现,这件事就这样被慢慢地淡下去了。”说起这些时,许念炀露出了难有的伤感之色,虽然他跟老头子关系不是很好,但他也不想老头子有什么事。苏洛洛听着他说这些,想起了秦小月对她所说的一切,看来秦小月真的就是那个被带走的女人了,那小忆真的是……
“老头子是个多情种,从我妈妈去世之后,他的女人就不少,从我懂事开始除了我现在的继母之外他在外面还有几位红颜,我那继母知道他的脾性只要他收敛收敛,她就不会吵闹,老头子他对我还不错,我也就不去理会他的事,我大四毕业后就一直在老头子那里做事,那次听到他的秘书说这件事后,一直有些好奇,对那个女人好奇,一方面也是怕那个女人哪天突然出现然后让老头子身败名裂,所以我就去了秘书所说的那个酒吧,蹲了几个月终于查到了一个叫秦小月的女人,她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大,我发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我爸爸的消息,于是我就远远跟踪了她几次,这时我才知道了有小忆的存在。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想法,我把我爸爸的烟头拿了出来,再去福利院要了小忆用过的奶嘴给他们做了DNA检测,没想到结果却是跟我想像中的一般,我当时很震惊,也很惊慌,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结果告诉我爸爸,可是后面想了想,这个女人一直都不去找我爸甚至自己把孩子生了下来,看来她并不是个贪图什么的女人,在这样的现实社会中,还会有这种痴情的傻子,说到底我爸不过跟她一夜情而已,她却愿意这样默默地守候着,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许念炀叹了一口气,没有了刚刚意气风发的眼神,还有些感伤,苏洛洛很少见他这种低落的样子,她的心绪有些动了动,想说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去安慰他呢,她可以读懂她面对的任何人,却唯独读不懂他。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为钱为利而活,在这样现实的社会里有她们这样的存在才让这个社会多了一丝温暖。”苏洛洛轻声道,她虽未踏足社会,但在学校实践操练时,也有接触了许多心理病人,慢慢地对所有事物也有了一些感概,对于秦小月她也是敬佩的,所以她才决定替她把小忆养大成人。
“有一次她偷偷去看我爸,被我给撞见了,我问她是不是打算让小忆长大点然后再送回去我家,她笑了,笑的很狂妄,还说是不是怕小忆回来跟我争家产?我并没有理她,因为我从不把老头子的家产放在眼里,我只是想弄明白她的想法而已。可她跟我说,我太小看她了,她没有在怀孕时来找我父亲就说明她从没打算要靠我父亲,她若是有这份心又何必每次都偷偷地看他呢?她大可以冲到他前面坦明一切,但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尊严,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我这才多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人虽然瘦小却充满坚毅,她让我帮她保守这个秘密,是一辈子守着,甚至不能告诉我爸,她说小忆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可能把小忆送走的。她用乞求的眼神看我,那么刚毅的她却用那般眼神看我,我莫名地就答应了她,可是我却忍不住要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有什么隐藏,哪怕你不再喜欢我。”许念炀说完,低了低头,有些悲伤的东西涌上心头,他控制不了,不只是因为那个叫秦小月的女人更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他看着她,她又走神了,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啊,她多么坚强,自己一个人养着女儿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却毫无怨言。我认识她是在医院,我出车祸失明了一段时间,她却不容我拒绝硬要把眼角膜塞给我,现在回想着倒是有些感伤,一对眼角膜把我们的命运系在了一起。”苏洛洛直接忽略了许念炀的最后一句话,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也没有告诉他,她出车祸是因为跟他分手后造成的,也没有必要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会因为小忆又联系在了一起。她想起照片里的她,抱着小忆充满阳光笑得很灿烂,一点也不像单身妈妈,更像一个幸福的姐姐,她从不像命运低头,从不肯认输,到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放弃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没有一丝犹豫,秦小月就像风一样的女人,吹进她的生命里,一闪而过。
“对不起……”他知道她出了车祸,却不知道那段时间她失明了,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躲在暗处,一定会走出去,他甘愿当她的眼睛,可现在似乎已经迟了一点。他看着她,怪不得总会感觉她的眼睛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原来是因为这样。“我知道小忆的身份后,就雇了小娟以社工的名义去了福利院暗暗照顾着小忆,一直到后来那个女人去世了,小忆成了真正的孤儿,我答应了她,不能让小忆的身份曝光,所以一直没有去过福利院,小娟说有三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生经常去看小忆,我还以为是她生活上的姐妹们,所以没有去留意,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你。今天小娟打电话来说小忆病得挺严重的,我才匆匆赶了过来,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跟小忆面对面。”许念炀想伸手去抱她,想了想,伸出一半还是停住了,他不能把她再气跑。
“我以为小忆除了秦小月之外就没有亲人了,没想到她还是有亲人的。那这么说来,上次她生日给她寄礼物寄衣服的人是你?怪不得能把数量算的这么准,原来有小娟的帮忙。”按照许念炀的说法,他爸爸还不知道小忆的存在,那么暗暗的给福利院寄东西的人就是他咯?苏洛洛从不知道他有这般心细的时候,这倒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恩,我不想太招摇所以才暗暗地给她寄些东西,怎么说她也算是我妹妹。”别扭,太别扭了,小忆是他妹妹,却喊苏洛洛妈妈?!这可不行,天大的不行。
“没想到我们许大少爷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事情的始末总算解开了,她的心情爽朗了许多,打趣着许念炀。
“就让这个秘密尘封起来吧,至于小忆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重要了,让小忆跟着你成长似乎也不错,要不咱俩商量商量,让小忆喊我爸爸怎么样?”许念炀说到这里,心情大好,反正小忆也不是她亲生的,她愿意小忆喊她妈妈,小忆是他妹妹这个身份是一辈子也不会公开的,那么他就亏点让小忆喊他爸爸好了。
“……”苏洛洛无语地望着他,那个可是他的妹妹,他居然能说的出口?眼前的男人似乎算计得逞了一般,笑的有些灿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有些片刻失明了,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转身就走,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总会不自觉地让她有些深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许念炀冲着她的背景喊着,他才不管,他就要当小忆的爸爸,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讨小忆的欢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