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就这样似半梦半醒地靠在了他的怀里,似乎找到了一个让她舒服安逸的地方,靠着他,她便不愿意离开了,开始呢喃了起来:
“你以前说过的会陪我改掉怕黑的毛病的,为什么你走的时候转身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的脚步,我要跟你说分手了你也不知道挽留我一下。”苏洛洛刚刚喝下去的酒此刻被催成了泪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把眼泪蹭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看着她忧伤的模样,无奈地由着她蹭,有些心疼,有些难过更夹着后悔,原来她并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坚强,他早就该知道的,可他还是懦弱了一回。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好不好?转身离开时我不知道你会傻傻地追来,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放慢脚步等你的,我是那么地混蛋把你扔在黑夜里。”许念炀就这样搂着她,在她耳旁轻言着,想起那些事他就感觉心疼不已,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傻瓜会追在他后面,当时情况紧急自己跑的也有些快,而今日的夏小珊真不值得当初他扔下她去救她。
“我出车祸眼睛都弄瞎了,你也不来看我!我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就要瞎了,我心里一直好后悔,没有多看你两眼!没有把你的脸深深地记住,我多么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你了!我那么怕黑,可是看不见全世界了,看不见光亮了,我也不害怕,我怕的是我再也不能看见你了!”苏洛洛继续呢喃着,是啊,她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可她又终究没说出口过。
“我有去看你的!我都有去看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许念炀也曾讨厌过自己,为何当初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愚蠢地以为她已经把他忘了,他愚蠢地以为她换男朋友了,他只是前任了……哪里又会知道她在等他,他哪里又会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占着这么大的位置,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走出去。唉,假如时间可以重来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她经历这些难过,一定不会让她经历这些痛苦不堪的。
“你都不来找我!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全都删了,可是我却记得你的号码!记得关于你一切的数字!生日,电话,QQ所有的我都记得!我知道你从没换号码,我也一直都没换!因为咱们俩的电话号码只差一个数字,我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号码!”苏洛洛无视面前的他继续报出了脑海里那一连串关于他的数字,无论现在的电话卡如何升级如何好用,她都一只用着几年前的这个电话卡,因为有他的回忆存在,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死心眼不肯放弃这些。而许念炀也是一样,曾经想过扔掉这个电话卡,扔了又发了疯似的补回来,他知道,他根本戒不掉她。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也喜欢这个号码,舍不得换,舍不得扔,这是咱们俩刚成为情侣的第一个见证!我又怎么舍得呢?二洛,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真的不会了!”许念炀不顾她在自己身上蹭眼泪把她搂得更紧了,夜晚的寒风起了,她的体质是很寒的,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变凉,他紧紧地把她抱住希望能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唉,这丫头,许念炀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她扯疼了。
“你骗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你又走了!还说要跟王铃订婚!是不是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就再也不要我了?”苏洛洛抬起头迷茫地望着他,她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也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对着他为所欲为,也许在这梦里她才能把心里的一切一切告诉他。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要跟她订婚的,但我真的没有打算不要你,是你打算不要我的!还把我拒绝在门外。”许念炀边哄着她,边暗暗发誓,下次她再敢喝醉,直接把她踹下水里弄醒。
“是你不要我的!明明就是你不要我的!我不把你拒绝在门外的话,妈妈会打你,妈妈会打你……你是傻炀!你是最最最傻的傻炀!为什么你要替我挨打呢?我看着你挨打我多难过!你在门口叫,我当时就在里面没有离开,我都听见你叫了,我也不敢应你,我多么自私啊,我就是仗着你爱我才敢这么任性!可是我又很矛盾,我再失去你一次,你对我还会有耐心吗?为什么你都不推一下门!我就坐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苏洛洛垂下头往他怀里钻了钻,折腾了好一会,她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了,带着抽泣声慢慢地呼吸均匀了起来。
“我傻,我是大傻瓜!我也知道你仗着我爱你才那么任性,可是,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会爱你啊,你任性我又能拿你如何呢?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哭了!”最后的这句话,她大概没听到吧,许念炀叹了一口气,以前她的想法他又怎么会轻易猜到呢?现在她想什么,他终于可以看清了,她的心里满满的是他啊,他为何不早点发现呢?还跟她呕气,如若不是小忆,他今生或许再也不能拥有她了吧?她不是念心理学的吗?为何有时候她整个人像谜一样让他看不透,有时候在他面前又一点心理防线也没有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大概已经开始习惯依赖自己了吧!他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轻轻地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吻了吻她紧闭的眼睛,生怕惊醒了她,这个傻瓜,果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许念炀抱起了睡着的她往家里走去,公园的路灯把他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回头看了一下他俩的影子叠在了一起,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低头看看她,在他的怀里睡的很安稳,偶尔还会喃喃呓语,今天她藏在心里的悲伤被酒精唤醒了,他心里的痛也被她唤醒了,他想,他不会让自己此生遗憾的,此生除了她,他还能去爱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