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箜篌三谣:军师皇后好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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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刚刚对许大夫说什么?”他笑道,“说为夫快死了?还直呼为夫大名?”见到她神色局促的望着自己,他满意的弯起眉眼。

“下次还敢不敢了?”捉弄似的,眼带笑意,刻意板起脸来,这张美得惊心的脸怎么看,都让人怕不起来。

“不敢。”应昔几乎呆愣地看着夏侯濯,“官人,不,公子,有时候做戏做着做着难免会假戏真做的。”而我,不想假戏真做,陷阱你制造的假象里。

“假戏真做……听着不错。”他沉吟,转而抬眸,眼神真挚的注视应昔,“丑是丑了点,不过挺聪明的,有个聪明的丑妻也不是坏事。”一本正经的口吻,“《三国志》中的诸葛孔明不就有个聪明的丑妻黄月英么?”

“黄月英并不丑……”应昔轻声反驳。

“再好看也没为夫我好看。”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语气狷狂。

“背上还在冒血的人,能有多好看。”原来夏侯濯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定定望着夏侯濯,公子如玉……

柳素,花隔云端……

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她还记得夏侯濯说的:做戏、稳住柳素……

“想什么呢?”她的思绪被夏侯濯清冽的声音拉了回来,“喝药。”她才惊觉,许大夫已经熬好了药送了过来。

接过药碗,一仰脖子,微微发烫的药汤悉数被她吞进肚里。

“不苦?”夏侯濯问她。

“不苦。”

她怔住了,多似曾相识的对话、场景,只不过那时候问话的人不是夏侯濯,那时候她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孩童,那时候温襄大声的唧唧喳喳,站在一旁的老大夫脸上皱纹的沟壑还没有现在这么深罢了。

那时候,温襄也还没哑——

如果能有那么一天,她有那样的本事,她一定要替温襄报仇。

“注意安胎,之前丫头吃了不少苦,孩子能留下来就是万中之幸,别让她多走动了。”老大夫絮絮叨叨吩咐了一堆事情,应昔什么都没听到。

“嗯。”夏侯濯轻声答应,坐在藤椅里,由着老大夫替他重新包扎。

一时间,这个屋子里的人各怀心思。

“相较之前,二皇子手段高明了不少。”面若冠玉,眸色深邃。

“何出此言?”老大夫粗老的手绕了一圈,在夏侯濯臂膀上打了个结。

“会利用人了,还学会了借刀杀人。”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匕首,“摄政王禁军的匕首……摄政王做事干净利落,不留蛛丝马迹。要真是他出手,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还知道找到柳素……”他把匕首放了回去,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纱布带子,“精明狡猾如摄政王,也被二皇子算了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找柳……?”老大夫停下手里的活,诧异抬头,欲言又止,“她……和二皇子联手了?公子是何时发现的?”

“许楠刚说的。柳素——怕是被二皇子骗了,今时不同往日,二皇子可比柳素聪明多了。”转头看向床榻,“让柳素如愿以偿吧,就说应昔小产了。”

“若公子仍是为大局着想,暂时还是要委屈丫头的。”老大夫把一卷白纱布放进药箱内盒,“同丫头走得太近,柳小姐心里不开心,丫头也身处险境。”

夏侯濯收回眼,目光随意落在某处,“身处险境?她命大,死不了。”语气平淡无奇,之前的温柔都皆数东付。

老大夫不解的望向夏侯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开口,“纸包不住火,丫头肚子里的孩子早晚要面世。”

“大不了,临产送走。”他毫不在意的转头对老大夫笑道。

老大夫噤声。

“我先退下了,公子三思,世上没有后悔药。”老大夫说完这句话,出了房门,湮没在深深的夜色里。

“明日二皇子必定登门造访,戏演好些。”他看也没看应昔一眼,前后态度转变之快令人惊异。

应昔听着他的话,“是。”心里一寒,夏侯濯心机深重,手段高明,在她面前扮个如意郎君又有什么难的?

到底还是她想多了。

夏侯濯多厉害啊,就像秋后的蚊子,又老又辣的。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乱如麻,与夏侯濯真正赤诚相待,怕是不可能的了。

“心思澄明些好,瞒不过我的。”夏侯濯瞥她一眼,眼里的淡漠让人心惊,“逢场作戏,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恍恍惚惚的翻身面对墙壁,头靠着床角闭上眼睛,“演得真好,比今天戏台子上演得还要好。”她攥紧衣角。

“睡吧,明天还是要叫我官人的。”夏侯濯叩灭蜡烛,移步躺上床榻。

官人么?

“嗯。”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答应。

————

次日天明。

二皇子果然不出所料,来寻夏侯濯了。

“你就躺着别动,我带二皇子和摄政王看看你。”他整了整衣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二皇子和摄政王已经在厅堂等候了。”许楠道,他身边站着温襄,温襄一脸不情不愿的陪站在他身边。

他大步走在前面,进了厅堂,“二哥!真的是你。”他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是久别重逢的兴奋。

二皇子轻笑,“五皇弟,在宫外这些年,日子过得怎样?”举起茶杯,“茶不错,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罗氏摄政王坐在一旁,脸上神情讳莫如深,也举起茶杯,“久闻五皇子大名。”没了后话,抿了口茶。

“在外面粗俗惯了,都忘了宫里的规矩了,宫里的兄弟是喊皇兄皇弟的。”他放下茶杯,换上一副忧愁神色,“唉,我这人还是糊涂,厚此薄彼,冷落了摄政王,还千万莫怪罪。”

“五皇子说笑了,小王怎敢怪罪五皇子您呢?”摄政王微笑。

“唉,府内昨日闯进一个贼人,不知是为了偷些什么,倒刺了我娘子一刀,害得我娘子昨日小产,今天我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说话时,夏侯濯的观察对面座位上两人的脸色,摄政王一脸风轻云淡,事不关己,二皇子的脸色也是平静如水。

比起以前,那个藏不住心事的二皇子,今天的他可谓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不说这些扫兴话了,皇兄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替自己重新沏满了茶,满脸惊喜的看着对面的二人。

“你啊,就在外面玩疯了吧,怎么不知道回宫?”二皇子笑道,眼角有几丝浅浅的眼纹,“就你夏侯濯的大名,在这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还要我刻意寻你么?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