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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韩冬梅“大意失荆州”

第十九章:韩冬梅“大意失荆州”

钱老板临行前将卢夏荷叫到办公室:“卢总管,我要到省城开几天会,娱乐城的管理就全部交给你了。那几间机器麻将室有专人管理,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负责管好其它的营业项目就行了,过几天我就回来。”

“钱老板,你就放心地走吧,娱乐城的经营管理我会搞好的。”卢夏荷说。

一天下午,卢夏荷把钱万能专门看守麻将室的几个心腹请到办公室,每人散了一包“红塔山”之后说到:“各位兄弟,自从本人来到天王娱乐城之后,承蒙各位兄弟的关照,时时处处都为小妹大开方便之门,无论大小事情没有一件为难过我,我非常感谢!”卢夏荷双手合什,在胸前比划了两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卢夏荷能有今天,都是各位兄弟关照得好。为了表达我对各位兄弟的诚意,今天下午我在玫瑰饭庄略备小酌,务必请各位兄弟尝脸,以表达我对各位兄弟的感激之情。”卢夏荷又双手合什,在胸前表示说:“本来早就想感谢你们的,又怕钱老板训斥,所以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今天钱老板走了,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不会是鸿门宴吧”,一个年轻人说。

“怎么会呢,也难得人家一片好意。”另一位年轻人说。

玫瑰饭庄。钱万能的几个心腹,一边喝酒,一面划拳,卢夏荷和仇尚靖,正忙着给他们斟酒,夹菜,递烟。上酒前,酒里面就兑了安眠药。吃过晚饭,卢夏荷准备了一台面包车,将几个蒙头大睡的醉鬼扶进车里,稀里花拉运回天王娱乐城,安排在当晚无人住宿的大寝室里。一个小时以后,几个人都先后进入沉睡的梦境之中。仇尚靖从一个年轻人身上取了钥匙,飞快地走了。

仇尚靖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照像机,趁深夜无人的时候,打开那几间暗藏秘密的麻将室,仔细认真地检查起来,最后,他发现屋顶墙角内有隐藏的微型摄像头,隔壁屋子里,还有三台监视器。他又进一步检查,发现一间屋子的转角处,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门。他轻轻地打开门,朝着地下室走去,下面有好几间装修豪华的居室。每一间居室里面,还有一对男女在床上睡着。他悄悄地偷拍了照片,一声不响地从原路折了回来。他把门锁好,又返回那间几个醉鬼休息的大寝室里,将钥匙轻轻地挂回原先那个人的原处。这时,大约凌晨一两点钟。整个过程,只有卢夏荷清楚。

几个人醒来,已是早晨八点多钟。平时最看不起卢夏荷的那个家伙,都对卢夏荷改变了态度:“说实在话,原先我还看不起她,没想到,她还有点仗义,居然想得起招待我们一回。”他对他的同伙说。

“所以呢,我们做事不能太绝,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到时候连退路都没有。”另一个同伙附合着说。

“是啊,就像卢夏荷一样,开始我们还看不起人家,经常在背后说人家的闲话。结果呢,人家一点也不计较,反过来还要招待我们,真是有点不好意思。”第三个人说。

“钱老板开会可能要回来了吧,他要是晚几天回来该有多好。”其中的一个人说。

“这回到了省城,他肯定要多耽搁几天才得回来。”

“为什么?”

“嘿,为什么,如今这些大老板,上上下下哪个没有一些后台。没有后台,他能轻而易举的就能拿到项目,就能得到资金吗?”另一个说:“省上在有后台,且不更好,所以我说,会议完了他还不得回来。”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老板晚几天回来,你就可以在外面多潇洒几天。所以呢,你就巴不得老板晚几天回来,是不是?”

“算了,大家不要在议论了,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吧,一会儿老板真的回来看见我们还在这儿窝着的话,那才有我们好看的呢。”

大家议论着,卢夏荷正好从那间大寝室的门口经过,一个机灵诡诈的家伙突然问道:“哎,卢总管,昨天晚上你是在玫瑰饭庄请我们吃饭的,怎么今天早上醒来会在自家的娱乐城里呢?”

“昨天晚上你们都喝醉了,一个二个喝得醉熏熏的,哪里还走得回来,我找了一个面包车,把你们都通统拉回来了,加之那间大寝室没有客人来住,我就把你们安排在那里休息了,真是对不起,委屈你们了。”卢夏荷非常坦然地作了解释,其他的人也没有怀疑。

天王娱乐城同往常一样火热。卢夏荷安排了工作以后,把仇尚靖叫到一个僻静处:“你去找一家能刻录光盘的店铺,把你昨天晚上拍的照片翻成光盘,记住,一定要找一家不认识钱老板的店主。”

“这件事情只能我们自己干,只要有一台装有刻录软件的电脑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

“你会干这样的事情。”卢夏荷感到吃惊:“电脑到是好借,就是不知道人家装没装刻录软件。”

“卢姐,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有一位同学,他家的电脑就带有刻录功能,而且空白光盘也有,我肯定会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搞出来。”仇尚靖说。

“注意,一定要多搞几个备份,以防万一。”卢夏荷叮嘱说。

“搞好以后怎么办?”仇尚靖问。

“你先弄吧,搞好以后我们再商量。”

“哦,对了,那天冬梅姐来找你,不知有什么事情,你有空还是去看看他吧。”仇尚靖说。

“好吧,我这就去。”卢夏荷临别时又对仇尚靖说到:“刻录光盘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卢夏荷告别了仇尚靖之后,直接去找韩冬梅去了。此刻已是晚饭过后,韩冬梅收拾好盘碟碗筷,正想出来散散心,她刚刚走出大门,正好碰上前来找她的卢夏荷:“冬梅姐,你有事哇,那天你来找我,恰好我又不在。”

“也到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做完了家务,只是想来看看你。”韩冬梅亲切地说:“我们同时下岗的几个姊妹,只有你离我最近。想来看你,也不用走多远。”韩冬梅说完又突然问道:“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啦,是到郝局长家里坐坐,还是去外面走走?”

“干脆我们就在外面散散步吧”,卢夏荷说。

郝局长家住的地方,被居民们称之为富人小区。每家一幢单独的别墅,除了车库,还有一个二十余平方米的小花园,二楼和三楼,都有伸出屋面三米多宽的露天阳台。小区周围,用浑身带刺的绿化树和蔷薇花栽成了隔离带。在隔离带的外面,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富人小区这一边,有一条三米多宽可以流动小轿车的混泥土路面的河堤。已经污染成草绿色的河水,从河堤下面缓缓地流过。河面上微微飘来的河风中,时不时夹杂着几分腐草和鱼腥的臭味。河堤边,一字儿排开的都是清一色的垂柳。万千条垂下的嫩绿色枝叶,吊在上了一大把年纪的柳树上,天真活泼地在微风中打起了秋千。

韩冬梅和卢夏荷继续在河堤上走着,卢夏荷看见迎头开过来一辆汗雪宝马,轻轻地把韩冬梅拉开让过之后,又接着前面的话问到:“冬梅姐,最近你与他们家的关系处的怎么样?”

“那个郝局长吗,确实有点好色。只要他老婆不在家,不是甜言蜜语,就是动手动脚的。除此之外,也到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他那个老婆很难缠,她整天都在怀疑我跟她老公怎么样了,总想赶我走。”韩冬梅带着一点报怨的口气说“可是,她又舍不得真的让我走。她怕真的把我赶走了,又不容易找到像我这样勤快的保姆。说真的,她也经常处于两难的境地。假如我是她,我也会这么想。说不定,我还没有她那么好的耐性。”

“局长夫人经常拿脸色给你看,或者说故意为难你,郝局长他就看得下去吗?”卢夏荷问。

“看不下去也没有办法呀,哪个叫他自己不正经呢,只要他从外面一回来,看见倪大姐不在家,他就缠住我不放。”韩冬梅就像诉苦一样,“卢夏荷,你说,我一个保姆,能把他怎么样。再说了,人家对我也不错,我又何苦跟他过不去呢。”

“你不会跟他‘那个’吧?”卢夏荷故意打趣地问。

“哪个?”韩冬梅举起右手,玩笑似地朝着卢夏荷打去:“‘哪个’,你一个黄花姑娘,晓得什么是‘哪个’,简直不害羞。”

“你刚才不是说,他一天缠住你不放吗?”卢夏荷抢白道。

“缠住就意味着‘那个’吗,真是的。我是说,哎,总之给你说不清。”韩冬梅嘟起嘴说。

“你不用辩白了,我相信你不是那号人。”卢夏荷说完又转了一个弯:“冬梅姐,说实话,郝局长为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

“他到是给我说过,如果倪正美实在容不下我的话,他会给我安排一个让我比在他家当保姆更好的去处。”韩冬梅挤了挤眉眼,“他说了,他要找一个财大气粗的百分之百靠得住的老板,安排我去他那里,让我工作更清闲,行动更自由,环境更美好,生活更幸福。”

“有这么好的事情!”卢夏荷惊诧地说。

“我想有这个可能吧。郝局长这个人我了解:办不到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就象我求他帮白春兰找贷款担保人一样,答应了他就会帮忙的。”韩冬梅不紧不慢地说,“有几个房地产开发商,郝局长是摆得平的,因为他们修商品房买土地离不开他。”

“冬梅姐,听你这么说来,可能这中间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虽然我年龄比你小,阅历也没有你那么多,可是,凭我的直觉,我感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你一定得小心一点啊。”

“我说你呀,真是人小鬼大,我才这么随便说说,看你就想到哪里去了?”韩冬梅笑着说。

“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无论你是一个怎样纯洁的人,也无论你是男是女,只要跳进去了,就会把你染上另一种颜色。”卢夏荷老成持重地继续说道,“如今社会上不是流行‘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吗?郝局长那么有钱,所以,你得提防着点。”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他又能把我安排去一个比在他家当保姆还更好的环境,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韩冬梅满不在乎地说道:“走到这一步,我还能有什么大前程,也不想什么开拓啊,进取啊,奋斗啊,拼搏啊,一听这些口号,我脑壳都大了,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年轻的时候就把命搭上,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后悔你都来不及。”

卢夏荷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下寒噤,全身的感觉凉涑涑的,在她悠深的记忆里,过去的韩冬梅不是这个样子啊,虽然说不上一味的争强好胜,但也不至于颓废到这个地步呀!过去的往事象地表压力很强的井水一般,一股一股地冲出地面,哗哗啦啦地流淌在她的眼前:记得还在读小学的时候,韩冬梅最喜欢看连环画,一本《赵一曼》,一本《刘胡兰》,就被她借来看了好几个星期,弄得别的小同学想看都借不到。有一次老师上汉语拼音课,韩冬梅还在低着头悄悄偷看小画册《刘胡兰》,为此,还被老师罚她站了十多分钟。到了上中学的时候,苏联著名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一部优秀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把她兴奋了好几个月,特别是作品中主人公宝尔。柯察金的那一段话,“(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不应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时能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使她受到从未有过的震撼!在她那颗充满永无止境的向往,和不断追求阳光般灿烂的理想中,不停地激励着自己,以至埋怨她母亲怎么不把她生成一个男儿,而把她生成了一个女儿,如果是个七尺男儿该有多好。还有那本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经被年轻人推崇倍至的著名女作家杨沫的小说《青春之歌》,不知激励、鼓舞过多少社会青年。韩冬梅尤其对这本小说情有独钟,特别是对作品中的那个林道静,卢嘉川,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因为林道静是个女性,韩冬梅也一样是女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韩冬梅的青年时代,就是伴随着《青春之歌》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起成长的。后来参加工作,具体说就是到了高原市食品公司工作以后,韩冬梅也是一个做任何事情都不甘落后的青年人。无论是市里、行业或者公司评选先进青年工人或青年先进工作者,几乎每次都有韩冬梅的份。为此,不少人曾经不只一次地对她表示过羡慕,也不只一次地对她产生过眼红。卢夏荷想到这里,口无遮拦地不顾韩冬梅能不能接受地问道:“冬梅姐,你怎么一下子就颓废到这种地步了呢,我记得下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精神状态啊”。

“妹儿吔,人吗,是要变的嘛,环境都变了,我怎么能不变呢!在说了,我有这种想法,也是各人对生活的理解不同而已。”韩冬梅为了说服卢夏荷又继续说道:“如今这种年代,早已不是二十世纪初期那种奋发向上的年代了,社会上不是流传着一串顺口溜吗,叫什么来着,对了,我想起来了,叫做‘五十年代人帮人,六十年代人看人,七十年代人整人,八十年代人怕人。’”韩冬梅说到这里,卢夏荷急着插了一句:“那九十年代喃?”韩冬梅几乎不假思索地接着说到“九十年代吗,就是各人顾各人了。”

“不错,事物在运动中是要发生变化的。这是我们高中时代哲学课里就学过的常识。但是,人是事物的主体,更确切地说,人是事物的主宰者,要变也是朝着好的、朝着进步的方向变。尽管在现实生活中也确实有蜕变者,但毕竟还是少数嘛!”卢夏荷越说越激动,“远的我们且不去说它,就说我们同时下岗的这几个姊妹,哪一个不是在拼搏,在奋斗。你看人家黄秋菊,婚姻、家庭、事业,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不是没有被困难所吓倒吗?在说白春兰吧,面对爱情和事业的双重压力,人家也没有屈服啊”。

“好了,时间不早了。看来我们今天是说不到一块儿了,不过我们还是好姊妹,你有事你就去忙吧。你们还小,阅历也不多,好多事情,事非经过不知难呐!”韩冬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深有感触地说。

卢夏荷听了韩冬梅的话,似乎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头,或者说过于直白,于是解释道,“冬梅姐,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这人是个直性子,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说得对,各人对生活的理解不同。郝局长的打算,也不一定就不好。在说,也不一定就能实现。”卢夏荷说完,就朝天王娱乐城走去。走了两步,她又心怀隐忧地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韩冬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