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并没有蠢到一个人去测量所有数据的地步，他是分了好几波人去测量的。
途径一村庄，民风淳朴，就是孩子太少了，一点儿也不热闹。
顾书借住的这户人家就住着一个年迈的爷爷和一个七岁的孙女，爷爷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每吸上一口，表情都非常的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突然，他放下了烟，顾书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要对自己说什么了，可没想到的是，他对着自己直接就跪了下来，“江大人，您是朝廷派下来的，救救我们村子，也救救我的孙女吧！”
就这单单一句话，顾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赶紧去扶他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在说。”
老爷爷站了起来，又拿起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讲起了故事，“这每年都涨大水，收成也不好，村长说这是天谴，想要平息上天之怒，就是每个月从村子里挑出一个男娃娃和一个女娃娃，丢进大河里，村子里的人都信了，每一户轮着来，今年轮到我们家了。”
顾书觉得有点儿耳熟[小三，你给我想想，我是不是在哪听过这个故事？]
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大概都知道这个故事，[像西门豹治邺，不过还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样。]
顾书表情不算好，这种事还真让人高兴不起来，说到底就是思想的落后，这似乎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这个村庄小孩子少，“这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去年六月。”爷爷吸了一口烟，看向了正在门外嬉戏的小孙女。
顾书顺着爷爷的视线望了过去，门外的小姑娘用红色的头绳扎着两个羊角辫，大概是玩累了，脸色红红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配上她那灵动可爱小表情，简直不要太萌。
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感情也不见得有多深厚，但顾书还是说道：“村长在哪？”
爷爷叹了一口气，“村长上个月掉河里淹死了。”
这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这样不更好吗？”
“村长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儿子还在……”
这言外之意顾书听得出来，也就是他的儿子会代替村长继续做这种事。
顾书问道：“此地县令知道吗？”
爷爷摇头，“不知，村里的人啊，每一户多多少少都死了孩子，不让我们去告状。”
这人性啊，还真是难懂。
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家死了孩子，就你们家没死，这说的过去吗？要死就一起死，要悲伤就大家一起悲伤，所以就不让人告状。
此真乃逻辑鬼才也，顾书无fuck说。
但这事还真就不能放着不管，顾书骑着快马离开了这个小村庄，去了县令府，将这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县令听。
县令先是大惊，然后在顾书面前哭了一场，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他这个县令做的很失职，然后带着一大批人去了小村庄。
远远看去，活像是去抄家的。
至于顾书，他就没有跟着去了，他的测量任务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