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思很想知道司寇南霂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平时除了和北泽哥哥比赛外,她很少看见打球打得如此亢奋的司寇南霂。
猛的让她招架不住啊!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火急火燎地从宿舍奔出的司寇姑娘差点儿在楼梯转角处和顾长思来了个亲密接触。
“茉莉,干嘛去啊?冲那么快。”一把抓住扶手,堪堪稳住身形的顾长思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满脸疑问。
“那什么,嗯……我要去打球,”像是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司寇姑娘抖了抖身后的网球包,“对,打球。”
“那我怎么感觉你有种贼胆心虚的感觉?”
“哎,哈哈,什么贼胆心虚啊,”司寇南霂一听慌忙摆手,脸上淡淡红晕飞过,又怕顾长思再多问,她直接上去揽住女生的肩膀,“走,陪我打球去。”
“打球?”
“嗯。”
“可以啊,但是……”
不等顾长思说完,司寇南霂接下顾长思的话,“但是什么啊但是,走了,拿球包去。”
顾长思也不恼,她拍了拍司寇姑娘的肩膀,“但是,我要先给长忆发个信息,她去餐厅做小点心了。”
“小点心?”
“嗯,有准备你喜欢的。”
“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司寇姑娘跳了起来,直接给了顾长思一个熊抱。
“哎哎,好了,”顾长思双手挽住并拍了拍司寇姑娘的肩膀,“走吧,陪我拿球包去。”
“好。”
不多久,司寇南霂和顾长思便来到了合宿地内最偏僻的一个球场。
这是她们经常练球的地方。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在经过了司寇南霂多变的技巧和绝招的轮番轰炸以及自己一分都没有拿到的悲惨遭遇之下,顾长思得到了开篇的想法。
她无语地看着坐在球场边从球包里拿出干毛巾的司寇姑娘,欲哭无泪。
按照司寇南霂现在的状态,她估计这样的情况还得持续一个小时以上。
低头看了一下微微发抖的右手,顾长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茉莉并没有用擅长的右手,否则这只手她这几天都不能再用了。
司寇南霂胡乱地擦了把汗,顺势将毛巾盖住了脸。
怎么办,越想忘记,那画面却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疯了吗?
大概是疯了吧!
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司寇姑娘觉得心烦意乱。
“哟,这谁家的小姑娘啊,怎么垂头丧气的?”
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司寇南霂愣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
已经四天没有出现的司寇北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紧接着感觉头顶落下了一个大掌,并轻轻地拍了两下。
“老哥……”
“嗯?”
司寇北泽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语调轻快,带着点上扬的尾音。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哦。”
“怎的?谁惹我们家大小姐不高兴了?”司寇北泽取下了盖在司寇南霂头上的毛巾,在看清楚自家妹子略显复杂的表情后,不可微查地皱了下眉头。
“没有,”司寇南霂隐了心中真实的想法,伸手从老哥的手中拿过毛巾放进球包里,把之前用的蓝色球拍放好,取出另外一把黑色球拍,然后站起身,“就是太久没有和老哥好好的打一场,有些郁闷。”
司寇北泽左眉一挑,看着司寇南霂掂了掂手中的球拍,随即笑了起来。
这丫头,有情况啊。
“虐待幼妹,我可是会被判刑的。”
“得了吧,老哥,谁虐谁还不一定呢!”司寇南霂神色淡然,换了右手拿拍子,随即拍子在手中被熟练地旋转起来。
“这是打算解除封印了?”
“……这位先生,您当我是蛇精啊?还解除封印?怎么不说我要变身了?”
“那感情好,你是要变身成蛇精吗?”
“……”胸口一滞,司寇姑娘嘴角一抽,撇着嘴给了司寇北泽一个大大的白眼,“算了,不想理你。”
“哈哈,这才是我老妹嘛,”司寇北泽笑得很开心,然后在司寇姑娘再一次白眼预警下搭上了司寇姑娘的肩膀,“期待变身哟!判官!”
判官。
是司寇姑娘在“FREEDOM”的位置。
“FREEDOM”由司寇姑娘的老哥司寇北泽一手组建,主要聚集了一群热爱街头网球而且极具自我特色的人。
“FREEDOM”的主要成员是一些和司寇北泽差不多年龄的人,他们喜欢挑战、喜欢变数,恣意而行。
他们讨厌一成不变,追求自我。
总的来说,“FREEDOM”的宗旨就是追求“自由”与“自我”。
而司寇姑娘之所以被称之为“判官”,是因为她在“FREEDOM”中充当了类似于“裁判”“守门人”的作用——直接裁掉缺乏自我特色的人以及,菜鸟。
顾长思和顾长忆也是其中的一员,她们被称之为“无常”,协助司寇南霂的判定工作。
“判官个大头鬼!你自己判好了,”司寇南霂很无语地又翻了一次白眼,左手顺势揪了一下司寇北泽腰间的软肉,然后从运动长裤里掏出一个网球,“走啦!打球!”
“好好。”司寇北泽一面回答,一面龇牙咧嘴地揉着腰向另一边球场走去。
(司寇哥哥是先回了宿舍然后才带着网球包来找司寇妹子的。)
顾长忆和远野笃京带着小点心来到这里的时候,司寇兄妹已经“厮杀”了一个小时了。
“姐,什么情况啊?”顾长忆轻轻拉住了顾长思的衣袖,小声地问着。
“老样子,一个小时了,谁也没让谁,”顾长思无奈地耸了耸肩,“比分还是0:0。”
“茉莉居然用了右手?”
“对啊,茉莉不用右手早就被北泽哥哥给秒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茉莉知道会打你的。”
“不怕,用这个贿赂下就行了。”顾长忆提起手中的袋子,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哎,也是了,那个小吃货……”顾长思也笑了起来,“嗯?这位是?”
顾长思头一偏便看见了顾长忆身边站了个紫长发的男生,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司寇兄妹的比赛进程。
用茉莉的话来说,“又是个美人儿”。
“远野笃京。”
“哦。”顾长思并不惊讶,她淡淡地看了远野笃京一眼,便转过头继续看着比赛。
远野笃京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司寇兄妹激烈的对决,他一方面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好战的因子都被挑动了起来,另一方面却有种深陷泥淖而不能自拔的挫败感。
他严重怀疑场上球技利落而凌厉到让人难以猜测的女生不是初中生。
像是捍卫领域神圣而不可侵犯一般,女生制造了独属于自己的异次元空间,让人觉得压迫而无所适从;又像是进入了漩涡般的无能为力,他感觉女生的半场就是一团雾,一团神秘的雾,而她在暗处,你在明处。
然而司寇南霂的确是一名初中生。
紧接着他又被司寇北泽如同深海般不可捉摸的球风所折服。
如果说女生的球风尚可寻迹,男生的球风却让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好比平静海面下的蠢蠢欲动的惊天骇浪,冰山一角般的技术却暗含着诡谲与不可逆。
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自己像被扼住了喉咙,成了鱼肉,而司寇兄妹就是刀俎。
这种感觉,太挫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