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主饶有兴趣地点头,这姑娘看上去圆润喜人,不知道跳起舞来是如何模样?
卢月情讥讽地看着青玖,从没听说过她会跳舞,一会儿不知道会出什么丑?
青玖的确不会跳舞,但是上一世她是桃夭时是会剑法的。
她扭身走到湖边一颗海棠树旁,伸手折了一根树枝,从容淡定地来到场子中央。
湖上风来,粉裙飞舞。
卢月情眼皮一跳,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哪位姐姐肯来抚琴?”
卢月情抢道:“我来!”
青玖侧头一笑,“有劳了!”
卢月情手指微动,琴声响起。
她弹奏得极快,青玖以树枝代剑,手腕一抖,一道剑花挽了出去。
只一瞬间,她的气质便是一变,由原来的懒散变成一柄出鞘的利剑。
在场的贵妇小姐们发出一声声惊呼,萧夫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
另一边,高大的男子紧紧盯着场中的她,眸中皆是势在必得。
琴音愈来愈快,达到了一个顶点,青玖的树枝亦愈舞愈疾,最后到了收的时候,这身体已然跟不上节奏了。
青玖暗恨身体不给力,她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滚落,脚步错动,一阵天旋地转。
糟了!头晕了!
她一咬牙,拼着趴在地上也努力站直。
然而身体已到强弩之末,她一头栽了下去。
场中响起声声惊呼。
萧夫人蹭地站起来,嘴里惊呼:“阿暖——”
众人只见人影一闪,高大的男子已一把捞住她的腰身。
青玖做好了趴在地上的准备,她护住头脸,不料,摔在男人坚实宽阔的怀中。
她震惊地抬头,正好望进那人含笑的眸子中,她眨了眨眼,再看,仍是他的棱角分明的脸。
“你的剑舞的真好!”
那男人如是说道,他还想再说什么,萧夫人飞一般窜了过来,一把从他怀里扯出了自家姑娘,顺便附赠了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总有坏人觊觎我家阿暖!
男人非常守礼地冲萧夫人施了一礼,萧夫人并不想搭理他,拉着女儿就往回走。
青玖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还在盯着她看,目光如有实质。
萧夫人直接向安阳郡主提出萧暖暖受了惊吓,身子不适,请求准许回府。
那男子也站出来,要送她们回去。
萧夫人再三推脱,安阳郡主好笑道:“萧夫人莫再推辞了,林家小子有心,就让他送你们回府,大家都安心!”
林家小子?
萧夫人看了男人一眼,心下一动,难道是林家从战场上回来的林谦?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盖因前几日她家夫君还在夸奖这人。
哎呀!这意思看着是对阿暖有意啊!
萧夫人立时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越看越觉得这女婿好啊!长的高大,武艺还好,面目生的亦是俊朗,简直越看越喜欢!
青玖不知道林谦是谁,还一副茫然的状态。不明白她娘怎么突然就变了一副面孔。
卢月情恨得眼睛要喷出火来,原来这就是林谦?居然被萧暖暖这个贱人抢了先!
真是气死她了!
卢夫人暗地里捏了她一把,冲她摇摇头。
她这才按捺住冲上去撕烂萧暖暖的冲动。
罢了,先让她得意去!
等青玖坐上马车,她几乎是一头扎进她娘怀里,就合眼开始沉睡起来。
萧夫人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也不再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舞剑。
自从上次挨了一顿鞭子醒来后,阿暖就开始容易困乏,萧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焦急难过。
一路无话,马车到了萧府,青玖睡得正香,萧夫人犯了难。
外面跟着护送的林谦在车帘子外问道:“萧伯母,小姐可有不妥?”
“哦!没有。”
萧夫人撩起帘子,面有难色。
林谦眼睛直直看过来,立时明白,当下笑道:“伯母若不嫌弃,我来抱小姐回府!”
只好这样了!萧夫人默默点头。
林谦一直将青玖抱到闺房放好,很自然地又来帮她脱鞋。
汀兰慌忙挤开他,这是她的活儿,小姐的脚可不能给别的男人看。
林谦没有丝毫不悦,像萧夫人深施一礼,就要告辞了。
萧夫人笑得温婉美丽,一脸慈祥,又向他道了谢。
林谦这才离开。
其实京城中治安非常好,哪里用得着别人护送?
只是安阳郡主也想成人之美罢了。
傍晚时分,萧老爹回家来,萧夫人将白日里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说的是林谦对她家阿暖有意。
萧老爹一脸惊喜,阿暖性子天真,他很是发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之前的确看中了林谦,林家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训,林家大公子早就成亲,大家的眼睛就盯在了老二林谦身上,不想他跑去边疆打仗去了,一走便是七年,谁家姑娘能等得起?
都以为他大概就死在战场上了,结果人家带着累累军功回来了,立时就成了香饽饽。
萧老爹早就看中他了,可是没好意思找人牵线呢,对方自动凑上来了。
“你可打听好了,林谦没什么隐疾吧?或者不良嗜好?”
“没有没有!夫人,林谦其人,人如其名,是个谦谦君子啊!卢大人也有意将姑娘许给他呢!今日这荷花宴,大家都心里有数了!咱们家阿暖真是走了运啊!”
正说着,青玖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我走了什么运啊?爹!”
“桃花运啊!”
萧夫人拉过青玖,喜滋滋地说道:“阿暖,日后你只管吃吃睡睡,凡事都有爹娘在呢!”
她怕女儿还惦记黎焕,就把话岔开了。
青玖对别的不感兴趣,她一眼看到摆好的饭桌上有酒糟鸭与荷叶鸡,圆圆的眼睛顿时一亮。
“爹娘,快吃饭吧!”
夫妻俩哭笑不得,他们家好久都没有如此安心快活过了。
是夜,一道黑影跃过萧府墙头,轻车熟路来到青玖的闺房。
夏日的夜晚有些闷热,青玖只穿着薄薄的软烟罗做成的裙子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她微微侧着头,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长发凌乱地铺在锦缎上。
月色朦胧,她的侧脸光洁如玉,长长密密的睫羽静静地覆在眼窝处。
黑影伸出手来,悬空抚了抚她的黑发。
黑暗中,他微微叹了口气,刚叹完气,软榻上睡得轻的汀兰似乎听到了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正想起来,黑影猛然间回头,迅疾地伸指点了她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