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蓁醒来的极早。
不过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一般。
“大小姐,您今儿个还要去?”寄香瞧着她走路都艰难。
“去。”秦蓁缓缓地下了床,一步步往前走。
不过脚步很慢,膝盖的伤口似是在结痂,她不敢走的太快。
寄香想要扶着她,秦蓁却摆手,示意她自己走。
“大小姐,您这是何苦呢?”钟妈妈心疼不已。
“钟妈妈放心,倘若我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日后还如何立足?”秦蓁低声道。
钟妈妈无奈地摇头,也知晓,事已至此,而且,她又是个倔脾气,也只能由着她了。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用了早饭,还准备了水囊跟吃食,便出去了。
“大小姐,老夫人说这些时日您便不用去请安了。”钟妈妈禀报道。
“挺好。”秦蓁了然地应道。
她出了秦家,便直奔医馆。
与昨儿个一样,到了医馆后院。
徐大夫瞧着她与昨日无异,接着点头,“今儿个你便跟着木生识别草药吧。”
“是。”秦蓁低声应道。
“这山上你可还是要去的。”徐大夫提醒道。
“师父放心。”秦蓁仰头看着他,“我不妨事。”
“木生,你也赶紧准备准备。”徐大夫转身看着正在屋子里头的木生。
秦蓁将水囊跟吃食带着,便瞧见木生从屋子里头出来。
依旧是那张冷漠脸,越过她,往前走去。
秦蓁连忙跟着,二人便再次上山了。
徐大夫瞧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
这次,秦蓁是相当有经验了,准备充足,膝盖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地愈合,倒也不妨事儿。
师父后头给她的金疮药还真是极好啊。
不曾想,过了一夜,竟然能如此奇效。
三日后。
这些时日,秦蓁都是跟着木生上山采药,每每回来,皆是浑身被汗浸湿。
徐大夫看在眼里头,也只是会心一笑。
这个丫头,他正是很喜欢的很呢。
钟妈妈每日都会给秦蓁准备吃食,轻便又能饱腹的,故而,秦蓁有心分给木生,奈何那块木头对自己始终保持着爱答不理的模样,她也只能作罢。
这一日回来,秦蓁身后也背着背篓了,里头放着一些药草,也是她好不容易采摘回来了。
她将背篓放下,而后将草药逐一地分类,放好,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
木生不知去了何处。
秦蓁算了算时日,然后去见了徐大夫。
“师父,明儿个我要晚些过来。”秦蓁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徐大夫说着,便将一张方子递给她,“若是贤妃身子有所不适,你便让她按此药方服用就是了。”
“姑姑那处呢?”秦蓁前两日才偷偷地将解药给秦晚秋送去。
“她那处不必了。”徐大夫道,“只要按时不用解药,再过些时日,便好了。”
“是。”秦蓁双手接过,小心地收好。
随即,便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秦蓁重新换了衣裳,比起前几日浑身不适,如今反倒适应了,身体明显也轻快了不少。
等回到秦家,天色已暗,秦蓁刚进了院子,只觉得院子里头特别安静。
她愣了愣,看着迎来的荔香,低声道,“钟妈妈呢?”
“大小姐,您赶紧救救钟妈妈吧。”荔香红着眼眶,看着她。
“怎么了?”秦蓁双眸一沉,冷声道。
“钟妈妈被二夫人带走了,如今在老夫人那处。”荔香继续道,“是厨房管事常财家的出事了,在她的屋子里头搜出了不少东西,其中便有钟妈妈给她的。”
“到底怎么回事?”秦蓁也不能即刻赶过去,这般冲动,到时候钟妈妈非但不保,怕是连她都要被栽进去。
“还不是江姨娘。”荔香道,“今儿个吃了厨房送去的安胎药,便直嚷着肚子疼,二小姐哭着去了老夫人那处,老夫人便让人常财家的给抓了,还搜了她的屋子,不曾想,那里头还有钟妈妈送过去的东西。”
“我知道了。”秦蓁低声道,“那东西可是一尊金佛?”
“是呢。”荔香道,“乃是当初,夫人的陪嫁。”
“常财家的怎么说?”秦蓁继续问道。
“常财家的……”荔香低头,“没了。”
“没了?”秦蓁已经进了屋子,寄香给她换了衣裳。
“是的,去抓人的时候,常财家的便断了气,还留了话,说此事儿乃是钟妈妈给了好处,指使她去做的。”荔香看着她。
秦蓁勾唇冷笑,“走吧,去看看。”
“是。”荔香瞧着她从先前的着急,变成现在的淡定,连忙低头,不再多言。
秦蓁看向荔香,“你与沉香好好守着院子,仔细地盯着一些,切莫让老鼠进了屋子。”
“奴婢明白。”荔香当下便明白了,点头应道。
寄香与茗香跟在她的身后。
“大小姐,这江氏为何这么快便动手了?”寄香不解。
“我不在府上,更容易不是吗?”秦蓁慢悠悠道,“她是要借此瞧瞧,到底我如今的变化,是不是钟妈妈暗中指使的。”
“这江氏还真是……”茗香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
“心思狠毒。”寄香补了一句。
“对。”茗香连忙附和着应道。
秦蓁瞧着她二人,接着道,“待会到了之后,你们二人莫要上前争辩,看我的眼神行事。”
“奴婢明白。”寄香与茗香点头。
三人便这样赶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钟妈妈已经被绑着,此刻跪在院子里头。
秦蓁踏进院子,瞧见钟妈妈低着头,那脸色有些难看,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来,走上前去,弯腰,便要给钟妈妈解开。
“大小姐。”钟妈妈仰头看着她。
秦蓁强忍着心疼,“钟妈妈,我来了。”
“大小姐,您放心,老夫人并未对老奴动手。”钟妈妈正好对上她那双眸子,盛满了寒意,她连忙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