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毅看来，他们就是一家三口，小五就是莫雨和苏尧的孩子。末世里，生活困难抛妻弃子的大有人在，他们一直带着这个孩子，可见她的分量。只要这个孩子在他手里，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莫雨布满虚汗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嘴角一抽，眼中划过一抹讽刺，“我劝你放开。”
她这可是好言相劝了，听在古毅耳里却成了狂妄嚣张，他眼中怒意尽显，掐着小五脖子的手微微收紧，“你还敢这么嚣张，你信不信......”
他一门心思放在莫雨和苏尧身上，从而忽视了身前小身躯眼底一闪而逝的兴奋光芒。
莫雨却注意到了，她笑着提醒道：“你就没想过它为什么不哭不闹吗？”
小孩子被挟持害怕起来哭闹是正常的，但小五不同，作为刚刚晋升二阶的丧尸它灵智初启什么都不懂，更别说害怕。其次，它先前一直被莫雨用精神力控着，也没法反应，不然这一屋子的血腥味早就癫狂了。不过现在嘛，她异能几近透支，自然是制不住它的了。
莫雨的话在古毅心里激起千层浪，他下意识低头，正巧看见五支漆黑锋利的指甲自下而上扫了过来，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划破衣衫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五道皮肉外翻的鲜红痕迹。
“啊！”手臂像被五把利刃同时剜掉皮肉的痛楚令古毅尖叫出声，颤抖着松开了手。
小五趁势回头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在他错愕惊悚的注视下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啊！”古毅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浓烈的血腥味充斥整个狭小空间。
他使劲推着身上噬咬的小身躯，小五咬紧牙关死不松口，拉扯间脖颈上的细肉被生生扯下一块。
“嘶。”古毅面色扭曲，捂着脖子痛苦哀嚎，满地打滚抽搐不止。
莫雨一把拽住还想要上前的小五，一边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劝过你放手的，你非不听，出了事可怪不得我。”
她那副‘你活该，自作自受’的模样气得古毅七窍生烟。
“你，你们，居然，养丧尸！”他艰难的开口，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人类还能养两只小猫小狗呢，只要我hold的住，别说丧尸了，就是养只魅也可以，又不用你投喂。”
莫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随即想起什么突然改了口，“不对，你今天或许真的需要喂喂它了。”
说罢，她五指松开，小五像是脱了僵的饿狼再次扑到古毅身上，手口并用的享用着难得的美食盛宴。
古毅痛苦挣扎却反抗无能，一双布满绝望的眼在一次又一次的尖牙利爪撕扯下渐渐开始空洞，目光涣散。
“解气了？”
苏尧双手扶着她的身体，唇齿张合间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脸侧上，酥酥麻麻的。
莫雨有些心猿意马，胡乱的点着头。
她其实没打算那么快处理古毅，他虽然简单交代了古晴雯的地址，但太过笼统，本来想让他画个简易地图出来的，没想到他自作聪明的举动反而加速了灭亡。
既然横竖逃不过丧尸化的命运，她自然不会让古毅那么轻松就解脱。就当是顺便犒劳小五，江浩轩曾经受过的痛就算不能对等至少也要让他还回十分之一二。
“解气了就处理一下吧，他快变异了。”苏尧适时出声提醒，对于她的行为很是放任。
“哦，差点忘了这茬。”反应过来，莫雨赶忙行动，从空间掏出一条两指粗的麻绳将古毅捆个结实。说起来，这绳子还是当初绑小五那条，她一直留着没扔，今天又派上用场了。
“还以为你会直接给他开颅取晶核。”苏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对付即将丧尸化的人类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爆脑，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
丧尸没有记忆，莫雨并不担心会被报复，将古毅捆起来只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方便接下来的行动。她还没弄明白古晴雯的具体位置，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弄死古毅。一旦在爆脑，记忆也会随之消散，到时候就真的拯救不了了。
苏尧眉头一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莫雨嘿嘿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帅哥，帮个忙呗，窥探一下他的记忆。”
她等阶不够只能依靠苏尧。
苏尧一副‘就知道如此’的模样，淡定道：“好处。”
莫雨嘴角微抽，“我们不是队友吗？”
队友之间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
“我记得有句老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
“......”
莫雨满头黑线，“这难道不是互惠互利的事吗？”
“之前研究意识里多出来的那段非人类基因序列出处的时候，因为丧尸等阶不足灵智未开，不具备意识探测的基本需求，你的研究被迫暂时搁浅。现在这么好的实验素材送上门，只是在意识探测的同时顺便窥探一下他原有的记忆，利人利己的事儿，你要拒绝？”
古毅本就是二阶异能者，丧尸化后等阶是不变的。二阶丧尸已经初步开启灵智，可以进行意识探测研究它的精神基因了。
苏尧摇了摇修长的食指，笑着纠正，“首先，记忆窥探是需要消耗精神力的，而且它和意识探测并非绑定，谈何互惠互利。换句话说，我要进行研究完全可以只做意识探测，这样还能省些精神力。”
“可......”你也不缺这点精神力啊。
“其次，”莫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一口打断，“雨夜过后，二阶丧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我并不是非他不可。”
“但......”这不是送上门的么，不需要你再去找了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话再次被打断，“我已经对小五做过研究，确定了那段非人类基因序列确实来自丧尸。”
这句难道不应该放在第一位说吗？前两句就特么是为了凑三点而存在的吧？莫雨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做的探测？”她居然不知道！
“雨夜最后一天，小五顺利升到二阶后。”苏尧笑着解答，末了，不忘好心补充道：“那时候你还晕着。”
“......”玛德居然忘了他还有一个‘积极做事’的原则！自觉求敲晕果然还是太草率冲动了。
“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下吗？”
莫雨深吸了一口气，不死心的决定再挽救一下，“就算不是研究需要，那我们查线索总需要吧。你窥探古毅的记忆，就能知道古晴雯确切的下落，说不定透过她就能获得更多线索甚至找到博士呢！”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差点把自己都说服了。奈何苏尧态度坚决，全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死不松口。
莫雨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你就非要好处不可？”
“非要不可。”
“不给好处不出力？”
“不出力。”苏尧答得理所当然。
莫雨怒了，“嘿我这暴脾气！你要这样的话那我.......”
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平静的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胸腔几近满溢的怒火瞬间被压下大截。想起先前的‘被组队’事件，莫雨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是发火了也没用吧，打又打不过，手上又没有把柄或是足以谈条件的优势，最后还是要妥协。
这样想着，她也不再挣扎了，“说吧，你要什么好处？”
虽说已经做好认命的准备，但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对了。
苏尧没有介意，而是摆出一副托腮沉思的模样，片刻后突然笑着开口道：“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莫雨白眼上翻，“你是小说看呆了还是电视剧荼毒傻了？”
这满满的恶俗套路气息是怎么回事？
“我要不要配合你来一句‘只要不违背道德侠义必定肝脑涂地’？”
“就算违背道义你也要肝脑涂地。”苏尧一本正经的纠错。
what？！
“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来的？”
“末世讲道义的才是傻子吧。”
说得好有道理。莫雨眨了眨眼睛，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就差用膜拜的眼神看着他。
“拍马屁也没用。”苏尧毫不客气的拆穿她的小伎俩，“条件就是如此，干不干由你决定。”
说罢，还摆出一副‘爱干不干，不干拉倒，我很民主’的模样。
“......”
莫雨满头黑线，心里一番权衡，最终咬牙切齿的答应道：“干干干，我干还不行吗！”
到时候探都探完了她就是赖皮又能怎样？末世讲道义的是傻子，这可是苏尧自己说的。莫雨乐呵呵的在心里盘算，恨不得为机智的自己狂点赞。
“行吧，若违此誓天打雷劈这种老生常谈的扯淡话我也不让你说了，要是违约我就直接把你人道毁灭。”
苏尧平平淡淡的话说得莫雨脊背发凉，双腿猛地一软，若不是他在身后撑着估计已经载倒在地。
“不敢，不敢。”她勉强的呵呵一笑，赶忙岔开话题催促道：“抓紧时间窥探吧。”
苏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古晴雯的位置自然手到擒来。
不仅如此，他还从古毅的记忆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所以古寒雨真的是古家人，还是古家嫡出的小姐，古晴雯的亲姑姑！”莫雨惊讶得瞪大了眼。
游戏时代，对于那些世家之间的背景渊源她鲜少在意，谁玩游戏做主支线还一字一句看任务背景的？
万万没想到，古姚两家竟还有这层关系。这样说来，姚爱舞和古晴雯在名义上还是表姐妹。一个疑是自己的游戏助理，一个是游戏时代间接害死自己的情敌，她们俩......
细思极恐。莫雨面色复杂的看着旁边吃饱了一脸餍足的小丧尸，随即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不会的，就算姚爱舞是小五，她与古寒雨势同水火的关系也决定了她无法与古晴雯和睦相处，毕竟古晴雯是古寒雨最疼爱的侄女儿。
可是......
“啪。”宽厚的手掌轻拍上她的额头，苏尧淡淡的笑脸呈现眼前。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把仅剩的智商摇没了可怎么办？”
莫雨不爽了，“哎你......”
“好了好了，多思无益，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赶紧收拾完他，我去打扫战场，这么磨磨唧唧下去你明天还起得来去找人？”
经苏尧提醒，莫雨的思绪成功跑偏到地上挣脱无能的古毅身上。
不处理掉都不敢安心睡觉，谁知道他会不会半夜突然搞偷袭。
她快步向前用力将丧尸化的古毅劈晕，从空间掏出两把手术刀，一手一把给古毅开颅，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西餐厅里切牛排。
长大褂，橡胶手套，手术刀。
苏尧嘴角微抽，“你这身装备？”
停下动作，莫雨将双手举起来，“你说这个？”
“上回在医院里拿的。”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备了这些，正适合现在这种精神力耗尽的时候用。
“......”
苏尧默了一会儿，自觉的出门清扫战场，焚烧尸体，顺便将古毅他们开来的车子给收了。
第二天，莫雨难得起了个大早，兴匆匆的催促苏尧上路。不得不说，报仇还是很激励人的。
古晴雯所在的农庄离服务站不远，开车也就两小时，不到中午他们就到了。
莫雨在苏尧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是间小仓库，大概六七十平这样，估摸着是农庄里堆杂物的地方。
正面两开的大铁门是唯一的出口，现在从里面锁上了。门外围满了丧尸，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倒是没见到魅，估摸着是白天的缘故，通体发黑的特质反倒没了优势，只会让它们成为敌人的靶子。趋利避害是每个物种的天性，躲起来也不稀奇。
倒是这丧尸群，“他们这是捅了丧尸窝吗？”
莫雨低声感叹，这怕是全庄子的丧尸都在这了吧！多大仇多大怨啊，群起围攻。
“也不难理解，十多号人在里面，有些还挂了彩，又是人气又是血气的，丧尸们鼻子灵，可不都围这嘛。”早已用精神力探明仓库情况，苏尧倒没太大反应，只是眼中划过一抹兴味。
莫雨正好捕捉到，“发现什么有趣的了？”
既然苏尧探测过了，她也就不再多此一举，直接开口询问。
苏尧嘴角微微勾起，“里面有个精神系异能者，等阶不低，我用精神力探测的时候，他似有所察。”
莫雨一脸不信，“不可能啊，末世开始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可能有人跟你一样达到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