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人，很抱歉，我们不能收。”
“抱歉，文库废稿我们真的不能收，不会出现现充病？古大人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们知道这是一般小说，但这小说不符合我们旗下杂志的风格。”
“你们有少年杂志，怎么就不符合了？”接连碰壁，古雅人忍不住了。
那个和古雅人还算熟络的总编有些尴尬，连忙小声道：“抱歉，古大人，我实话实说好了，还请你不要透露出去……上面的人不允许我们收录你的小说。”
古雅人算是明白了，黄主编拒绝收录之余，还断了他的后路。
离开这家出版社后，古雅人断绝了继续找大出版社的打算，他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总算得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古大人，我们也很想帮你，但我们是新出版社，根基不稳，这个小说太大风险了。”
“不会引发现充病的，放心。”
“古大人，我不是不信你，但你有测试过吗？”
古雅人无言以对，这小说还没问世，怎么可能大面积“测试”过。
那边叹了一口气。
“古大人，你应该知道‘限小说令’吧？”
小说在人类历史上并不陌生，尽管动漫最高，但为什么这个世界里崇高的只有动漫小说，而其他小说会被众人予以“凡俗小说”的称呼，并且带着蔑视之意？
原因很简单，在百年前的“大灾变”之后，小说就频频引发大面积现充病发，后来，为了减少这样的人为灾害发生，地球联邦出台了“限小说令”，规定人们只能写带中二之力的小说，限定只有宅天赋不错的人和死宅才能看小说。
带有中二之力的小说，宅天赋不够的人，会下意识避开，只有强行看才会引发现充病，因此这个措施取得了巨大成效，但也因此让小说界进入了寒冬。
原因是死宅只爱看“动漫小说”，其他类型的小说，渐渐就没人写，然后消亡了。
几十年过去，限小说令被废止，但不是法令没用了，而是已经没多少人写动漫小说之外的小说了，就算有，他们写的也是经过时间考验的说明文。
即使是所谓的娱乐杂志，也没有多少凡俗小说连载，就连有故事性的文章也很少见。偶尔出现连载小说，销量反而会下降，因为优秀写手都去写能赚钱的文章了。
值得一提的是，百年前的小说也遭到了灭顶之灾，由于无法界定“古典小说”和动漫小说的区别，为了避免现充病爆发，在限小说令最严格的那些年，古典小说与禁书同等，被人们大肆焚毁、抛弃、掩埋。
如今只有各地文库和动漫科学校还收录着古典小说，并特别开设了一门叫“世界文学史”的学科来进行粗略研究，但要是你选了这个专业，出来就几乎等同于失业，因为没中二之力的书，普通人不敢看，死宅不愿意看，只能自己研究自己玩。
古雅人当然知道这个法令，但他不认为凡俗小说就是洪荒猛兽。
也许是经常和孙南打交道的缘故，古雅人有去关注一些邪道动漫的论文和报告，其中有份报告，他就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现充病发的原因，是人们强迫自己去看不喜欢的动漫和小说，和是不是动漫小说，有没有中二之力无关！”
“只要作品足够吸引人，就算没有中二之力，也不会引发现充病，而且我推测，看这种作品，反而有助于入宅！”
好作品，就一定有人看，且必有所获，作为编辑的古雅人深有体会。
因此，在看了这份报告之后，他对邪道动漫一派有了不少好感，可惜的是，王道动漫一派对这个动漫家疯狂打压，这个动漫家自己也没能创作出吸引人的作品，反而在一次外星人袭击中，失去了性命。
古雅人不否认自己收下张杨的小说，并答应以凡俗小说的形式出书，是想到了这个悲剧的动漫家。
但这个动漫家悲剧的原因，不是他的理论错了，而是他的作品不够吸引人！
张杨的小说，没有这个问题！
他的小说，不但治好了梨花的病，还让梨花成为了觉醒者！
黄编辑如此打压自己，古雅人忍了，但无法忍受的是，他否定了张杨的小说。
如果张杨的小说都不配为动漫小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配称为动漫小说！
古雅人相信张杨的小说！相信它能创作奇迹！
“这书一定能大火。”
对面有些纳闷古雅人怎么反而变得更自信了，但他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
“你拒绝的是见证奇迹的机会。”
“古大人，你中二了。”那边轻笑。
“也许是吧。”古雅人发现自己沉寂多年的中二之力重新开始涌动了。
奇迹，已经在发生。
挂掉电话，古雅人又打了几处，总算有一个报社愿意接受。
只是听到对方要刊载的地方，古雅人决定先问一下张杨。
“雅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梨花的话，身体非常健康，今天她已经能去庭院里兜风了。”那边传来张杨的声音。
“谢谢。”古雅人心头一热，“我打来，其实是想告诉你出书的事遇到麻烦了。”
他简单说了一下现状。
“没关系，实在不行，发到网上也可以。”
事实上，网上对凡俗小说管得更严，但古雅人没把张杨看成凡俗小说，而动漫小说里，电子版只能发挥20%的威能，和次品手办一个水准，是最低档次的传播形式！
古雅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这本小说妥协到这种程度，不就是冷门报刊，酒香不怕巷子深，拼了！
“那就这么办吧。”
张杨没意见，结束通话之后，古雅人迅速坐车前往《老年报》的编辑部。
牛皮癣一般的医疗、保险广告，各种养生类文章，各种老人和子女的纠纷……这便是古雅人对《老年报》的印象。
如果是热卖的《老年报》倒还好，销量有一定保证，古雅人也能接受，但去到才知道，他们是打算把小说发在旗下的《快乐老年报》上，还只在G市即妖都内发行。
“我知道你这小说肯定是给年轻人看的，只不过最近我们在搞‘弥补老人心中遗憾’的栏目，你也知道，老一辈的人很多都错过了成为死宅的黄金年龄……”
原本听到不是主打的报刊发表，古雅人都想离开了，但在听到报刊的名称时，他不由得想起梨花说过的话。
“张杨哥哥说这叫‘轻小说’，轻松的动漫小说。”
按孙南的说法，张杨写的是治愈系小说。什么是治愈系，动漫界都没搞懂，但轻小说的轻松，古雅人体会到了。
感动过后，是整个人都轻松舒爽，是身心都变得愉悦。
开心吗？
开心，且乐观，且积极向上。
心情好，自然一切都好，即使是老人也不例外。
倒不如说，老人更加需要轻松快乐的心态。
“没关系，就那样办，但能不能给我大一点的版面？甚至是增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