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啊，你凭什么……咦，你是袁老师？”
网民正打算开骂，突然发现发表评论的是一个实名认证的大V，粉丝足有五十万。
袁英卓，妖都有名的文豪，文库特约作家。
只见他在御宅系统内网以及外界的网上发了一模一样的质疑帖：“我不否认部分人在读了ZERO的小说后，宅能力有所提升，但我要说的是，这小说走的是邪道路线，通篇只有里香一个女主。”
“邪道又如何了？”
“对啊，我看了小说，中二之力提升了。”
“我看了小说入宅了，这么好的凡俗小说哪里找？”
“我早就想说了，不是后宫就是邪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是后宫也很好看！”
有人不服。
“好不好看，我不予评论，但我们妖都二十年前遭遇的磨难，想必大家都没忘记吧？”袁英卓又发了一帖。
一时间，反对的声音消失了许多。
二十年前的外星人袭击，对于妖都乃至整个南粤三角洲来说，都是毁天灭地的灾难。宅圈内部的事且不说，对于外界的普通民众，他们只知道，至少有数十万人被灾难波及，数万人丧生。
当时的动漫家们选择创作邪道动漫，便是造成这一悲剧的原因。
二十年过去，伤疤的痛楚可能已经减轻，但不会就此消失，不知多少人在那之中失去了亲人，如今只能在回忆中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
“我提起这个不是为了让大家难过，而是要让大家警惕，不要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了双眼，邪道，是没有未来的！”袁英卓乘胜追击。
就算是已经获利的人，此刻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们喜欢《仰望半月》归喜欢，可要问他们相不相信邪道动漫前方有路……抱歉，做不到。
这一刻，不少人决定之后不再看了。而还没看的人，也在心中打了退堂鼓，生怕被邪道小说影响了今后的倾向。
“可《仰望半月》如今只写出凡俗版本，如果动漫小说版本达到战国级，你怎么说？”
“对啊，再说，你怎么知道ZERO老师以后不会出更好的作品？”
“如果ZERO老师成为动漫宅，画出邪道漫画，你还敢说邪道没有未来吗？”
有铁杆粉丝不愿放弃。
这次倒是不需要袁英卓亲自出马了，他的粉丝底气上来，七嘴八舌地帮他反击。
“你们傻吗？邪道动漫要是能崛起，早就崛起了，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都过了一百年，居然还有人相信不后宫能够拯救世界，笑死我了。”
“不说拯救世界，邪道那么多年连一个大师都没有，你觉得他们有可能突然崛起吗？”
“别说大师，他们就是文豪都没有，要我说，喜欢邪道的人，快撞豆腐死了算。”
“太过分了，人家的小说明明连豆腐都不如。”
“也对，连中二之力都没有的小说，也就邪道一派敢放在市面上欺骗民众了。”
“不愧是邪道作风，害命还谋财！”
铁杆粉丝们奋起抵抗，可惜他们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抵抗，就在这时，又一个大V出现了。
“大家，容我说几句话。”
叶雨石，S市文豪，文库签约作家。
“我一直在想，ZERO老师为什么不发表动漫小说版本，是想吊住我们的胃口吗？可是查重显示全书都被人写过了，为什么不发出来呢？还是说，根本就不存在ZERO这个人？”
网友们一愣。
“查重机制其实是可以钻空子的，具体操作就是我们可以把一本小说拆分成无数文章，甚至无数句子，当然，反过来不行，至少文章无法变成小说。”
网友们反应过来了，他们当然不会往作者还不是宅的方向去想，而是——
“叶大家你是说《仰望半月》，很可能是邪道一派的多个作家一起写的？”
“他们图什么？”
“笨啊，当然是为了宣扬邪道动漫。”
“但文风没有太大变化啊。”
“文风配合，改变文风，许多宅级都能做到！”
“搞什么，我还以为邪道一派真的出了天才。”
“他们就是想营造这样的假象，骗一部分人走邪道。”
“仔细想想，用笔名很正常，但谁写书不想出名，结果到现在为止，我们连ZERO的真面目都不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
“多人创作的话，他们肯定无法写成动漫小说，系统可不会认同这样的方式。”
“可效果不错啊，用来入宅还是可以的吧？”
这时，又有一个文豪大V出来。
“我觉得大家可能遇到‘幸存者偏差’的情况了。实际上，据我调查，并非所有看了《仰望半月》的人，都会有提升。”
“对啊，我想说很久了，我看了只提升了五点中二值，那些说自己提升上百几百的家伙，是吹出来的吧？”
“你也是？早说啊，我只提升了十点，搞得我还以为自己没有宅天赋，失落了很久。”
“我一点都没有提升！”
“那些人是邪道一派雇佣的水军吧？”
“太过分了，我还帮亲戚买了许多！”
“我觉得，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之前分析的文豪继续道，“一部分人本来就天赋出众，只不过一直都不自信。这小说火起来之后，你觉得只要看了就一定能像别人那样入宅或是取得较大提升，结果一下子就突破了，是不是？”
“对啊，我就是怀着那样的心情去买的。”
“原来我一开始就很有潜力，白花钱了。”
“就当买了个安心，不过我还没买，也不打算买了。我决定催眠自己一下，说不定就成了。”
“居然利用从众心理，邪道一派太不道德了！”
很快，网上便把《仰望半月》贬的一文不值，就连一些铁杆粉丝，在看了那么多负面消息之后，也不由得开始动摇。
“终于出手了吗？”
默默从论坛退出，古雅人叹了一口气。
选择发表凡俗小说那天起，他和孙南就料到了可能会变成这样，只是没料到王道派那么快就出手了。
当然，更可能的原因是那几个文豪嫉妒ZERO的小说红火，毕竟普通人比死宅要多得多，能让普通人看的凡俗小说一旦火起来，绝对会让每一个人眼红。
这时，手机响了，是孙南。
“雅人兄，明天的报纸应该会很热闹吧？”
“嗯，我敢保证。”
文库内部，每个部门有一个总编，他们是负责动漫小说相关的部门，但影响力巨大的新闻部门，把持在王道派手中。
古雅人已经可以预见明天一定都是诋毁《仰望半月》的报道。
“是时候进入第二阶段了。”孙南道。
所谓第二阶段，就是透露张杨还不是宅的情报，让人们知道张杨真的是天才，将来必定能写出动漫小说版的《仰望半月》。
只是有这么多文豪的犀利言辞在前，古雅人觉得这样的解释实在有点苍白无力。
“我知道，对方会揪住ZERO真面目这一点不放，真到那时候，就直接进入第三阶段。”
即使古雅人不写书，也知道故事得有铺垫，得有期待感，才能到达高朝，第二第三阶段一起来，造的势就弱了。
就在这时，古雅人发现工作用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兆。
“孙南兄，请等一下。”
没多久，古雅人放下手机，一脸铁青。
老年报编辑部的人，竟然怂了！
他们甚至不惜毁约，连最后两卷都不出了。
“进入第三阶段吧。”
孙南了解情况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恶！”
挂了电话之后，古雅人生气极了，但他更多是在生自己的气。
居然连孙南拜托的事都做不好，居然连救了女儿一命的小说都运营不好，他还算什么编辑？算什么父亲！
“不，不能放弃！”
想起《仰望半月》的剧情，想起里面带给自己的感动和鼓励，古雅人振作起来，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