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妖都。
“什么，ZERO老师仅是半宅？”
和出差回来的古雅人签订合同，顾柯一下子就被真相吓到了。
“证明的资料，我也带过来了。”
古雅人没有足够权限让御宅系统开具特别证明，但孙南能做到。
望着仰望半月的中二原稿，以及两张证明，顾柯知道古雅人没有骗他，但却是更震惊了。
“ZERO老师莫非是我们邪道不世出的天才？”
顾柯的出版社可没有资本毁约，因此签约那刻起，他就明白自己算是上了邪道这条贼船，便熟练地改称“我们”来拉近关系。
“可以这么说，他还是二次觉醒者。”
顾柯难得露出了喜色，邪道已经近二十年没出现过这么天才的人物了，上一个二次觉醒者，在七年前就陨落了……哪怕邪道没有未来，跟着ZERO他也不会过得太差！
但马上，顾柯就一脸苦涩，因为他想起了之前提出的无理要求。
“古大人，我不知道是这个原因，之前的条件，我可不可以收回？”
顾柯小心翼翼地问，然而古雅人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行！”
完蛋了，顾柯那个后悔。
顾柯的条件是让ZERO写一本新的小说，以证明他有能力写更多优秀的作品。
老实说，古雅人之前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办法，因为大部分作者不知酝酿多久才能写出一部优秀作品，哪里是说写就写的，但张杨的话，不知为何古雅人莫名有信心，觉得他一定能做到，便回去问了孙南。
“雅人兄，这个想法的确能解燃眉之急，但缺乏大局观。”
“大局观？”
“我并不想让张杨加入邪道。”
古雅人懂了，张杨天赋出众，足以让各大名校无视他写过一本邪道小说，但如果写了第二本，那些名校就需要顾忌了。
毕竟，不是谁都会像孙南那样大度，愿意为敌人培养天才的。
古雅人明白孙南的苦心，就他自己而言，也不希望女儿的救命恩人被王道打压，但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张杨他怎么想？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瞒着他擅自做决定。”
这一句话，结果等来了孙南改变主意的答复。
于是他昨天请了一天的假，飞到Z市把相关资料带回来，并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只推行第二阶段。
“不那么做没有说服力。”
听到古雅人的话，顾柯愣了一下。
咦，不是不原谅我，而是小说要继续写？
等古雅人从随身空间取出已经写好的两卷小说，顾柯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
“你要的新作。”
“不，我猜得出，不对，ZERO老师已经写出来了？那么快？”
还一口气写了两卷？
天才？还是瞎写逗他们玩？可千万不要是后者啊！
顾柯心情复杂，既惊讶又害怕。
但早已了解小说内容的古雅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因为已经震惊过了，且麻木了。
“以防万一，我想确认一下，ZERO老师他了解创作规则吧？”
动漫以日本人为主角，以日本为背景，讲日语……那是动漫王留下的传统，不成文的规则。
动漫界正式的创作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写大灾变以后的事，尤其是宅等级相关的内容。
就算真的要写，也只能以七步成诗的形式，以“兄弟”为主题，故事中不能出现“兄弟”二字，否则系统直接评零分。
不过像是作品中默认百年前就出现了漫画动画，且非常火热的情况，可以通过艺术需求解释过去，只要不写动漫能够修炼就行。
“当然。”
顾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小说写得如何？”
“质量没问题，其他的，我觉得应该由你自己判断。”
古雅人没有提前剧透的喜好。
“那我带回去好好看下。”
顾柯不是宅，没有快速阅读能力，不过因为职业缘故，“快速阅读”还是能做到的，估计下午就能看完。
“晚上给我回复吧。”古雅人特意为他留了充足的时间。
“也对，古大人你已经是主编了。”顾柯以为古雅人是因为工作比较忙。
两人就此告别。
回到出版社，顾柯吩咐员工不要影响自己。
“老板你不是约了陈先生吗？”秘书道。
顾柯想起来了，他之前四处找关系，好不容易才请到一个还算不错的作者来帮忙写专栏，但决定发表《仰望半月》之后，出版社不成功便成仁，哪还有空管这些。
“让小温去吧，不行就算了。”
小温是他的副手，但他们是新出版社，派副手去见名家，绝对会被对方认为是不尊重。可一想到那个陈先生骄横跋扈的态度，此时顾柯只觉得心情那个舒畅。
可惜，付出的代价是出版社的前途。
“唉，如果现在还有人看古典小说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成立一个专门连载网文的网站，吸引广大青少年来付费阅读。
把《仰望半月》的中二原稿拿出，仔细查看多次，确认真的是文章集合体而非连贯的小说，顾柯长吁了一口气。
“有原稿和证明，《仰望半月》就算不能重回巅峰，也一定能够卖出去。”
正准备把ZERO新写的小说拿出来看，顾柯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父亲的号码。
“爸，有空吗……不，很快的，我只说一件事，我的出版社决定要发表《仰望半月》。”
现在已是第三天，众文豪声讨《仰望半月》的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想不知道都难。
“呵，没想到你居然是下家，终于经营不下去了吗？”
从第一天开始，父亲就在诅咒他的出版社倒闭，只是无论听多少遍，顾柯都觉得非常窝火，并在心中发誓终有一天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看得出，你走投无路了。”
“呵呵呵呵，老家伙，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这是顾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家老子说话，说完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冷汗直冒，所幸另一边看不到。
“你是担心家里被连累？小子，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
顾柯也知道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连小透明都算不上，但真的被父亲道破时，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人挖走了什么。
“走着瞧。”
用颤抖的声音放下狠话，顾柯挂掉电话，重重地靠在电脑椅上，望着天花板。
太难受了，没想到会那么难受。
用手臂挡住视线，顾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手放下。
“得干正事，得用事实来证明……”
他从随身空间取出ZERO的新作小说。
说实话，顾柯不相信ZERO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写出与《仰望半月》媲美的小说，只不过人一旦逼急，往往会选择放手一搏。
古典网文的主角如此，ZERO也是如此，他也不例外。
可惜，网文主角成功逆袭了，他……顾柯苦笑着摇了摇头，拆开包装用的牛皮纸，从中取出两卷小说的原稿。
依旧是没有中二之力，顾柯估计ZERO一开始是在信纸或笔记本上写的，不过古雅人已经利用自己的编辑能力，简单装订成册了。
“魔法科高中……的劣等生？”
这就是ZERO老师在绝境之际创作的小说？
顾柯莫名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古典网文。
“怎么可能？”
限小说令以来，古典小说彻底没落了，没人用古典小说的写法写动漫小说，连引用的人都不多见。
“不愧是邪道，书名都起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
顾柯轻笑了一下，想让自己澎湃的心情平复下来。
但失败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深吸一口气，顾柯慢慢翻开小说。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