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隐只觉得头脑里一阵发蒙,紧紧的看着洛洛,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心有不忍,可是,她不想再瞒下去,“因为,你是先皇与大夫人的亲生骨肉。”
“你胡说,你胡说。”北堂隐的身子紧紧的绷着,脸色铁青,洛洛几乎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可是,既然话已经出口,她必须要说下去,而他,也必须要做出选择,不然,他们做这么多,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我没有胡说,你跟我来。”洛洛上前一把拉着北堂隐,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是在被自己拖着走,他的双脚似乎灌了铅一般。
进了洛洛的房间,她关上房门,将北堂隐推开一边坐下,“我之前没有想过要将这份遗诏的内容告诉你们,只是因为小四喜在临终之前将这份遗诏交给我,是先皇让他一定要找到你让你登上帝位,所以,先皇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上朝去宣旨废除太子,也在当日,先皇驾崩,小四喜被杀,而我,也在当晚逃出宫去。当时我失去了八岁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小四喜给我的东西居然是份遗诏,后来,便被空空师父带回了无崖洞。我想,若是当时我不是无意中救了宁王,我也不会重新出现在京城,也不会中了梅家人的埋伏,把我送进了皇宫交给史玉嬛。”
洛洛慢慢的取下脖子上的那个香包,“回来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当着你的面打开这个香包,因为,我们家这样很幸福,我不想影响夫人在你心中的神圣,也不想让你背负那些本不该有的东西。”这里面,其实受伤最重的,除了他,没有别人。
这么多年,他为了北堂家尽心尽力,一直想要在夫人面前表现自己,可是,却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一声赞赏,不是他做得不够好,而是,只要看着他,夫人就会想到自己当时的那段痛,想起自己对不起老爷。
她从香包里取出那份遗诏,又转身走进内室拿出夫人走后,宁王交给她的那封信,那封信很长,有好几页纸,语气看似平淡,洛洛却能感受到夫人在下笔时那泣血之痛,“其实,夫人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先皇是将皇位传位给你,直到后来见到宁王,而先皇与夫人之间的那段情很多朝臣都知道,因为,夫人差一点就成了皇后。可是,知道夫人离开先皇时,怀有身孕的事,除了老爷跟夫人和先皇之外,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夫人从宁王口中得知,先皇欲将皇位传给他的亲生骨肉时,才知道这些。但是,夫人很聪明,她在给我信上只字未提有关皇位、新君的事,她希望,我能助你保住北堂家,夫人的意思是,不希望你染指皇位的事,不想我们卷入那夺位的风波之中。”
洛洛说了这么多,北堂隐始终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洛洛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说得甚为缓慢,“既然如此,你为何忍心告诉我?为什么?”他低着头,轻声说道,语气听起来如此无助,让洛洛痛得双手紧握成拳,痛不欲生。
慢慢的走到北堂隐的身边蹲下,看着他眼底的痛几乎已经凝结成霜,“隐,你听我说,其实在我恢复了记忆之后,我确实有想过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真相的,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我们这么温馨的家就这么散了。可是,史玉嬛与慕容凌雲他们步步紧逼,虽然他们根本就不敢肯定我手里到底有没有先皇的遗诏,但是,他们也一定会将我们北堂家斩草除根方能安枕。”
“史玉嬛针对我们,一来,是不想留有任何的后患,二来,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输给夫人,我们不为争夺,只为自保,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什么也不明白。”北堂隐愤然起身,“娘跟爹明明是青梅竹马,明明恩爱有加,你为什么就是要说些污蔑娘她清白的话?我不是那什么破遗诏上说的人,我是北堂隐,我是北堂家的人,我是我爹的亲生子,这一切,不会改变,也不可能会改变。”他背对着洛洛,紧绷的身子让洛洛心疼的快要流下眼泪。
上前,紧紧的从身后抱着他,将脸贴上他的后背,感觉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轻声说道,“你刚刚还说你懂爱的,为什么这么快就不懂了?”先皇于夫人,是爱,是愧疚,是珍惜,所以,他才会暗中下了一道圣旨,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们,其实,这道圣旨虽然是密旨,下给了众朝臣,其实,却是下给史玉嬛一人,这也就说明,他早就已经不再相信史玉嬛。
你还记得我逃生的那条秘道吗?那个秘道,本是先皇为了能够等到心爱的女人再进宫去见他一次的,可是,她始终没有再去,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为止。可是,那条秘道却无意中救了我一命,一切的事,冥冥之中本就早已经注定。
而夫人于先皇,是恨,是爱,恨他当年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约,恨他辜负了她的感情,她的一切。当年,夫人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与当时已经身为北堂家少主的老爷三人青梅竹马,而先皇和老爷都深爱着夫人,夫人最后选择了先皇。
可是,最后,先皇在皇位与****之间,最后唯有选择皇位,代价则是,必须要立史玉嬛为后,因为史家手握兵权,而且史家几代都出良将,也更加加深了史玉嬛的后位不可动摇。夫人也决然的离开了先皇。可是,在她离开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夫人身于大户之家,若是被人发现,她肯定无颜再活在世上,这时,老爷知道了,便立刻向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