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快乐打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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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玩儿家 糜大明 五

小崔敲了敲门,“老板,谢律师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他说你再不接,他就过来,过来,嘻嘻,揍你。”

“你没跟他说我忙吗?”

“说了,他不信。”

“知道了,我这儿完事了。我马上就打。”

大明说,“那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晚上还是悦茗轩吧。”

“行,我打个电话,咱们就走。”

“鹏飞,我没躲你,真有事儿。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正经事儿?我催了,可钟医生说再想想,我知道,女人嘛,顾虑多,好,明白,我今儿晚再去一趟。”

“钟医生,你好,我是书瑜。哈哈,饺子好吃,不能天天吃。韩国烧烤?行,你喜欢就行。我还去接你吧。嗯,嗯,那好,就京西酒店韩国餐厅见。”

打完电话,书瑜只好向糜大明道歉,“明哥,不好意思,我另有事情,不能陪你去了,我可以先送你过去。”

“不用了,小崔可以帮我叫车。”大明没有书瑜陪着,反倒高兴似的,挥了挥手,“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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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北燕今晚精心打扮了,穿一袭红色礼服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书瑜看得呆了,忙起身帮她入座,“钟姐,打扮的像新娘子。想好了,可以签合同了?”

见她微笑不语,脑子还算快,“饭桌上不谈钱,我该打!”

韩国菜书瑜还能接受,就是肉甜了点儿,发腻,酱够辣但不香,开胃小菜淡而无味,酒也没劲道儿,还得装出喜欢的样子给钟北燕看。

总算等到小钟吃完了,书瑜擦擦嘴,“钟姐的婚期定下来了?这事儿得新娘做主吧?”

钟北燕把手伸过来,轻轻按在书瑜的上面,“我想十月份吧。你说婚宴摆在山中那别墅怎么样?”

“好啊,秋天树叶都红了,肯定好看。”

“其实摆在这酒店也不错。”

“好啊,这里是市中心,方便。”

钟北燕轻轻叹口气,收回手,“协议书在房间里,你跟我上去拿吧。”

进了套房,钟北燕只丢了句,“你随便坐吧。”便直奔里间卧室。

书瑜在沙发上坐着等,百无聊赖,半天听里间没有声响,清了清嗓子,“钟姐,你还好吗?”

听听还是没有动静,便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看见钟北燕趴在床上,红裙只脱了一半儿,“钟姐,怎么了?”

小钟没动,只微微摇了一下头。

书瑜坐在她身边,“不舒服?要不就睡下吧,这样会着凉。”

“你说我该嫁他吗?”

“钟姐,”

钟北燕坐直,伸出手来,“笔。”

书瑜看了她一眼,把笔递过去。小钟在两份协议书上都签了字。连笔一起还给书瑜,“你可以交差了。”

“钟姐,”

“再陪我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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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瑜起来,在小钟裸露的肩头吻了一下,下了床,快速穿上衣服,拿起协议书检查了一下签名,蹑手蹑脚走出套房。

完成了钟北燕这档子事儿,他要集中精力找到大明丢失的箱子。噢,对了,还要开始对小雨下点功夫了。

第二天一早,书瑜亲自将协议书交到谢鹏飞手上。“手到擒来。剩下的费用付给我吧。我修车的账单还欠着呢。我在这儿坐等。”

谢大律师呸了一口,“你就是懒,不推着你,就不动。下回缺零花钱了,勤往我这打个电话,我这儿总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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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崔接过支票,“老板就是厉害,说两天拿钱,两天钱就到了。”

“少跟我贫!还差小刘多少?”

“六万。”

“再等两天。”

“年底的赛车还去吗?”

“去呀!每年都去不是吗?”

“报名费月底得交齐。”

“差多少?”

“五万。”

书瑜觉得有点烦,“你先给我垫上。”

“呃,老板,您两月没给我发工资了。”

“草!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和老板有难同当呢。”

“我不背这骂名,去,先把自己工资付了。嗯,再加五千奖金。”

“谢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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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蕾的公司设在她在中关村的家里,李蕾原来和父母分住一层楼的两个单元,现在父母退休了,在三亚买了房,搬去住在四季如春的海边,房子就留给了独生女。李蕾就把两个单元打通,除了给自己留一间卧室,余下几间改成了里外两大通间办公室。

外间的办公室的布置很实用。几个长条桌摆在正中,上面立着十几个屏幕,一排计算机藏在桌下。两个年轻小伙子各坐一边,盯着面前的屏幕。

里间的办公室是李蕾专用,兼做会议室,一张超大红木桌案占了大半间屋子,特制的桌子一端有个升降台,一按按钮,三个大屏幕就升上来,成为李蕾的办公桌。不用了,一按按钮,降下去,就成了会议桌。

李蕾看见葛书瑜,箫宏,糜大明三人进来,一按,收了屏幕。“各位请坐。”

“我来介绍一下,李蕾,应该叫李大校。”

“退伍了。”李蕾纠正他。

“李蕾以前是国安二处的,如果你没听说过这个部门,应该听说过美国CIA英国M6俄国KGB,都是搞间谍的。她是这行里最棒的。这位是,糜大明,小明的哥哥。”

大家围着书桌坐下,书瑜说,“电话里我跟二位说了,事情紧急,谢谢李姐,宏哥能马上接手这个案子。明哥,李姐不太清楚情况,你能大概讲讲吗?”

大明于是向箫宏和李蕾讲诉了二十多年前远房堂姐来访,伙同胡同串子的搜宝的失败,倒买倒卖遭严打判了两年,和狱友回去再寻找而发财,跑生意如何认识了一些毒品贩子。如今是要尽快找到被劫走的箱子,拿回泡菜坛子,再耽误几天,东西一转手,就更找不到了。

“情况就是这样。下面该怎么办呢?”书瑜听完,抬眼问另两位。

李蕾看了看箫宏,“嗯,要尽快锁定目标。小箫,我来负责查询这些人的住址,工作就业,家庭成员,搜集资料,你的人负责跟踪。这个小东西很有用。”

李蕾说着,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扁圆小盒,“定位仪,往车盘底下一搁,就吸住了。然后,”李蕾点了点那几个屏幕,“然后咱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你这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用?给我也批发几箱。”

“你恐怕买不起。”

“哦,特供?”

李蕾撇了他一眼,“饭局上贫去。”

书瑜也感兴趣,拿起来转着看,“你们二处配备不错啊。”

“当然,为了国家安全啊。”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先进技术?”

“这只是初级班小菜儿,别打岔儿!你也有事情要做。”

“李队长只管吩咐。”

“好,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接了队长一职,你们无条件服从。”

“同意。”

“服从。”

“是,队长。”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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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茗轩。

梅梅亲自把他们一行人带进单间,马上每个人喜欢的酒先送了上来。大明看来和梅梅很熟了,“梅老板,您给上了两堂洋酒课,我还真喝出点儿门道儿来了。要不,我尝尝你这儿最好的那种,那个什么牌子的?”

“以G打头,还是H打头?”

“呃,H吧?记不住了,我记得商标,我跟你过去看看。”

“好。书瑜,你们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刚招了个台湾厨子,要不尝尝?”

没等书瑜开口,李蕾道,“是台南风味的就吃。”

梅梅笑道,“还是蕾姐厉害。正是台南菜!我给你们点去。慢慢聊。”

大明跟着梅梅到吧台,“就是那个,圆鼓隆冬的那个。”

“你还真行!这是Glenmorangie,35年的。”

“我也来一杯。”旁边坐着的一中年男子嘟囔了一声。

梅梅也给他倒了杯,“张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糜先生。明哥,张总是绿波集团的总裁。你们先聊着,我到后面叮嘱一下我那台湾厨子。”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张总也是梅老板的学生?”

张总摇摇头,“我在英国留学时候常喝。”

“哦,张总也是海归,国内做什么专业呢?”

“我这个人哪,就是他妈的运气好。”

“最近交了什么好运,张总脸上放光啊。”

“我呸。你说哈,你见过一轮里俩一杆儿进洞的吗?”

“没见过,听说过,***,常事儿。”

“我可不是吹!我今儿带朋友打场球,第六是个三杆洞吧,”

“哪个场子?”

“清河湾,清河湾。我拿个三铁,那叫一个漂亮,瞄着杆儿就去了,果岭洞前两尺落下,再一跳,直接进洞。”

“我虽然不常打,也有几个球友整天耗在球场上的,从没听说他们进过。”

“跟你说我运气好嘛,这还好啦,也就是请我那仨朋友吃龙虾宴。你猜怎么着?十一洞又他妈让我给怼进去了。”

“世界纪录了吧?”

“卧草,那还没来得及报呢。剩下的七洞也没法打了,全场子的人全知道了,特意跑过来道喜,我发红包发的手软。回到会馆才知道,我他妈还得请全场的人今天这场球!我今儿破百万了,还没打住呢。”

“呵呵,那今晚我请你喝酒吧,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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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张总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喝大了点儿,待会儿我送他回家去。张总是高尔夫高手,可惜这儿没人玩儿。李姐打网球,小箫开摩托,小葛是个业余赛车手。”

“我今儿运气好得发霉,打了俩一杆儿洞,请客发红包过百万了,要不是逃到这里,还不知道多少能打住。手机都没敢开机。”

大家都恭喜两句,同情两句。

大明说,“张总也收藏古董。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梅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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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瑜跟在那辆特斯拉后面,骂了一路。看着大明扶着老张出来,进了房门,才转身过来坐进车里,“他什么人哪,你怎么那么殷勤?你自己殷勤也行,怎么反颠儿了,把他丢在我们那儿,我们听他叨巴了两小时一杆进洞一杆进洞,头都烦大了。”

“不是跟你们提了他也收藏古董,怎么没顺势套点儿情报?”

“什么情报?”

“他提了句某个什么个会员要展示一下最近淘来的几件瓷器,包括一个成化的泡菜坛子。”

“啊?你怀疑是你丢的那个?”

“时间赶得太巧了,不得不追究一下。”

“好,我和李蕾箫宏先通个气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在老张身上下些功夫,争取明后天能问出些情况,哪怕有个名字也行。这边就交给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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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秉立五年前在中俄边界的一场车祸时重残,现在住在特护病房里。”李蕾递给每人一个平板电脑,“这是他的几张照片,明哥,你确认吧?”

“嗯,是他。”

“康春林两年前去川藏探险,就没有了消息。朱杰和甄永强现在合开了一个公司,叫杰永贸易,每年有上千万成交额,朱杰常住城里,甄永强主管江浙一带,两三个月回来一次。”

“杨强伟呢?”

“这位很安静,没工作,没亲戚,没朋友,没任何记录。但他人仍住在老地方,你应该知道,还没拆迁呢。”

“二王呢?”

“王晓做房地产,是家上市公司的合伙人,董事会成员。王国强在工商银行宣武分行做行长。”

”七个人里可以排出两三个,贺秉立,康春林,甄永强,对吧?”

“差不多。”

“小箫,你那儿呢?”

“我们在王国强和朱杰的车上装了跟踪仪。杨强伟没车,出入腿儿着,偶尔骑骑自行车,放了俩人在门口盯着呢。王晓可是个大佬,有好几辆车,还没装全呢。”

“好,你动作很快。我的监控已经联通,如果监测发现到有可疑的活动,我给你们发截屏,每人手上的平板都开着,随时查看。”

“明哥,你那儿呢?不是去和老张套瓷儿了?有什么进展?”

“怎么了?明哥,面有难色?”

“我搞不懂,又不想给你们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这样吧,我们去拜访一下买主。”

“空手去?”

“那没辙,没有就是没有,本来就是今天交货。去解释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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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这种电力车是安静,书瑜的跑车像大炮。”

“要的就是这劲儿!马力大。”

“我一直开着蓬子,你听的见。天儿这么热了,以后就要关上开空调。你就听不到了。”

“说起热,这车里还真挺热的,吹吹凉风吧?”

“明哥,开一下空调啊。”

“不是我不想开,电力车就这点儿不好,空调耗电,老张嘱咐我别开。要不然这个距离,能开去,开不回来了。他预备的扇子,你们扇吧。”

“卧草,开他妈这么高档车,一身臭汗味儿。又不能开车窗!”

“那就开一会儿,我看电还够。”

“啊!”几个人同时舒服地哼哼。

“这老张还挺大方,肯借给你车开。那天没看出来,不就是请客吗?怎么不提他两个一杆进洞的战绩。我想花两倍的价钱还买不到呢。”

“是啊,这么负面的人,就别去打高尔夫,那玩意儿,再正面的人也能玩到垂头丧气。”

“要说负面,今儿咱们要见的这主儿,呃,怎么说呢,负面并不准确,有点儿怪。他在圈子里很低调,他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到我,只通过两次电话,没见过面。”

“没见过面,就俩电话,你能答应亲自押货?”

“书瑜不愧是做过侦探,这是可疑点?”

“你接着说。”

“他姓程,程绍京。他父亲是当年的老革命,先在市制药总厂做党代表书记什么的。后来承包,渐渐随着改革,成为全国最大药厂的最大股东,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受益者。老程退休后,小程子承父业,摇身一变,当上了总裁。绍京不像他老爸会经营管理,公司在他手下越来越缩水,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撑到四十多岁,儿子女儿留学回来,就传给下一代了。退下来没事儿,平时钓钓鱼写写字之外,大部分时间花在收集古董上。”

“书瑜,你问我为什么没见过面就答应过来,原因一是,他说他怀疑他的收藏品有多少是真货,二是我也好奇他到底攒了些什么。好奇心害死猫。”

“这样的话,他没有害你的动机呀。”

“今天我就是抱着要排除他的动机带你们一起去。”

丽宫这一片都是独立别墅型,程绍京的家不大不小,外墙颜色也不突出,室内装饰偏暗,没有水晶灯大镜子大玻璃之类的,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程绍京五十上下,穿身绸衣褂,有些懒散地让大明书瑜四人进来,一转身,书瑜看他脑后还拖着根小辫子。

“程先生,咱们在电话里讲了。”

“叫我小程吧。”

“好,程先生,你也知道了,我带过来的货被人打劫了。这几位朋友来帮忙破破这个案子。”

“钱是小事儿,东西难得,是要追回来。”

“程先生是懂货的人,”

“叫我小程吧。”

“如果你不介意,程先生,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只要我知道的。”

“程先生是痛快人。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我今天要交货吗?”

“小程,叫我小程吧。不急。先看看我的藏货吧。”

程绍京的大房子是五卧两厅三卫,除了一间主卧,剩下四间都改成了藏品展厅和储存室,湿度温度都做了调控。

书瑜在幅画前停住,“你叫小葛,是吧?你也喜欢黎大师的画?”

“是我姥爷。”

程绍京多看了书瑜几眼,“能鉴定是不是真品?”

“我姥爷喜欢在左上角写上我妈的小名,一般临摹的都不知道。”

程绍京趴近仔细看了看,“我五十万买的假画。”

书瑜也看了看,没找到。

“令堂也是艺术家?”

“我母亲画油画。”

“你呢?”

“我没什么天才。要不就是小时候淘气,前庭磕得太多,磕没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可惜我堂堂中华文化,输给了茹毛饮血的美国人。我们曾经同化了多少侵略者?你再看看现在?看看现在的启蒙教育?什么托马斯,什么爱德华?怎么都是这玩意儿?女娲补天呢?后羿射日呢?甘罗拜相孔融让梨呢?”

书瑜讪讪地,“程先生说的太对了。”

“我不是说你一个,整个社会和未来让人担忧。我攒古董也就是附庸风雅,懂的不多,只希望我的后代们知道祖宗留下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