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诗铃不由得插话道:“一个女子,怎么能上战场呢?”张煌言道:“弟妹有所不知,那杨氏是会些功夫的,寻常男子,三五个人也近不了她身。”“那她这么厉害,又如何会死了呢?”张煌言叹道:“哎,她虽女扮男装上了战场,可这沙场上刀枪无眼,更兼清军来势汹汹,她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抵挡不住。更何况……她本就是存着为那人守节而寻死的心去的,又如何得活呢?自然是战到力竭而死了。”
英秀儿跟着叹道:“哎,这姑娘也真是个烈性子。这事,你们朝廷是不是得给她建个贞节牌坊啊?”陈氏闻言嗤道:“一个青楼女,建甚么贞节牌坊?!”
木子兰则淡淡地道:“她心许那人……如何便舍得将她轻易送人了呢?”张煌言闻言,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在一旁的张玉乔,听说“杨氏”二字,面色已是很不好看,又听说此人会武功,心下不由得一慌,颤抖着问:“这个杨氏……叫甚么名字?”
“名字?实在是记不得了。”张玉乔一狠心,索性道:“是不是叫……杨青芳?”张煌言一愣,努力回想了下,说道:“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弟妹认得她?”
张玉乔手中的竹箸“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但见她“嘭”地一声击案而起,目露凶光,自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个畜生!我非得弄死他不可!”说罢,拂袖而去。
陈氏见状,愣了半晌,后冲着张玉乔的背影勃然大怒道:“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我……我上辈子造了甚么孽,怎么娶了这么个玩意进门!”
张焜言见张玉乔言行失常,顾不得母亲发怒,赶忙追出了门去。
张焜言所猜不错,张玉乔果然是回房间取佩剑来了。张焜言见张玉乔一脸怒容,说道:“乔妹,你……你这是要干嘛?”张玉乔道:“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杀人!”“你要杀……杀谁?”
谁料张煌言竟也追了过来,进门劝道:“昭仪,你身为朝廷命官,行事万不可造次啊。”张玉乔冷笑了一声,说道:“哼,我知道他是谁。别看他平时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以为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我也能猜出他是谁来。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骂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张煌言道:“你……昭仪你冷静点。”张玉乔道:“怎么?我说错甚么了?我原以为,我是他的棋子,却没想到,他连杨姊姊都不放过。是啊,我早该想到,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仰仗着自己有些个帝王血统,行事便这般无情无义。可惜呀,如今这江山早就不是他们家的了,可笑他还做着江山社稷的春秋大梦呢!”
“咳咳咳!”张煌言死命地咳嗽,想要盖过张玉乔的声音:“我说你要是再这么由着性子地胡说八道,咱们全家的脑袋都得跟着你一起没了!”
张玉乔道:“用不着!我不连累你们!我这就去弄死他,然后跟他同归于尽!”张玉乔习武之人,力气非常人所能制,当下张煌言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与张焜言一起奋力阻止张玉乔出门。好在二人均是习武之人,这才合力止住了张玉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