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南明悲歌汉服的最后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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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1)

张玉乔闻言一惊,道:“甚么?那可是守仁先生留下的基业,怎么会……”虞克农道:“这世上的事,没甚么不可能。传习堂中遍布东林党人,东林党的软骨头,你不是没有领教。”

张玉乔沉吟道:“东林党有人降清,也不代表传习堂一定会叛国。此事若无真凭实据,还是不好妄加揣测。”虞克农道:“这是自然。我说这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前些日子同安一战,国姓爷大军惨败,原因便是有传习堂中人给清军通风报信。”

张玉乔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虞克农又道:“当然,那人做下如此大事,必然不可能是自作主张,必然是在他们堂主的授意之下。是以你我当务之急是查出传习堂堂主的身份,再做定夺。”

张玉乔道:“我身为青衿会中人,你这个堂主的身份,我都是新近才猜出来的。你让我一个外人,如何去窥测人家堂主的身份。”

虞克农道:“你若做不到,我便不会开这个口了。”“哦?”“向清军传递国姓爷军情的不是旁人,而是你们这武夷山上的军师文弼。”

张玉乔大惊,复又道:“传习堂堂主,会不会是……苍水先生?”“哦?你为何会这么想?”张玉乔道:“能当得起传习堂堂主的人,必是当今天下闻名的大名士,兼且文武双全。而今,文武双全的大名士中,尚未殉国和降清的,怕是只剩下苍水先生了。“

虞克农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张苍水一直同我共侍鲁王,而传习堂一直不奉鲁王为正朔,料想不该是他。”张玉乔点点头道:“那倒也是。只不过旁的人……我实在是想不出了。”

虞克农道:“你我坐在这里凭空猜测,自然是想不出。要我说,要想查出传习堂堂主的身份和传习堂的阴谋,还要从你们这位文军师身上下手。”张玉乔无奈道:“好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虞克农走后没多久,武夷山上就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张焜言的红鬃大宛马“腾云”丢了。那是张焜言最心爱的坐骑,当初被张玉乔盗走骑着去刺杀李成栋,将其丢在半途便上了丁魁楚的船,谁知“腾云”老马识途,竟自己跑回了武夷山。自此,张焜言对其更是心爱不已,孔二毛曾开玩笑说,张焜言疼那“腾云”,胜过了疼老婆,当然,那是在张玉乔再次嫁给他之前的事。

这次“腾云”不翼而飞,张焜言自然是心痛不已,下令彻查此事,并悬赏,能捉拿到真凶者,赏银二十两。重赏之下有勇夫,果然,孔二毛前来找到张焜言,本想开口说甚么,却忽然看到张玉乔在场,而改为缄口不言。

好在张玉乔识趣,说道:“我洗的衣裳该收了,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聊。”张玉乔走后,孔二毛神神秘秘地道:“当家的,我知道马是谁偷的。”张焜言道:“哦?是谁?”“是……文军师。”

张焜言大惊,道:“怎么会是他?”“那日夜间我起来小解,恰巧望见文军师前去马厩,当时我也没在意,谁想第二日马就丢了。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焜言皱皱眉,说道:“我知道了,回头你去账上领赏银罢。”谁料孔二毛摆摆手道:“我不是为了要银子。我是觉得,这些日子这文军师总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前一阵子他还突然消失了好些日子,回来却啥也没说。我寻思着,他会不会在图谋甚么对当家的不利的事?”

张焜言眉头紧锁,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夜,张焜言回房后,张玉乔为其宽衣解带时,张焜言便将孔二毛的言语讲给了张玉乔。张玉乔闻言秀眉微蹙,说道:“焜郎,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张焜言道:“你在我面前还有何事不能说?”

张玉乔道:“事实上那日,我亦看到文军师私自前往马厩。只是这文军师乃是你这武夷山中的股肱,文武兼备,是难得的人才。话说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怕……”

张焜言摆摆手道:“不必说了,我亲自去问他,兴许他有甚么难言之隐也未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