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南明悲歌汉服的最后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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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直应更作包胥泣,未抵含冤屈宋词(1)

[标题引用自宋代诗人吴芾《有感十首》。]

张玉乔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转头一看,枕边空空,张焜言并不在身边。张玉乔揽衣起身,走出帐外,清冷的夜风教张玉乔清醒了不少。张玉乔晃了晃头,夜风为她送来的清爽,也送来了一阵阵****。张玉乔皱了皱眉,朝着声音传来的帐子走近。

随着不断走近,张玉乔逐渐听清了,那声音的女主人,是洪诗铃,而男主人,则是张焜言。张玉乔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翌日清晨,张焜言揉着惺忪的睡眼,忽地看到枕边人是洪诗铃,不由得惊得立时清醒,一骨碌翻身坐起,系好衣裳。这一下也惊醒了洪诗铃,洪诗铃斜睨了张焜言一眼,说道:“嗯?云龙哥哥,你醒了?”

张焜言尴尬道:“嗯……嗯,醒了,你怎么……怎么睡这儿了?”洪诗铃迷茫地望着四周,说道:“嗯……我也不知道呀,昨夜我喝多了,后来我就都不记得了。”张焜言点点头道:“哦,好罢,那你穿好衣裳起来罢。”

张焜言蹑手蹑脚走到了张玉乔的帐中,却发觉张玉乔还未起床,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待得张玉乔起床后,她只字未提昨夜之事,张焜言为避免麻烦,自然也不会提起,二人相安无事,好似昨夜之事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短短一个月后,郑成功部围攻诏安不克,乃决定转入粤东,奔赴潮州。众人一路向东,行至分水关时,英秀儿忽然道:“我……我走不动啦。”张玉乔赶忙上前道:“姊姊,你怎地了?”英秀儿道:“我……我脚疼,走不动啦。”

张玉乔赶忙扶她坐下,英秀儿将身转至僻静处,脱下了翠绿色的莲叶绣弓鞋,将她的缠足之布一层层地解开,还未完全解开时,张玉乔已见到那布上隐隐渗出来的血迹。

待得缠足布完全解开,张玉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实在不明白这一双三寸金莲能与文人笔下那些优美、绮丽甚至香艳的词汇有甚么关联,她所见到的,是世间最为污秽、凄惨与痛苦的结合体。

张玉乔道:“姊姊,你……”英秀儿道:“我的脚烂啦,从一个月前起,就生了疮,好不了啦。”原来,英秀儿的小脚本就不擅远行,加之岭南气候湿热,英秀儿的脚磨出了泡,而后又被磨破,化脓,一直便没有痊愈。

张玉乔自责道:“姊姊,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乱世之中,武夷山不再是世外桃源,当初张玉乔劝说张焜言,说国姓爷势力甚大,依附于他可得庇护,于是张焜言便带着武夷山上下,以及众家眷,一路跟随国姓爷。陈氏身为张焜言之母,自然一路有人照料,平地上有人搀扶,遇到崎岖险峻之处则有人背负前行。而英秀儿则没这等待遇,众家兄弟虽非顶红踩白之人,却终究免不了势利眼看人。英秀儿虽为张焜言正妻,却从未得到过宠幸,这是尽人皆知的事。而最受宠的张玉乔本就是武林中人,自己健步如飞,自然不需人照拂。众弟兄一看张玉乔都不需人搀扶,自然也没人再去顾忌英秀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