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毛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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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那情 那景 那人

寒夜深深,也许是零点,查班归来的暇隙便成为我与词人们神交的最佳时机。裹紧的大衣、干涩发红的双眼以及疲惫的阵阵来袭俨然抵挡不住那份对词的偏爱与执着。

看着静静躺在书页上的那些泛黄文字,或长或短的词句跃然纸上,映入眼帘,潜入心底。顷刻间,它们仿佛注入了生命,将我带入那一幅幅或波澜壮阔、或闲宁静谧的历史画卷……

一曲“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唱出了“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抗金英雄的豪迈与悲壮;而“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又道出了戍边将军“沙场秋点兵”时旌旗蔽日的盛大场面和塞外大漠的荒芜苍凉;“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但诉说着词人国破山河在的感伤,更有身陷囹圄沦为阶下囚的孤独与无奈;而“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那只劳燕是否在我们不经意间正从我们头顶上空轻轻的掠过呢?

或许在某个时刻,那情、那景依然会重现在眼前,而那人的心境难道就不是我此时此情的心境吗?

时至今日,我们还能依稀可见词人们那生动的生活场景:

因怕“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而誓要“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岳武穆那精忠报国的豪情壮志是何等的感人肺腑!可是他却逃脱不了莫须有的罪名而饮恨风波亭;“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辛稼轩又是怎样的英雄气概?可是在经历了“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尴尬与失落后,只能发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感慨,最后不得不孤独终老。

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细品之后,发现不管是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痴情郎到“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风月浪子的柳三变;还是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英雄气概到“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失意人生的苏东坡,以及从“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俏皮少女到“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多愁善感一思妇的李易安,他们留下的那些词句不正是他们情感和生活的在岁月中留下的印记?

还有那“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南唐后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秦少游、“人生自是有痴情,此恨不关风与月”的欧阳修等等,虽然时过境迁,但是他们一个个都还鲜活的活在我心灵深处。

然而,斯人已逝,他们在历史的浩瀚长河中有如沧海一粟,但他们为什么能在一千年以后的今天的我们的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呢?如果没有亲历过沧桑,他们怎能吟得出如此千古绝唱?我想,他们除了怀揣一颗对天下国家责无旁贷的赤子之心,对人民疾苦的忧思之外,更有一份对生活和人生深刻的历练和感悟,这也许就叫有感而后发吧!

比起当今那些自诩为“大家”的所谓文人学者大放厥词的无病呻吟和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故弄玄虚的狗屁意境,已逝的词人们要真实得多,要鲜活得多。这就是他们的精神,这就是他们的境界。谁能说,再过一千年以后,他们不会像北极星一样“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在中华文明深邃的历史夜空中熠熠生辉呢?

许是熬夜的缘故吧,我的思维已经很混乱,逻辑也不甚严密,但思绪还能天马行空般的和古词人纵横驰骋,飞过硝烟弥漫的风尘古道,飞过烟波浩渺的历史长河,飞过雨过天晴的红杏枝头,飞过杨柳春风的堤岸,飞过哀怨愁思的感伤,当思绪飞回现实,我不禁要问:今天的我们还有“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自信与自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