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魏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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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真正的生死,在于心

轰!

乳白掌印刹那间砸在那黑色苍鹰的尖喙之上,低沉无比的爆炸声也是如同惊雷一般在夜空之上炸响,透明的风浪更是如同环形的浪潮一般朝着四周扩散了出去,几乎眨眼间,便覆盖了整个祖祠上空。

浩瀚而波澜壮阔!

唳!

这种状态僵持了一瞬间,那苍鹰已然支撑不住,乳白色掌印就好似一道飞舞的流星,带着淡淡的光尾撕裂了苍鹰的身体,从它中间穿透了过去,而那苍鹰也是直接爆发出了一阵凄厉而痛苦的惨叫!

砰!

一瞬间,这苍鹰依然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轰然而碎,无数的黑色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分散,然后便是化作了阵阵虚无。

“你……”

“怎么可能这么强?”

这一瞬间,那六道匈奴黑影也是逐渐的显露了出来,他们随着激荡的风波四散纷飞,同时也是发出了惊恐至极的惨叫,还有不可置信的惊呼!

六人联合之力,竟然都无法对抗区区一个太监?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这家伙,可是刚刚硬抗了几道雷劫啊,消耗不小,还有这般的力量?

“哼……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苍鹰彻底碎裂成虚无,苏善也是微微的抬起了头,那脸上的神色更加的不屑,冰冷,

“你们几个,从来都不是咱家的劫难,咱家的生死,也轮不到你们这种蝼蚁来决定!”

“滚吧!”

一声低沉爆喝,苏善又是朝着虚空之上挥手,只见几道凌厉无比的掌印直接从他身体之上爆射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霸道和凌厉,射向几道仓皇逃窜的虚影!

砰!砰!砰!

这几道虚影面对苏善这一掌,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几乎是眨眼间,便被那掌印洞穿了身体,而那身子也是迅速变的虚弱,随着风消散。

“啊……”

六道虚影已然绝望,带着声嘶力竭的惨叫,彻底的溃散开来。

眨眼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

“我摩部落近乎全力而布置的血杀大阵,为何……会如此?”

城南之处,那摩罗大祭司也是看到了苍穹之上发生的一切,那脸上的神色同样变的惊恐,不敢置信。

他以为,血杀大阵,足以对苏善造成巨大的损耗甚至是重伤他的,但是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全力而为,却被对方轻松所破!

为何会如此?

“啊……”

恍惚了一瞬,这摩罗大祭司瞪大了眼睛,发出了痛苦而绝望的嚎叫。

“督主破了匈奴人的阵法?这么简单?”

“那他的生死之劫,是什么?”

祖祠之下,小玉儿岳无双看着苍穹之上的场景,那眉头上也是泛起了一丝惊讶,星辰仪观测督主命格,分明见他今日有生死之劫。

不是匈奴人的偷袭,那又是什么?

难道是这第九道雷霆?

轰隆!

两人迟疑之时,这苍穹之上的轰鸣声更加的剧烈,而那第九道天雷,也是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剧烈的倾泻而下。

“第九雷霆,苍天之怒,咱家来看看,你有何威力!”

这时候,盘坐的苏善也缓缓地抬起了头,白发被无尽的浩瀚气息震荡的飞舞猎猎,满身的衣衫也是鼓动异常,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操控着那禹神鼎,朝雷霆迎接而去!

轰!

雷霆眨眼间而至,落在了那禹神鼎之上,巨大的轰鸣也是随之而起,更加剧烈的,狂暴的无法形容的风波也是席卷扩散而出。

一霎间,在这祖祠上空形成了一道波澜壮阔,几乎覆盖了大半个长安城的环形风波,如同浪潮般翻滚荡漾,那肆虐的雷电,更是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刺眼而浩瀚!

砰!

这种状态僵持了一瞬间,那禹神鼎竟然也扛不住这第九道雷劫,上面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紧接着,那裂纹逐渐的扩大,然后咔擦一声,这禹神鼎彻底的碎裂而开!

轰!

无数的碎片朝着四周激荡而去,刹那之间,禹神鼎彻底湮灭,连那天宫都粉碎成了虚无!

而同时,那残余的雷霆,也是如同真正的巨龙一般,带着无法形容的凶戾和压迫,朝着苏善当头落下!

“来!”

这一瞬间,苏善也是猛地起身,整个身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凌厉和凶狠,甚至还有几分坚毅的决然,朝着雷霆当头而去!

嗤啦!

巨大的雷霆,毫无偏颇,尽数落在了苏善的身上,紧随而起的是一阵凶悍的无法形容的轰鸣,就好像是那雷霆巨龙发出了咆哮一般!

这天地都是被震的微微荡漾,长安城也随之颤抖。

小玉儿,岳无双,还有星辰阁之处的陆雪明等人,看着这苍穹之上的一幕,都是紧张无比的眯起了眼睛,甚至连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这是督主最后一道雷劫,若是成功,则九重无妄圆满,彻底天下无敌。

若是不成功,则身死道消!

这一刻,她们的心,都是被彻底的揪起来,紧张担忧到了极点!

嗤啦!

嗤啦!

嗤啦!

剧烈的雷霆不断的在夜空和苍穹之上翻滚着,荡漾着,逐渐的将苏善给包裹了进去,仰头看去,那苍穹之上只剩下了一道巨大的雷霆光团,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而苏善的身影,也是再也看不到!

“督主……”

小玉儿,岳无双,陆雪明等人,看着这一幕,这心里的担忧和紧张更加浓郁,恍惚了一瞬,他们纷纷的跪在了地上。

“愿督主归来!”

“愿督主归来!”

“愿督主归来!”

所有人,都是在这时候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嗤啦!

而此时此刻,在这苍穹之上,无尽的雷霆光团之内,苏善已经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的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已经进入了一种完全虚无混沌的空间之中,他伸手,触摸不到任何,他转身,也感觉不到任何存在!

完全的虚无!

“九重雷劫,生死之难,应该便是这里吧?”

沉吟了一会儿,苏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

三年的闭关,其实,他早就早两年前便已经真正的达到了九重无妄的境界,剩下的这两年,他一边研究禹神鼎,一边寻找着天劫的一些迹象!

而后来,他在禹神鼎之上,找到了一些记载,那是一种很神秘的纹路,不像是文字,但是却又传递着一些信息。

他研究了整整两年,并曾多次进入一种无尽的虚空之中,然后看到了一些场景,那些场景,和今日的雷劫有些相似。

而每每到了第九重雷劫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便是消失不见。

按照苏善的估计,这禹神鼎之内的记录,应该是禹神鼎存在以来,所有经历过的雷劫,而同时,他也是明白,所有的雷劫,都是止于第九道!

前面的八道雷劫,以往之人,都可以承受的住,但是都失败在了这第九道上!

这些年,他参研第九雷劫已经无数次,也算是找到了一些感悟,第九道雷劫,最重要的应该不是雷劫,而是心劫!

非心智坚毅大成之辈,无法从这心劫之中顿悟而出!

“咱家已经准备了两年,这些年,咱家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太监,一路拼杀至此,经历的劫难又岂是你这苍天能够理解的?”

“你想毁咱家心智,痴心妄想!”

苏善站在无尽虚空之中,抬头,看着那无尽虚空,咆哮出声,

“老天,尽管来!”

嗤啦!

随着苏善这低沉的吼叫声响彻虚空,那无尽的漆黑之中,突然是传来了一道雷霆肆虐的声音,紧接着,上面被撕扯开了一道裂缝,一团完全以雷霆凝聚的雷云,奔涌而现!

嗤啦!

嗤啦!

这雷云缓缓的变幻着,又是形成了一道人脸一般的形状,它低着头,俯视着苏善,那一双闪烁着雷电的眸子里,充满着冰冷还有威严。

轰!

雷云奔涌,一道与雷霆不同的光,从那雷霆巨口之中倾泻而下,然后将苏善给包裹了起来,这一瞬间,苏善感觉灵魂深处受到了某种震颤。

有无尽的压迫,无尽的凌厉,还有无尽的恐惧,喜悦,愤怒,悲伤等等,各种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他奔涌而来。

势不可挡!

“终于来了……”

苏善闭上了眼睛!

……

“我每日给你来一遍,让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去死吧你……啊……”

“大爷,大爷,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还请恕罪……”

第一次穿越而来,成为了孤苦无依的小太监,常福的欺压,自己的疯狂,还有后者后来的求饶,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

噗!

苏善挥了挥手,无形之中闪过什么力量,那场景缓缓的消散,一阵光晕变幻后,又出现了新的场景。

“胡庸,我让你生不如死!”

“先帝啊,老奴愧对您的托付,愧对您啊……”

“苏善你不得好死,你只是太后的一条狗,你迟早会落的和我一样的下场……”

“大内三千条冤魂,会时时刻刻等待着你,折磨你……”

这是当初苏善拼尽一切,除掉了内庭司礼监之主,胡庸的场景,苏善轻描淡写的挥手,再一次将这场景给覆灭。

紧随而来的,又是青红院之爆炸,血战丽景楼刘瑾,独步关陇,计谋无双破匈奴和刘家之叛国阴谋,辽东之行,灭江湖,挑女真,千军万马之下,运千万两黄金回长安,再后来,便是在马踏江湖……

一路的境遇,一路的厮杀,一路的奔波,不断的在眼前展现,苏善感觉自己的这大半生,好像又重新在眼前浮过一般!

触目惊心,又那么的熟悉。

“天劫?”

眨眼间,时光流转至如今,九重天劫而降,自己被包裹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漫无目的,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可触及!

苏善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场景变幻。

砰!

突然之间,所有的场景都混乱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苏善感觉到了一丝剧烈的头痛,还有难掩的悲凉,那种痛苦和悲伤都是从灵魂深处而传来,无论他如何的想要避免,想要逃脱,都无济于事!

他咬着牙,用力的抓着满头白发,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啊……”

轰!

这声咆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翻滚荡漾,不断的传递出去,好像在这虚空之内产生了剧烈的震荡,而最上方的那处雷霆凝聚的脸庞上,也是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嗡!

一切逐渐的平复,苏善的眼前,又开始出现新的场景。

辽东袁天志起兵,兵发长安城,要清君侧,西北关陇胡令玉起兵,应援长安城,两军在长安城难白虎岭相遇,惊天动地!

辽东军被歼灭大半,铩羽而归!

原本是安稳之机,但山东驻军也是突然叛乱,所幸镇南军及时赶来,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山东军败,长安城南却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大魏朝发生了瘟疫,山东出现了旱灾,江南出现了水灾,长安附近甚至出现了地震,天在不断,城池毁灭,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

大魏朝遍地疮痍,满目荒凉,三年多精心营造的繁华盛世,一年之间,便是付之一炬!

辽东女真,西北匈奴,东海南海诸国趁机而下,几乎是举世伐魏,大魏朝彻底分崩离析,然后便是陷入了一场无尽的灾难和破败之中……

“难道,咱家死了……而死之后,大魏朝便是变成了这般模样儿?”

无数的光影,无数的疮痍,无数的破烂场景,在眼前不断的闪烁,无尽的悲哀,无尽的荒凉在灵魂深处涌动而出,不可遏制!

不断的吞噬着苏善的理智,他的身子变的有些虚幻,还有些摇晃起来,甚至那无尽之中还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叹息!

一缕白发,从他的头顶飘落,顺着手掌心又化为虚无!

这一瞬间,苏善有种放弃的感觉,很疲惫,很无奈,也很恨的感觉,他想放弃了……

“愿督主归来!”

就在这时,冥冥之中又突然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苏善这即将沉睡的灵魂,突然颤抖了一些,然后,那近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也是重新跳动了起来。

砰!砰!砰!

跳动之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苏善皱了皱眉头,那近乎僵硬的双手,也是缓缓的伸开,然后尝试着握紧起来。

“假的吧……呵呵……”

“就算你是苍天,你又如何能预知未来?”

“你若能知未来,当初咱家来到这里,你便会将咱家给解决掉吧?”

“又如何,让咱家成长到现在,成为可以抗衡你的存在?”

“啊?”

“哈哈……咱家之命,由我不由天!”

“咱家不死,大魏朝也不会颠沛流离,咱家之雄图霸业,也将永恒!”

这声音不断的从苏善的心底响起,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微弱,而后来,便是又有些低沉,到最后,就好像是晨钟暮鼓一般,在这无尽的虚空响彻了起来!

嗤啦!

这一瞬,那虚空之上的雷霆之面,剧烈扭动,涌出震骇惊恐!

同时,那现实之中被雷霆包裹的苏善,猛地,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