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一边对付着烤串,一边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好几个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此起彼伏着,各种不同的手机铃声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秦帅和我的手机没有响。吴同的手机也没有响。其他人都站起身来,走到空旷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一群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通电话,这种场面还蛮有点壮观的。
Miss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看,是陌生号码,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直接挂断了,没有接。
秦帅站了起来,走去了院落后面的厕所。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Miss就站了起来,冲我道:“将军,我们出去走走!”
我说:“哪里去?”
Miss见我没有挪窝,直接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别磨蹭了,随便走走,看看风景!”
我只得站起来被她拉着往远处走。当我们两个人对话的时候,吴同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们,然后又低下头去对付她面前的烤串了。不过,我感觉她的目光好像还在跟随着我们。
除了这一排平房,再就是我们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外面根本没有什么掩体,Miss把我拉到房车里面,像做贼似的从窗户边探出个小脑袋看了看餐馆的方向,然后回过头来把我又往房车的角落位置推了推,一张精致的脸庞突然换上了一副紧张严肃的面容道:“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她那有点神经兮兮的样子搞得我有点崩不过了,失笑道:“你发现什么了?”
她正要回答,突然在我们身边传来一阵震动,然后响起了阿杜嘶哑的嗓音,是一首《撕夜》,应该是吴同把手机忘在了房车里,刚好有人给她打电话来了,这一个很平常的事情,没想到,却把Miss给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怎么了?这青天大白日的,就一个手机来电,就能把你给吓成这样?”
Miss抚着胸口,解释道:“不是,你不知道……”
电话一阵一阵的响着,见没人接,电话那边挂断了又重新打过来,在封闭的空间里,确实有点闹心。
我不知道Miss到底要说什么,走过去从沙发上拾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爸爸”来电。
我说:“吴同的爸爸打电话过来了,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先把手机给她送过去?”
Miss小声说:“哎呀,别管了,我发现了……”
秦帅的声音突然在外边响起:“Miss,你们在里面吗?”紧接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也进入了房车,站在了Miss身后。
“大家问,要不要立刻出发,还是在这里休整一夜?对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秦帅扫了扫Miss的背影,冲着我说道。
他问得很随意,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实际上是在质问我们,他的重点是后面一句话。
我还没开口,Miss的小脸却绷紧了,眼睛紧闭着,似乎在思考着对策,然后才转过身去,对秦帅道:“将军在和我商量事情呢!他说木姐姐想要和我对换,我没同意!”
Miss转过去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明媚和灿烂。秦帅没有看到她背对着他时候的样子。
我虽然看到了,却觉得有点奇怪,她这是在怕秦帅这个追求者吗?她为什么撒谎?
秦帅的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要是Miss和木克土对换,他就不能和Miss同组同车了,那当然是他也不乐意的事情。
我们三个人下了房车,我把手机带了出来,却发现找不着吴同了,可能是上厕所去了。手机却还在不停的响,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着急。我想了想,让Miss接通了电话。
“是童童吧!”电话里头传来一个四五十岁男人的声音。
“叔叔,您好,我是吴同的朋友!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等下我让她再回给您好吗?”Miss解释道。
“哦!”电话那边似乎有点茫然。
Miss正要挂断电话,突然发现吴同从屋后面的转角处出现了,连忙大叫道:“吴同,你的电话!”
吴同走过来接过手机,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我们,似乎对我们擅自接她的电话颇有点不愉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转过身走远了,接电话去了。
Miss冲我们吐了吐舌头,表示很无辜。
我笑了笑,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个吴同还真是有点古怪,但是年轻女孩子们的心思,哪里那么容易懂,也就作罢。
吃完后,我们聚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会。讨论的内容是在这里呆一夜,还是直接杀入罗布泊。
大家的一致意见是趁着性子,直接往湖心进发。于是,我们在加油站将油加满,重新踏上征途。
接下来,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罗布泊这片生命禁区,才算是真正的步入了她的奇异腹地,我们怀着忐忑而兴奋的心情,远离人群,往这片无人区进发,幻想着去试图揭开她的神秘面纱,一探她的真正面貌。
越往前走,生命的迹象越是罕见,看不到动物,偶见一些骆驼刺和红柳,或是半枯半荣的胡杨木。
路也越来越难走,就只有两个颜色,黑色与黄色,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碎石,一望无垠的黄色粗砂与这些黑色的砾石覆盖在硬土层上形成了一片典型的荒漠地形。
走在这片戈壁滩上,只有光秃秃的土坡,没有一点植被,而且那些见棱见角的黑石头极为坚硬,我们把车速慢了下来,享受着这段征服的过程。
不得不说,罗布泊虽然是个无人区,虽然只是个荒漠,除了土就是沙,但它的景色却很美,它深厚的底蕴和那股苍劲感,深深的吸引了我们。
太阳渐渐西斜,阳光不再那么刺眼,浩瀚的沙漠起伏蜿蜒着,颇为壮观,世界慢慢变得大了起来,我们慢慢变得小了起来,但我们的心里,却感觉和这世界一样大般的美好与畅快。
人处在城市与人群中,觉得自己小,那是真正的渺小,而处在大自然中的时候,觉得自己小,心却很开阔,完全不受拘束。
这春天的风吹得人真心的舒服。
我正享受着这股自由,突然前面的车都停了下来。木克土也将车刹住,对讲机里黑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大,右前方的土坡上发现一块界碑,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吗?”我说。
“以前,好像……没这个东西!”黑水支支吾吾的说道。
“好哇好哇,我们可以下去拍个照……”我还没有再开口,就被王三金抢了先。女孩子们也都附和。
我们全员下了车,果然,在右前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坡上,立着一块长方形的石碑。
看起来,这块石碑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像是新立的,但作为向导的黑水居然声称此前没见过,还真是蹊跷。
我们爬上土坡,凑在石碑前看上面的字。
石碑的正中间刻着三个大字:迷失地,用的是一种灰不溜秋的颜色。
在同样灰不溜秋的石碑上,这种颜色的字体显得有些怪异,若不是那些深刻的划痕,离得远了,还真不是那么好分辨。
然后是触目惊心的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这四个大字之所以让人触目惊心,是因为它们不是刻上去的,而像是一种血迹,殷红殷红的,从上往下,非常有力的斜斜的划过“迷失地”那三个字,如同渗透一般,凝固在了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