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像个新娘子!”
Miss很开心,随口打开了话匣子,道:“梧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吴同笑了笑,样子很甜美:“随便问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Miss道:“你为什么把你爸爸叫成叔叔?”
吴同愣了愣,道:“什么?”
Miss补充道:“那天我不是没经过你的允许接了你爸爸打来的电话吗,我看你像有些生气,我就想跟你解释,你跑到房车那边接电话去了,我跟着你,就听到了你叫叔叔……”
有什么人会叫自己的爸爸为叔叔呢?
我知道有把“爸爸”叫“伯”的,有叫“大”的,但像这种叫法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有的地方,像陕西,把叔叔叫做二爸,有的地方,像湖北,把叔叔叫做“父”,但是反过来,把“爸爸”叫成“叔叔”,通常更多的一种可能是,那是后爸。
还有一种可能。
吴同脸红了,嗫嚅道:“因为,那是我男朋友的爸爸……”
Miss一听立刻八卦起来了:“梧桐,快给我们讲讲你的男朋友!”
Miss之前担心吴同有一个对她不好的后爸,怕她不开心,这会儿听她解释原来是男朋友的爸爸,立刻觉得轻松了许多。即使身为一名女生,但Miss对吴同也很有好感,不希望她心事重重的,胆小慎微。
女孩子嘛,就该没心没肺的,开心就好!
婚前把男朋友的爸爸叫成叔叔,这是很合理的,但是Miss忘记了一点,有谁婚前就把男朋友爸爸的电话号码存到手机里,存成“爸爸”的……
谁的手机里,存的“爸爸”号码,会是别人的“爸爸”?
吴同的话语里有一个漏洞,或者说是疑问。
可见这件事吴同多少有些隐瞒。但我不打算去点破。每个人都有隐私,只要不影响到他人,其他人就没有权利去窥探这个人的秘密。
四个女人一阵嬉闹,扯了一堆女人的话题。吴同被逼无奈,招架不住Miss的死缠烂打,终于开口了:“其实,我的男朋友也叫吴同……”
这倒是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Miss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快给我们说说你的男朋友,吴同……”
吴同道:“我们很有缘份,他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念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我们的喜好与厌恶也几乎完全相同,所以我们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Miss道:“真浪漫!”
吴同道:“不过,我已经杀了他!”
Miss吃了一惊,道:“什么?”
吴同笑道:“开玩笑的,我没有杀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Miss在吴同的身上捶了一拳,不解道:“这么奇特的姻缘,为什么要分手?”
吴同想了想,道:“我没有办法,他和我太像了,在我的世界里,只能有一个我……”
Miss扑闪着睫毛,想了想,道:“好复杂!”顿了顿又道:“你刚才说把他杀了,吓死我了!”
吴同甜美的笑了:“其实我真的想杀了他……”
吴同高挑俊俏,她招牌式的甜美笑容带着一种特殊的杀伤力。Miss爬过去抱着她,用身体安慰她,给她取暖,同时只好把话题抛向我:“文将军,要是明天我们还是迷路了,怎么办?”
我说:“那我们就只能老死在罗布泊了!”
Miss道:“你想得美,没老死前,早饿死了!”
我哈哈大笑道:“饿死了也不错!”
天地之间,有穷人,有富人,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而且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死法,由不得人选择,至少,在罗布泊,饿死是一种比较平等,也比较平和的死法。
Miss道:“去你的!我才不要饿死呢,难看得要命!”
我说:“难看也是死,美美的也是死,都是死,何必管身后事呢?”
Miss踹了我一脚:“我偏要美美的死,你管得着么!”
我说:“不过,要真的是饿死,也太挫了点,一点都不轰轰烈烈……”
木克土说:“默默,Miss,这个人已经疯了,我们扒了他的裤子,给他屁-股上狠狠的来一针!”
Miss一听,立刻和木克土张牙舞爪起来。两个女人一人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然后得意的笑:“怎么样,病治好了没?”
默默也跟她们学坏了,她也拧了一把,还故意把那张清纯而好看的脸板得一板正经的道:“哎,我看你是药不能停了!”
默默之前发现了我看Miss的视频,骂我花心,此刻Miss和木克土跟我开玩笑,一人拧了我一把,这本是一种比较亲昵的举动,她也跟着拧了我一把,却拧得最重。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
一是默默借机公报私仇,暗地里对我一个小小的警告;
二是女人之间一种类似于宣示主权的举动,虽然不经意,却泄露了独自占有的欲-望。
我们五个人开怀大笑,Miss总算是暂时忘记了失去了色-狼之后的伤心,我们的笑声从帐篷里飞出去,随着罗布泊的风一路飘远,回荡在整个戈壁里,像一首歌。
我隐隐有一点担心,不知道其余的队友们此刻在做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所有的女孩子现在都在我的帐篷里欢笑,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除了我们,罗布泊显得很平静。这种平静, Miss觉得有些发-痒,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体。
木克土道:“不要动,你老动老动的,我化不好……”
Miss想要发笑,又动弹了几下。
木克土道:“我那些客户都不爱动的,你再乱动,我可打你啦!”
Miss笑道:“不动的那是尸体,木姐姐,你该不会是给死人化妆的吧?”
木克土道:“小姑娘,别瞎说!不是不是!”
等Miss不动了,木克土小心翼翼的为Miss打上腮红,涂抹唇膏,她的动作就像是一个艺术大师,正在神圣的处理着一件杰作。
一番打扮过后的Miss,脸色红-润,嘴唇性*感,果然显得更加光彩照人。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怕,我们的欢声笑语背后,隐藏着一些看不见的危险。
我探出身子去看了看,这里根本看不到营地,我猛然意识到,不经意间,我们已将自己置入一个边缘的境地了。
不过,对我而言,木克土和Miss两个女人之间关系的修复,以及此刻六号帐篷里面气氛的融洽,却是我们处于这种糟糕状况与隐藏危机之下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