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夏那般对你,你竟还瞒着我,帮她出谋划策,谋求后路。你可知,你若没有及时发现冷欢草的气味,长期下去,便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你心疼她,她可会心疼你半分?”季青临有些气,但是却又不忍对何遇发作,怕吓着她。但是却又气她这般心地善良,日后定是难免被人利用伤害。
“我才没有心疼她!”何遇立马反驳,“我和她一码归一码,她给簪子上下毒赠我,我下毒毁她脸蛋,如若不是谷渊奉皇命前去医治梁知夏,我也是没打算医治她,我们在此事上算是已经礼尚往来了,这次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念得是她母亲与我母亲的情谊罢了。”
季青临握住何遇的手,“你这歪理,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不管怎么说,不要让自己吃亏就行。”季青临话说了一般,剩下一半在心里暗暗道,谁要是敢让她吃亏,那就是与他季青临公然为敌!
“吃亏?怎么可能!”何遇没心没肺道,“截至目前,我吃的都是你的亏好吗?只要你季青临不给我使绊子,旁人都拿我没办法。”
季青临没忍住笑了起来,握着何遇的手轻轻一拉,就将何遇拽到了怀里,“阿遇这么说,是在怪为夫吗?”
何遇被季青临一拉,整个人被禁锢在季青临怀里,身子半倚在软榻上,季青临说话时热气直直呼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她有些懊恼道,“季青临,你就不能好生养病吗?就不能安生点吗?”
“美人当前,你说,我该如何养病呢?”季青临说着挑起何遇的下巴,微垂眼眸,语气诱人地说道。
何遇被迫仰起头看着季青临,忽然间眼睛里闪过一丝恶趣味,她一低头,舌尖轻轻滑过季青临的如玉匀称细长的手指。
季青临的手指似是被烫到一般,匆匆收回,一双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何遇趁机起身,后退了一步,离软榻保持距离后,笑眯眯地得意道,“王爷的手指还挺铭感嘛。”
“本王其他的地方更铭感,阿遇可要试试?”季青临眸子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嗓音却是异常的诱人。
“……臭不要脸,不和你说了。”何遇红着脸骂了一句,转身逃一般出了屋子。
季青临看着何遇害羞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宠溺的样子甚是好看。
半晌后,季青临笑意才渐渐消失,他对着门外叫道,“叶羽。”
“爷?”叶羽进了屋子,依旧一身青衣,明明年纪轻轻的脸,却时常黑着。
“梁知夏就不用管了。”季青临语气十分平淡。
叶羽黑着的脸呈现出一丝疑惑,爷不是安排让盯着梁知夏,让她不行摘簪子吗?如今又说不管了,这种打脸的事,爷可是从未干过呀!就算梁知夏要嫁给顾惊鸿,这也不应该是原因呀。
“两日前,梁夫人找人做了一模一样的簪子,以假代真,将那支有毒的金簪给换了。”叶羽还是将他知道的说与季青临听。
哪只季青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淡淡道,“嗯。”
什么?叶羽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为惊讶,王爷这都没反应?
季青临见叶羽没有声响,抬眼看向他时,他那惊讶的神色落入到季青临眼中,“她既是嫁给了惊鸿,我自是不能断惊鸿的血脉,王妃都说与她两清了,此事便算了。”
叶羽此时彻底凌乱了,什么不能断惊鸿血脉,这分明只是说辞罢了,以王爷的脾性和往日作风,梁知夏犯下的事,绝无任何借口免于责罚!让她自食其果已经是王爷仁慈了。
王爷这么反常,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何遇!王爷对何遇是毫无原则的包容与妥协,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变为例外…………
***
翌日,午后。
何遇正小憩起来,在梳妆镜前打理仪容呢,就有婢女来传,“王妃,王爷在前厅等您用膳。”
“知道了。”何遇边带耳坠便答应道,心中却是疑惑,平日用膳都是在这临浅院的屋中,今日怎么还跑去前厅了,也没多想,简单梳妆后,便起身与木樨往前厅走去。
走至半道,何遇突然停住脚步对木樨道,“木樨,你快些回去将母亲送来的那些书收拾起来,万一等下季青临逛到我屋子去看见了,那就丢死人了。”
木樨掩唇偷笑,“好好好,我这就去。”
“快去快去。”何遇脸上有些尴尬,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娘也真是的,送什么不好,却送那些书……”尴尬的是她却觉得很是好看,一口气看了好几本,此时书中的旖旎景象突然又浮上了脑海,何遇何遇一时间低头又羞又恼地往前走去。
却不料一头撞入了一团红色。
“小美人,这般喜欢投怀入抱呢?”
戏谑的男声从头顶缓缓响起,声音竟听着有些熟悉。
何遇头被撞得有些发懵,听着头顶调侃的语气,一把猛地推开了眼前的人,由于用力太大,自己也后退了几步。
“此刻又玩刚烈的戏码了?”红衣男子戏谑的嗓音再一次响起。
“玩你妹!”何遇没好气地抬头骂道,一抬眼就看见一张妖艳的脸,细长眉,丹凤眼,红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很是妖媚,这不是那天她在街上拉着她叫”阿予”的那个酒鬼吗?最后还是将她打晕在地,才得以脱身。
“现在的女子都是这般毫不避讳地看男子的吗?”红衣男子凤眸微挑,满眼戏谑地看着何遇,眼底三分戏谑、四分调侃,还有三分的嫌弃。
何遇冷眼看着红衣男子,眼底满是嘲讽与嫌弃,”本以为你喝醉了很是讨厌,没想到如今清醒着也是一样的令人厌恶!”
红衣男子凤眸微微眯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身形一闪,已是一手扼住何遇的喉咙,一手捏住何遇的肩膀将她推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连廊柱子上,咬牙道,“原来那日是你!”
他虽扼着何遇的脖子,却没有出力。
何遇的背靠在柱子上,垫的生疼,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眸光深深,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是呀,那日你醉的像只狗,自然是不记得本王妃了。”
红衣男子对上何遇的眼睛时,眸光一紧,有些恍惚地柔声唤道,“阿予……”他说着就松开了扼在何遇脖子上的手,两只手握住了何遇的肩膀。
“你认错人了。”何遇冷声道,她此时感觉到他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红衣男子忽然落寞一笑,笑的有些落寞,他抬眼,眼底一片雾蒙蒙,他自嘲似地说道,“阿予?这世间哪还有阿予?”他说着手兀自抚上何遇的眼睛,何遇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