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不过是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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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前尘历历触惊心

南雀莫太傅府中,莫离儿闲坐在春秋亭中的秋千上,任由秋千随意轻荡。

暖阳虽明亮的彻底,但也未散去离儿心中的阴霾。

只听莫离儿频频叹气,自从她从母亲的闺房出来后,便一直表现地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她也是刚刚从母亲的口中细细得知,自己的母亲曾与蔺守之的父亲有过一段凄伤的爱情故事。

她极度吃惊过后刻意追问了父亲,这才晓得。

当时蔺守之的父亲蔺无尘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而颜如玉则是南雀宜州城内知名米商颜卿的小女,

不巧那年宜州大坝决堤,江河泛滥,不幸淹没了众多百姓的房屋,导致流民失所遍地饿殍。

不良米商又趁机大升米价,导致灾情加重。

朝廷虽重重拨款,然,最后经过层层剥削下发到宜州城的款银却早已所剩无几。

蔺无尘恰经宜州之时,见江河之中漂满了灾民的尸体顿生愤懑。

于是夜半三更潜入颜家盗出了一众米粮分济给灾民。

待颜卿发现准备将之报官之时却被颜如玉一手拦下。

颜如玉私下带着冷婉心亲自拜见蔺无尘。

带着激昂的满腔正义,颜如玉历数蔺无尘的千番罪过,批判他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不过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此种拆东补西的一番作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仅如此,颜如玉更是铿锵有力地告诉他,灾情如此严重尽在朝廷贪污腐败。

想从根本解决问题,不是靠小恩小惠劫富济贫,而是投身官场为民撑起一道公平公正的伞。

蔺无尘当时一听顿时恼羞成怒,不过后来冷静后细想,却发现她说的极为在理。

他的小恩小惠只能缓解灾民一时的苦难却不能拯救其一生,若不能救其一生。

那么当时的恩惠不过是给了他希望之后,再重新残忍的将他们推入死亡的大门。

这样的救比不救来得更加残忍。

故,蔺无尘从此立志投身官场,因为只有投身官场,救一国之难才真正是大侠风骨大侠之道。

也正因如此,他突然对颜如玉增添了许多好感。

恰又在多次的不期而遇之下,他开始了对颜如玉猛烈地追求。

就这样他们郎情妾意的在姻缘庙许下心愿,从此白首不离。

随后颜如玉便带着丫鬟冷婉心一同蔺无尘进京赶考。

却不知当时太宗皇帝凤渊正欲打压权贵正愁无合适人选替他出头。

经太傅莫临风推荐,凤渊盯上了蔺无尘,在一番的观察与查探后,太宗证实蔺无尘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太宗便密封蔺无尘为巡察御史专制各地贪官污吏。

蔺无尘毕生所求不过是为国为民,如今有如此机会,当是心生亢奋想大展拳脚一番,从此青史留名。

然而让蔺无尘没想到的是,在他强权打压地方贪官污吏之时,自己却也引火上身。

时常的刺杀与偷袭让他的心上人,颜如玉多次身处险境。

蔺无尘正百感交集愁闷之时又接到了太宗皇帝的秘密任务。

南下威临,搜集当朝摄政王凤坤的罪证。

他知道这次任务尤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葬身火海。

无奈之下,为了保证颜如玉的生命安全,蔺无尘强势与颜如玉无情分手。

颜如玉面对此局,悲痛欲绝,多次找蔺无尘探明情况,屡屡被拒之门外。

颜如玉心如死灰,痛不欲生,本欲在断情崖中自我了断,却被太傅莫临风及时救下。

为了配合蔺无尘,莫临风瞒着颜如玉事实真相,只一味心甘情愿的照顾她。

不久,南城便满城风雨的传来蔺无尘已死的消息,就连莫临风自己也不可思议的相信了。

而震动最大的却还数颜如玉。她几番寻死都被莫临风拦下。

而莫临风清楚地知道,在那一个多月的相处里,他不知不觉地爱上了颜如玉。

但出于道德,他一直将这份爱深埋心里。

但是望着如今颓丧痛苦不堪的她,莫临风顿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对她不离不弃,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于是,他风雨无阻日夜兼程的照顾她,甚至用一城的茉莉花向她求亲。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颜如玉终被他的诚心所感动同意嫁给了他。

本以为他从此便可以与如玉携手一生,但没想到的是天意弄人,他们刚结连理不到半月,便得知蔺无尘成功地将凤坤欲兴兵谋反的罪证上呈给太宗。

太宗大悦举兵平定了威临并封赏蔺无尘为雍南侯,从此蔺无尘名扬天下。

而归来的蔺无尘在得知颜如玉已嫁给了莫太傅时,竟然要强行带颜如玉远走江湖,从此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却遭到颜如玉坚定的反对。

也是那时,蔺无尘才知,自己已彻底失去了颜如玉,因为她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莫临风。

可是他放不下,为了国,为了她,他四处奔波拼命,甚至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他请求太宗在完成这最后一次任务便放他和颜如玉远走高飞赐金归隐。

可是他没想到,当他归来之时,心上人却已成为了别人的妻。

这让他如何能忍,他久久不能释怀,于是他接受了太宗封侯的爵位。

整日借酒消愁,混混度日。

看到这样的他,颜如玉于心不忍,于是她将冷婉心调到蔺无尘身边照顾他。

却没想到,在照顾蔺无尘的这段日子里,冷婉心被蔺无尘的痴情所深深打动。

于是她时常学着颜如玉的模样取悦于他。

终于在一次醉酒之际,蔺无尘错把冷婉心当成颜如玉要了她。

也就是这一次,冷婉心怀上了蔺守之。

而蔺无尘出于对生活的失望已经无所谓任何事,便将冷婉心凄切地娶回府里。

随后随着蔺守之的出生,还有那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现实让蔺无尘渐渐回归生活的轨道。

他渐渐地把对颜如玉的爱放在心里。

就这样一放就是十三年,他时常以亚父的身份去照顾当时仅有五岁的莫离儿。

甚至亲自上门与莫家定了娃娃亲。

原本他以为生活这般也便足矣。

却没想到,造化再一次捉弄了他。

冷婉心和颜如玉突然双双被自己当年狠厉打压的乱臣贼子凤坤的手下所绑,并要挟用自己的性命以一换一。

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另一个是自己的妻子。

蔺无尘没想太多,欠如玉的他要还,恰婉心的他只能来生再还。

于是他当机立断选择了用自己的命换颜如玉的性命,而冷婉心为了不让蔺无尘背负良心的谴责与愧疚选择了自杀。

然而贼寇欲将他所亲近的人一一除掉,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颜如玉,于是贼寇眼都不带眨一下地将颜如玉扔向悬崖。

而蔺无尘眼疾手快伸手拽住她一个转身由于力度和惯性,蔺无尘在颜如玉的撕心裂肺地呐喊中坠入悬崖。

当莫临风赶来之时,便只看到颜如玉在地上痛哭,一旁还躺着冷婉心的尸首。

就这样,蔺守之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孤儿。

也是自那以后,他开始变得少言寡语,独自品尝着苦瓜的味道,一吃便是十五年。

而蔺无尘在世之时,为了弥补对冷婉心的愧疚,一手提拔冷婉心的娘家人。

故,冷府接掌了蔺守之的抚养权。

就是处在这样环境之下的蔺守之,自小便是爹不疼,娘不亲。

后父母又双双离世,他寄人篱下,处处安着小心翼翼。

从那时,他便独立自主奋发图强,十五岁便参军从死人堆里尽情地摇曳风姿。

所以在硝烟的战场,爱无疑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