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寅看着她的那个动作，眸光凌厉地刺来，身体先于脑子，迅速朝她的脖颈捏去。
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就被楚致攥住手腕，看似没用多少力气却已经将他的手腕捏折。
如同当初的方眉虞，四肢皆是奇怪的弧度，怪异怵人，岑寅闷哼一声，近身上前，还未挥出一拳，就被楚致甩开，他毫无反抗之力地撞在一棵树上，狠狠吐了口血，瞪着楚致。
楚致站在岑暮身后，以绝对保护的姿势将岑暮护在怀里，神情蔑然地看向岑寅，宛如在看一只老鼠。
岑远康把事情全看在眼里，此时冷漠地说：“岑彧，把他带回去。”
岑彧应声，把人扶起来，岑寅还想说什么，就被岑彧打断，“别说了，先走吧。”
岑寅深吸口气，他想反驳，但很清楚没有人是站在他这边的，瞪着岑暮冷哼一声，扭头走开。
岑暮神情更冷，她把恨意迁怒到岑寅身上，她忍不住，也不想忍。
书房。
岑远康了解了岑暮的情况，虽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这么好的苗子，居然就被方眉虞毁了。
“人没事就是最关键的，暮儿在家好好休养，没有灵力不要紧，别毁了身体，落下病根，这些日子就在府里，爹让大夫给你开些补药。”岑远康说道。
岑暮点头，表情淡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好。”
岑远康的目光在岑暮和楚致身上来回转了几圈，问道：“那你们？”
“我还是她的灵兽，会在……”
“哎呀，我现在又不能猎魔，一天天在府里呆着又不出门，你在这里没用的，江城的邪祟不知道清除干净没有，你不用一直在这里呆着的。”
岑暮和他说话的时候弯着笑眼，表情看起来很轻松，“我自己没事的，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我，你可以放心。”
楚致皱眉，只听她又说：“我不会再乱来的，你也别再愧疚了，你这样对我，我都不自在了。”
岑暮是故意当着岑远康的面说这些的，也好让岑远康断了对这四方神兽的念想。
契约是会断的，楚致会有新的驭主，不能一直被岑家利用。
她做不出这种事，也无法接受这种事。
当着岑远康的面说这些，正好。
楚致没有说话，把人送回别院，岑暮其实不累，但是自己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说：“我困了，想睡一下。”
画杳连忙过来服侍岑暮躺下。
楚致见此，看着她的背影，叹气说：“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恩，辛苦你送我回来啦，你也快去休息一下吧。”
这句话楚致是没有回应的，缓慢开门又缓慢关了门，岑暮依旧是背对着门口的姿势，空气中还残留着楚致的温度，手臂和手指还记得朱雀的触感，抱着时候，软软的滑滑的还很暖和。
岑暮目光微垂，又虚虚地抱住自己。
要习惯啊，岑暮。
连着五天，楚致每天都会过来，岑暮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不难过，很淡然，该吃吃该喝喝，身体倒是好了起来。
“又来了啊，一起吃饭吧。”岑暮笑着说。
现在已经在屋里吃饭了，外面光秃秃的连叶子都没了，快要入冬了，古代的冬天把现代要冷，好在她还有楚致给的红绳，不太能感觉到冷。
楚致坐在他旁边，看她一直在吃糕点，便夹了菜给她，“要养身体，别只吃这些。”
岑暮笑着吃了，还笑着跟他找话聊：“江城现在怎么样了？”
“每晚都有护卫队巡逻，背后藏着的那只现在没了动静，正在寻找。”
“那挺好，最起码要保证大家的安全。”岑暮咬着筷子，“不过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在背后默默给你们加油了。”
楚致说没关系。
直到一顿饭快吃饭，画杳收拾走碗筷，岑暮看楚致要走，才笑着看向他，认真地说：“楚致，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你说。”
“我准备去玉石店铺帮忙了，灵力这条路走不了，只好继续做买卖了。”
楚致没有反应，看着她的眼睛。
岑暮摸着自己的眼睛，又笑眯眯地说：“不过哪天我这眼睛要是又变红了，你可得带我去找思尘啊。”
“恩。”
“楚致，我已经想开了，反正没有灵力了，我就只能做生意了，你是神兽，总不能天天跟着我做生意吧。”
岑暮微微挑眉，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往下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都清楚，她不是要跟楚致断了关系连朋友都不做了，只是，总要提出这一步。
把楚致不好意思说的话，她先说出来。
楚致对上她的目光，许久，才说：“我知道了。”
说了这话后，楚致隔天就没再来了，岑暮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她并不喜欢一直拖累别人，那种感受不好受。
画杳已经知道小姐没有灵力了，怕说了让小姐更难过，一直不敢谈起这件事。
“小姐，许是今天楚公子太忙了，才没有过来，兴许明天就过来了，您别不高兴。”画杳小声劝慰着。
岑暮坐在书桌前，听了这话直接笑出声来，“谁不高兴了？”
“……奴婢看您，都没怎么笑过。”
“我在想事情啊，难道我天天有事没事就笑两声？”岑暮敲着她的额头，“你别整天胡琢磨乱。”
“噢。”画杳捂着额头，“今天小姐的气色好多了，身体是不是不难受了？”
“本来也不难受。”岑暮动了动胳膊，又说，“不过今天是感觉身体有力气多了。”
画杳笑着点头，“那就好！”
“所以今晚要开始干活了。”
画杳歪头，一脸不解，满头问号。
然后就看岑暮拿出自己的刻刀，满满一排刻刀，大小不一，又拿出水滴状雕出形的南红。
南红中间透雕的羽翼已经有了雏形，这几天正好可以雕完。
本来就是要送给楚致的谢礼，总得赶在还是朋友的时候送给他。
雕刻是个精细活，尤其还是透雕，跟着一步都不能错，每一刀的深浅都有考量，每跟羽毛都要保持对应的弧度跟力度，容不得半点分心。
岑暮一刻就刻到了半夜，直到困的不行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