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街上人头攒动，远远看去街边的红灯红烛都能连成一片红彤彤海。人都穿着新衣，笑意盎然欢声笑语，吆喝声比往日更加卖力欢愉，小孩子的笑声，大人们连斥责都轻了许多。
这热闹的气氛，会不由自主的笑闹，散去原本的烦心和阴郁。
岑暮出了岑府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听着大家的笑声，她才渐渐放松下来，有楚致在身边，什么时候的生日又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明明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过了。
他们正好走到一处猜灯谜的地方，头顶挂满了灯笼，暖黄的烛光照在人脸上，都添了好些温柔，钝化了锐利，岑暮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个合心意的。
“楚致，你看这个。”岑暮指着头顶的灯笼，“你来猜。”
楚致只扫了一眼，就将头转开，看着别处。
岑暮笑着念出上面的字：“头戴三株花，身披五彩纱，抖起花衣裳，夸耀自己美。”
“楚致，这是什么呀？”
楚致看她好容易有了笑颜，不再是刚出来时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就没再打击她。
岑暮笑着和摊贩说了谜底，猜对的人可以拿一个手提灯笼。
“我要那只大鸟……”
“拿兔子。”
刚才还站在旁边看风景的楚致，不知何时走到了岑暮身边，他身量很高，站在她背后，有种很隐秘的安全感，就像是可以完全将她包裹住一般。
拿兔子。
他的声音低沉内敛，在她头顶响起，让她耳朵有些发麻，耳尖飘红。
商贩看出两人是谁，便听了楚致的话，“给岑大小姐兔子！”
岑暮轻轻一笑，摆弄着这只兔子灯笼，轻柔地捏着纸耳朵，“楚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楚致挑眉，显然认为她说的不对，不管是灵血绳、灵根汁还是老树精的树皮，都比这个灯笼珍贵多了。
“之前那些，都是你从别人那儿抢来的，是为了保护我，目的性太强了，但是这个不同，这个可以叫做礼物。”
岑暮笑着晃了晃灯笼，步伐轻盈，走路时轻哼着小曲儿。
楚致跟在她后面，听了她的话只是无奈的笑笑，她总是满脑子的歪理。
只一个兔子灯笼就让她这么开心。
“心情很好，饿了。”岑暮指着旁边的摊贩，“吃一点东西再走吧。”
楚致自然是答应了，岑暮点了两碗热汤，一边聊天一边吃，“楚致，今天我们一起跨年，明年的今天也要在一起跨年！”
“明年不是在今天……”
“就是说除夕，说除夕这天。”岑暮嘴巴吃的鼓鼓的，趁着热乎劲咽下去，一路熨帖到胃里，心满意足地发出声音。
“好。”
楚致只喝了几口汤，然后就看着她吃东西，看到她的微表情后，也跟着笑了笑，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岑暮搅动着热汤，热气扑脸，还有点眯眼睛，她吃的有点热，稍微发了点汗，手指攥紧了瓷勺，想了又想，准备再准备，喉咙紧窒，做足了勇气，才把话说出口——
“楚致，等我们的临时契约失效了，我们就结一个永……”
“啊啊啊啊——救命啊！”街上忽然传来凌厉的惨叫声，然后此起彼伏，尖叫声不断，空气中很快飘来一阵血腥味，还有邪气带来的腥臭！
岑暮和楚致没有多想，在惨叫声响起的一瞬就朝发声处跑了过去。
“怎么在这种时候有魔物跑出来，是赶着过年吗！”岑暮冷声咒骂！
好端端的庙会过成这个样子，真让人火大！
楚致冷沉地说道：“是被人放出来的。”
两人在说话间，已经逆着人群跑了过来，看到了大片的魔物。
“岑暮，试试你的灵力恢复的怎么样了。”楚致这话说的轻松，话音一落，脚尖轻点地面，便跟她分开了距离，两人各守一边。
“那还用说，技能早就满格了！”
岑暮手握变大的灵弓，五支灵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自掌心开出灵力之花，灵弓绷直，五箭齐发！
她现在的灵力上升为灵二天阶，靠着灵箭拉出灵线已经不需要再考虑灵力不够了！
五箭之后又是五箭，十道蓝色的灵光在漆黑的夜幕中，布下灵网，凡是灵线经过的地方，魔物皆被划伤，带有净化能力的灵力，无法恢复，从伤口处化作点点星光，逐渐被侵蚀。
楚致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岑暮以一人之力，射出的十道灵线，幽蓝色灵力直直冲到最末端，却没有消失，只要有魔物碰到灵线，隐藏的灵线就会泛起蓝光。这是岑暮最特别的地方，她灵力所伤的魔物，几乎没有复原能力，这件事在这样大面积的重伤下，更加明显。
她一人逆着人群而站，将所有人都护在她的身后，水绿色衣裳衣角翻飞，墨发在背后扬起带着灵气，从握着灵弓的地方，发出幽蓝色的光，在她身前展开一道屏障。
岑暮变强了。
灵二天阶的灵力，就快要突破了。
在灵力失而复得之后，她居然逼着自己变强了。
楚致收回赞赏的目光，看着距离她渐近的魔物，掌心有了赤金色的灵光，狠狠向下冲去，瞬间将魔物包围，烧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连成片的魔物着了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只有死去这一条路可走。
楚致站在岑暮身边，说道：“净化。”
岑暮手中的灵弓，放置着莲心的位置忽然亮起莹润的白光，一支灵箭凝出，蓝白色的光芒相间包裹着灵箭，下一秒，灵箭射出，正正射中了那头最大的魔物，白光夹杂着点点蓝光，四射开来，比月光还要耀眼，更加温润，带着一种温柔治愈的温暖，将所有火光邪气，完全吞噬。
待光芒散尽之后，街道恢复如常，虽然有多处散乱被毁，但是这种清新洁净的感觉，十分美好。
“哇！”两人身后响起了剧烈的掌声。
“岑大小姐好威武！天啊！”
“岑大小姐和您的神兽配合的天衣无缝！”
“多谢大小姐！多谢楚公子！要是没有你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小姐的灵力原来这么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