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抿了抿嘴巴，不想打扰他们谈话，将自己的疑问全部压下，也不想露出一点异样的情绪，以免显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思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汀绯自从消失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外人面前，这些年里也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动向，她……做什么去了？”
最后一句，听着是问句，但思尘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我也不太清楚，但看起来。”楚致顿了顿，“看起来，像是和魔物勾结在一起。”
岑暮两手捂着茶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哪里是看起来像，分明就是了。
现在和岑寅在一起，两人狼狈为奸，一看就知道不是要做什么好事。
但是这句，她又不可能说出来。
思尘跟楚致，一看就是那个什么汀绯的朋友，看起来还是关系相当好的朋友，都不愿意相信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
岑暮看着茶水，倒映着她的脸，嫉妒的看起来十分丑恶的嘴脸。
太难看了，岑暮。
“确实不该，汀绯的本性不像是，会最那种事的。”思尘明白楚致的顾虑，然后又说，“最了解汀绯的，应该就是你了，你们当初可是默契十足的搭档，我想大概没有比你们两人，更互相了解的存在了。”
思尘的话，就像一根针刺在岑暮心里，非常不舒服，很难受，又痒又疼，还有点想哭。
她又抿了抿唇，掩饰似得喝了口茶水，好苦。
又苦又涩。
她旁若无人，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也以为我很了解她，但许久未见，再见到又是这样子，我也不再敢说了解这样的话。”
思尘听了楚致的话，笑了笑，“你们当了几千年的朋友，怎么会不了解，我觉得，你不如试着是找找她，有话直接问清楚，倘若……倘若汀绯真的入魔，成了我们的敌人，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那我们也只能，狠心下手了。”
“我觉得也是。”
一直没有说话的岑暮说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下去了。
“楚致，既然你怀疑，你又不愿意相信，那就去试试看，如果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对这个朋友未免也太随心了。”
楚致转头看了她一眼，岑暮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声音偏冷，神色也不像之前那般柔和，像是生气了。
他说：“现在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找的到的话，会当面谈谈。”
“哦，你能这么想就好。”岑暮说完，转头看着窗外，窗外风景特别好，有阳光有花海有飞鸟，空气也好，闻着就让人舒服。
外面什么都好，怎么都比旁边这大猪蹄子好。
楚致一脸不解，岑暮为什么忽然之间就生气了。
倒是思尘，慢悠悠地品着茶，发出很小的声音，笑着摇头，所谓：旁观者清。
而且楚致这样的神兽，一直以来少有人的七情六欲，情智可不怎么高，许多事情，这种感情的事情，要是不明说出来，这大鸟一辈子都不会懂的。
在场唯一清楚的人，还在慢悠悠地品茶，并不想给两人调解。
其实在听了昨天，楚致的回答后，他就明白了楚致对岑暮的感情，他们之间远不是他认为的，岑暮动心已久，一直在仰望。
但是他们两人既然都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他这个局外人又跟着瞎操什么心，随他们去吧。
清心寡欲的思尘，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茶，面含微笑，看着那片花海，有一株不起眼的小茶花。
怪了。
今日，那小茶花为何直直地望着这边，平时不会一直这样，还有昨晚，他过去的时候，那小茶花忽然十分羞涩，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
“还喝茶吗？”楚致问道。
岑暮拿着自己的茶杯，从中间划到自己这边，“谢谢，不用了，我不渴。”
“饿了？”楚致又问。
“我吃过饭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那你怎么了。”楚致三连问。
岑暮更加平淡，情绪没有一点波澜，“我没怎么啊？你们说你们的，我看看风景。”
整个过程，岑暮没转头看他一眼，一直都在慵懒地看着窗外。
楚致大概觉出一些，她这几天每次不高兴，都和汀绯有关。
“我……”
“你的事等会儿你自己说，我们现在要说正事了。”思尘打断他的话，“来岑暮，我们开始说正事。”
楚致挑眉，看到岑暮转回来的头。
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思尘，思尘在心里叹了口气，哎……这是哪里来的大蠢鸟。
终于言归正传开始说正事。
楚致现在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岑暮，但也只好先忍着不说，过了会儿，他定了定情绪，缓和着自己呼吸才开始说古渊的情况。
“岑暮，你还记不记得，有日我们一起出去，碰到了一匹发狂的烈马。”
岑暮点头，“记得，那匹马的眉心还有邪气，只是一匹普通的烈马，并不是灵物，我当时还特别震惊。”
楚致这才又说：“其实早在半年前，江城就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了，但是发现的人不多，不是所有人能发现这些动作植物中的邪气，所以知道这个情况的人，非常少。”
“你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有很多东西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狂？动物和植物都有？”岑暮忽然认真起来，“但是我们不是巩固结界了吗？”
“我们是巩固了，但是在巩固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这种事了。”
岑暮动了动嘴，问道：“那……现在呢？现在也还是有很多这种情况吗？”
“现在好了很多，巩固结界的时候，正好你从灵一地阶突破至灵二天阶。那个时候灵力巨大，将结界巩固的非常牢固。”楚致说道。
思尘插了一嘴，“但据我们所知，那些高破坏的邪气，怨念，本来就是结界中滋生出来的东西，并非所有都是从结界外面闯进来的，现在能知道了，是河神冰夷受到了影响，成了魔物的爪牙。”
“其实这件事解决的很慢不怪你们，我也没有想到始作俑者会是河神冰夷。”思尘一脸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