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倒了杯茶，说道：“灵兽都有隐藏灵力的能力，灵兽越强，隐藏的手段就越高明，不然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用再转弯抹角地说她蠢了。
“所以……”岑暮凑近他，小声问道，“你是神兽，灵力应该算顶峰的吧，那岂不是会隐藏的很好？没人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对吧？”
“神兽的灵力不一定是最强的。”楚致不以为然地喝了口茶，“驭兽很重要，寻常灵兽若是找到了个很厉害的驭主，实力也不容小觑，驭兽所带来的能力，是未知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提醒我了。”
说三句就会绕到她不好好修炼灵力上，她可是第一次接触灵力，总得给她点时间适应适应吧。
楚致点到为止，正巧饭菜上来了，楚致点的都是酸甜口的菜，岑暮吃得心满意足，瘫坐在椅子，心底那点伤心，也散去了很多。
楚致看了看她的眼睛，几乎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了，刚才对着他忽然就哭了，还真是让他一下子没了办法。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楚致看着天色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休息了，“岑暮，歇好了没，回去吧。”
说完，没得到回应。
岑暮愣怔地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前面有桌客人，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孩童，那孩童哭得很大声，坐在凳子上直掉眼泪。
“娘亲，我的胳膊好疼，呜呜呜呜……好疼啊……”
“乖宝不哭，娘亲吹吹就不疼了，伤口会慢慢好的，好了就不疼了乖。”
孩童哭着摇头，满脸的泪水让人看着心疼，“娘亲抱抱。”
“好，抱抱乖宝。”年轻妇人轻轻哄着小孩儿，把人抱在怀里，小心地抓着胳膊，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神色温柔，眉眼温顺，像是抱着绝世珍宝。
那样疼爱的表情，任谁看去都会觉得温暖。
岑暮直直看着，眸中全是羡慕。
“娘亲，娘亲我今天可以吃两块糖吗？我胳膊好疼……”
“可以，但是要吃过饭才可以。”
岑暮想到了自己，她也这样跟那个女人撒娇讨要过糖吃，也耍赖想要个怀抱，但是……那个女人最终给她的，只有厌恶和无情。
她得到过最多的词语。
是“滚开”。
她从那个女人嘴里听到过太多挫伤她自尊的话，几经崩溃，成了埋在心底一根永远都无法拔出的尖刺，越来越深，掐头去尾，留了一段最毒的刺，这辈子都不会消失腐蚀。
她曾经学着如何讨人喜欢。
也想自己为什么那么不招人喜欢，好像天生就带着让人讨厌的能力，不管到哪里，都没人能……
“岑暮？”楚致拍着下她的肩膀，掌心接触的身体微颤，是被他吓了一跳，“想什么这么专注，我叫了你好几声。”
岑暮看着他，这个人逆光而来帮了她好多次的人，手掌总是温温热热的，她看着楚致，看着他脸，对上他的眼睛。
随后，她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你能不能……”
声音戛然而止。
抱我一下。
这四个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她抿着唇，掩藏慌张。
楚致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岑暮笑笑，“时间不早了，要门该回家了。”
“走吧。”楚致不是个喜欢挖掘别人心事的人，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不问了，总有她想说的时候。
岑暮走到那个小孩子身边，他已经不哭闹了，她弯腰看着小朋友，把蜜饯递给他，“小朋友你刚才哭鼻子的声音好大哟。”
那小孩子害羞地把头藏在妈妈怀里。
“这蜜饯送给你，吃了之后就不许再哭鼻子了。”岑暮笑着说。
那妇人一脸温柔，“谢谢岑大小姐，刚才孩子哭闹吵着你了。”
“没事儿，不吵。”
妇人让孩子坐好，“跟姐姐说道谢，姐姐送了你甜蜜饯。”
“谢谢大姐姐。”小孩子怯生生地说，那双眼睛还带着水雾，小心翼翼地转着。
“不用谢。”
出了酒楼，岑暮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一身轻松。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楚致走在她身边，感受到了她的愉悦。
岑暮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可不喜欢小孩子，太闹腾了，但是……”
“我小时候就特别希望，在我难过的时候，能有人送我一颗糖。”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太矫情了，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走啦，回去了。”
楚致跟在她身后，默默记下这句话。
驭主是个没长大爱吃糖还会哭的小孩子，他这万年神兽也只好顺顺毛了。
……
第二天岑暮前脚刚进店铺，王家小少爷后脚就到。
昨天还是气呼呼地离开，今天又笑眯眯地开口。
“岑暮，我今天带够了银两，你再给我介绍介绍。”
“没了。”岑暮头也不抬地说，正研究怎么给店员们讲课，她需要讲的通俗易懂。
王家小少爷不服气，看着这琳琅满目的玉饰，“不是还有这么多吗？你别犯懒，你介绍多少，我就买多少。”
“已经没有你需要买的了。”
“我家亲戚多得是，你只管介绍，我有人送！”
王少爷没说，其实那些东西他没送人，想了一晚上没舍得送。
岑暮叹气，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笑了，“我做的可是有良心的买卖，不会逮着你这一只肥羊宰。”
“王少爷要是想坐坐，那就坐，不用买东西，玉只求有缘人，生意这事我也不喜欢强迫……”
“不不不不，你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岑暮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
王少爷看她不说话了，便坐在她身边，“岑暮，我们还做朋友吧，我为我之前的事情跟你道歉，我想的太少了，也没有及时把事情说清楚才害你被你爹打。”
“这件事真是我不地道，怎么也不能让你白白挨打。”王少爷满脸真诚，“要不你也告我一状去，让我爹打我一顿，也好让你解解气。”
岑暮摇头，“算了吧。”
“别！你别算了！”王少爷顿时急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