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煎熬下的香火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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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希望的种子

长寿揉着脑袋从炕上坐起来,心里还对昨个拜师这个事还有点摸不准头脑。心里想着等下到大哥长青那里坐坐,唠唠这个事。

长青吃过早饭,就趁着天气好收拾起农具。叮叮当当地敲敲打打忙个不停。“石头,去找你三叔把他那把砍刀给我借过来!”长青见木犁的撑木要环了,就让儿子去跑腿。

石头答应一声,就看到长寿揉着脑袋向来走。

“老叔,脑袋怎么了?睡扁了?”石头随口打趣才起床的长寿。

“那是你叔,是你能打趣的人吗?没大没小!是不是这两天没削你,皮紧了?”长青见儿子打趣老三,就开口警告起来。

“哦,我再也不敢了!”石头有点老鼠见到猫似的。

“没事,大哥!你不能把小孩管得太死。他们现在正是皮的年龄,你这不让那不让。他们背过大人啥事不干”。长寿是兄弟之间最小的一个,喜欢逗弄小孩。见大哥收拾石头,有点火上浇油的说道。“这几个小子就要一天收拾一顿!”

“老叔,我再也不跟你玩了。你就喜欢告状!”石头对三叔不满地喊了一声,冲出大门找小伙伴玩去了。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跟小孩子一起打闹。啥时候能稳重点!我好不容易把石头收拾到跟前给我帮忙,你一来就给放跑了!那行,今儿你给我帮忙。趁现在没什么事把家里农具给修一修!”长青埋怨起长寿来。

“成!我帮你!大哥,我心里有点事情摸不着头脑。你给我解解!”长寿一边帮忙,一边对长青说起东子拜师的事。

“我听娘说了,按咱们和老叔家的交情。打声招呼的事,老叔给了你拜师礼,我昨晚也合计过这个事。老叔是咱屯里少有的聪明人,咱都知道东子父母是因为土匪胡子打劫丢的性命。忠兄弟两口子也是在外面横死的。我估计老叔想让东子学点保命的手段。你不被保安团拉丁去过几年,学过打仗杀人的手段嘛!”长青把自己私底下合计的想法给三弟说了说。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现在越来越乱了。到处打仗杀人,是要让小孩学点保命手段。我合计咱家的几个小孩也跟着学学,你说呢?”长寿问大哥意见。

“也行,你带东子的时候,也把咱家几个小孩也带上!”长青点头答应。

长青兄弟两个合计着让小孩也学点保命手段,王大娘让东子带着小妮子出外面找屯子里小孩玩去。自己询问老伴的心思。

“老头子,你咋让东子跟长寿学打猎?他那么小,人家父母就这留下这么一个独苗苗。咱老两口将来有个什么事,小妮子还要靠东子呢!老头子,你到底是咋想的?”

王大爷长长地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老伴。“嗯,我知道你以前有着把东子给妮子招过来,一子开两门的想法。所以对东子特别上心。我也合计过,不是不行,可陈家就是剩下东子这颗独苗了。再说孩子还小,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我就把这个心思收了。我们老两口那个后面走的,将来如果来那个孩子合适,就做主让两孩子结个亲。不合适,走不到一起去,就当成亲兄妹。孩子也多个亲戚可以走动“。

“那倒也是!强扭的瓜不甜!那你为啥让东子学打猎呀?那个活多危险哪!”王大娘停下手里的针线活,两眼睛盯着老伴。

“哎!我也不想啊!可你看东子从来到咱屯里的所作所为,是那种心里不压事的主吗?他心里压着事呢!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打仗杀人的,我劝不住孩子就只能早点张罗着让孩子学点保命的手段。万一遇到事好有个章程”。王大爷哀叹一声,声音低沉地说道。

“老头子,不能让孩子再走这条道了。有个万一怎么办呢?我等下和东子说!”王大娘有些急眼了。

“没用的,你见过东子他爹。临死还给东子说要学知识学文化,两口子都要冻死饿死了,他们那两箱子书还抱在怀里没撒手!那是做大事的人,虽然人走了,可他说的话我记得真真地。'我是要救国的!'你觉得东子就不记得了吗?我给东子搬行李的时候,就知道东子把他爹说的话刻到骨子里了!不大个窝棚,他把两个装书的箱子放到炕的最里面”。王大爷仔仔细细给老伴说起东子来。

“也是,东子是个肚子里有主意的。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拿着书看。我还以为是个爱读书的!那我也不说了,咱们再给东子找几个厉害的师傅教!省得落下忠娃两口子那样的下场!”王大娘说着说着说到自己儿子儿媳,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知道,这事我心里有主意,你别在孩子面前提。我只是以防万一。你别流你那点眼窝水了!我出去走走!”只要提起儿子儿媳,王大爷心里就像有堆火在心里烤。他不愿意看到老伴哭泣的样子,拿起眼袋下地出了门。

冬天到处枯萎的枝条,光秃秃的树枝上面零星挂着几片枯叶。王大爷悲苦的心里越发沉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不革命老百姓还有命吗?他越发的觉得儿子儿媳是在做好事,是在为了老百姓才丢的性命。

儿子儿媳不是孬物,当老子的也不能弱了孩子们拿命换来的劲头!背着双手,挺了挺弯曲的腰。孩子说了,要让老百姓挺直腰杆子做人。

王大爷一个人在屯子里转悠了一会儿,转到李大爷那里。想找个老伙计拉拉话,缓缓心思。

“老叔,快进来!我正要去找您呢!”长寿看到王大爷过来急忙招呼起来。

“哦,我在家闲着,想找你爹扯扯闲篇。长寿,你找我什么事?”

“老叔,您是咱屯里少有的明白人。昨个一个拜师礼把老侄子给弄懵了。您老给我说说,您是合计啥事吧!”长寿给王大爷端过一把木櫈子,“您老坐这儿好好给老侄子说道说道!”

王大爷又把自己见外面世道乱,想让东子学点保命的手段,以防孩子遇到什么事之类的小心思给长青长寿兄弟两说了一遍。

长青也停下手里的活计,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叔,长寿,我刚合计了一下。我有个想法,你们给合计合计!现在到处是胡子土匪,到处打仗杀人。我想咱们找屯里几个老人商量商量。让屯里年轻后生都学学保命手段。再有就是咱们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万一将来风吹草动,咱不至于慌了手脚!你们看呢?”

“大哥,不至于吧!我被抓去当了几年兵,打仗的时候跑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事吗?那个当官的来,能不要咱老百姓!没咱老百姓他们吃啥!”长寿一听就急忙说道。

“长寿,你在外面当了几年兵。就没挣开眼看过世道啊!东子他爹娘怎么死的?当官的那次来征粮不是像土匪一样。乱世人命贱如狗啊!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个了!”长青对兄弟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思给气到了。

“长寿,你大哥说的对!我刚开始也是怕屯子里人不理解,所以就没说。你们知道维忠和桂萍说是革命党,被政府打死了。我怕屯子里人觉得我有什么报仇的心思。长青,你如果觉得行。那咱们给屯里说说。最少让孩子们在乱世多点保命的手段!”王大爷把他的顾虑和想法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几个人商量找屯子里几位老人商量商量。

“哥哥,快跑!柱子和石头追来了!”小妮子清脆的声音传出好远。小小人儿倒腾着小短腿跑前跑后。

“妮子,哥哥跑不动了。咱们歇一歇!快来喝点水!等下再玩!”陈东看到小妮子笑脸红扑扑的,急忙招呼休息一下。

小妮子跑着扑到东子身上,靠在东子怀里就着小葫芦喝水。

“哥哥,累死我了!我是不是最厉害?臭柱子都跑不过我!”小丫头一脸心高彩烈地对哥哥求表扬。

“你最厉害!哥哥都没跑过你!”东子亲亲小妮子红扑扑的小脸,“哥哥再给你教几个字好不好?看咱们小妮子能记住不?”

“我肯定能记住!哥哥,哥哥!你也教石头和柱子写字。咱们比一比谁最厉害好不好?”小妮子心里惦记着和小伙伴再比一比。

“东哥哥,你真的教我们写字吗?那我也学!”小伙伴都争先恐后地说道。

在那个年代读书识字是件稀奇的事情,小孩子们都渴望有人教他们。

“好!我们大家一起学。我们就在我以前住的那个窝棚里学!天冷了可以生火!”陈东听到伙伴们喜欢认字读书,高兴地点头说道。

“我哥哥今儿没来,我想让我哥哥也学行吗?”赵大爷家的小孙女见到小伙伴都可以读书,想到没来玩的哥哥急忙问陈东。

“当然可以,只要愿意认字的都可以来!你们回去都可以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来的!”陈东急忙向小伙伴们说道。

一个由小孩子们自发组织的学习机会,就这样成立了。就这样种下了希望的种子,会在春天来临的时候发芽开花结出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