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皱眉道:“还能有什么比这件事更令人绝望?”“你真的要听?其实这事……如今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
周青叹了口气道:“哎,你说吧。”
祝书圆说道:“那个杜雨,就是仇芸和吕建宏的xiao san,虽说现在这么称呼她不够尊重,但是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就这么说了。仇芸把他们事发到网上后,网民们对杜雨口诛笔伐,扒出了她多年前的照片,甚至还有zou guang照,对她的长相啊身材啊什么的进行毫无下限的侮辱和攻击,总之一句话,骂她的什么难听话都有。杜雨不堪其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就在不久之前,也就是吕建宏和仇芸和好如初的时候,杜雨开煤气自杀了。”
“自……杀?死了?”周青惊骇不已。“对,已经下葬了。她毕竟只有十九岁,阅历太浅,哪受得住这个,所以就……哎,可惜了。”
“葬在哪里了?”周青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的死讯是谁传出来的?”“她朋友啊。”“那你就去问她朋友。”
“这……”祝书圆为难道:“你觉得她能告诉我吗?”祝书圆没说出来的话是,对于杜雨的死,周青多少有责任,杜雨的朋友怨恨周青,肯定不会告诉她。
周青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说道:“你就说是我问的。说我想赎罪。就算她们不肯原谅我,也要给我一个机会,接受她们的怪罪吧?”
周青总算问到了杜雨坟茔的所在地。站在杜雨墓前,刺骨的山风割得周青脸孔生疼,周青来之前,以为自己会在杜雨墓前哭,会忏悔,会疯狂。然而她却只是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一般。周青回想起昨日去探望杜雨的母亲,她竟一句埋怨自己的话都没有说,只是低声说:“杜雨这孩子太小了,不懂事,才做了那种事。她和那个男的其实什么也没有,他说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上他了。可她不该喜欢一个有老婆的人呀,哎,她还是太小了……”
杜雨母亲反反复复说着这几句话,周青只觉心口被钝刀割开一般,并不甚疼痛,热血却在不经意间流干了。
不多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周青没有打伞遮蔽,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打伞。她任由雨水流过自己的脸颊,与她终于涌出的泪水一道,滑落在地,尘归尘、土归土。
“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着;有的人活着,却早已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周青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周青在墓园为杜雨续缴了二十年的管理费。临走时,她对祝书圆道:“以后我打算每年都来看她一次,如果我忘了,你一定要提醒我。不过我估计我不会忘。”
从杜雨的墓地扫墓归来后,周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落之中。表面上看,她与往常一样,甚至比之前对于工作更为投入。她每日都为自己安排了超负荷的工作,几乎一刻不停歇。然而祝书圆却发现,除却工作需要外,往日里健谈的周青,几乎变得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