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之所以是周青是因为她总会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比如，这一次，祝书圆万万想不到，她居然会约卢健见面。
周青和祝书圆一道约见了卢健。卢健显然也想不到周青会约见他，当然，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周青告知他的“万有堂”的事。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查了一下，吴聪在清门注册的公司，注册地正好在你的管片。”
“哎……”卢健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其实这个‘万有堂’我以前也听说过，之前听系统内外省的同事讲述查办他们的经历，说他们不仅像传统的传销一样，骗的很多人倾家荡产。由于他们名义上是卖保健品，不少真正需要治病的人因此殆误了最佳治疗期，间接害死了不少人。还有他们卖的那个化妆品，好多女性用了以后皮肤过敏，甚至毁容。总之，他们这些年做的恶算得上罄竹难书。”
卢健顿了一顿又道：“但他们就像兔子一样，狡兔三窟，他们在全国各地都有网点。啊不，准确地说他们应该是地鼠，这边用重锤把他们打下去，那边他们就又冒出头来。”
听到卢健用“打地鼠”的游戏形容“万有堂”，周青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吗？”“为什么？”周青问道。
“第一，他们每次注册公司名称都不一样，就比如这次他在我的管片注册，手续都齐全，登记科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我初次去检查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净衣派。”
“嗯？”周青一脸迷惑不解，祝书圆原本对卢健的一番滔滔不绝十分不屑，此刻也不免来了兴致：“净衣派？你这还写上武侠小说了？”
“不是武侠小说，这是真实的。传销最初以地域划分，分为南派与北派。后来，因为两者行事手段截然不同，便以净衣派和污衣帮。净衣派是指传销内部人员都衣冠楚楚，西装革履，出入高档酒店，进行传销活动呢，也是在高档酒店给人宣讲。对于下线并不强求，允许有人中途退出不干，当然钱是不会退还的。总结一句话，就是以利诱为主，用光明的‘钱景’诱惑你加入，你要是不愿意干呢，也不强求。由于他们大多衣着光鲜，所以以净衣派命名。”
“相比之下，污衣帮就可怕得多了。下线基本都是他们以找工作，或者旅游为名骗来，之后进行囚禁，洗脑。如果中途有人想退出，那便会遭到殴打，经常还会出人命。这些污衣帮囚禁人的地方大都是在城乡结合部或者老旧小区，总之是环境、条件非常差的地方，这些地方人口又多又杂，他们混迹在其中不容易被发现。由于他们手上时常沾满鲜血，所以以污衣帮命名。”
“这也太过分了。你们跟警察就不管吗？”祝书圆义愤填膺地道。
“管啊，但是相比之下，污衣帮好抓，净衣派可就难管了。你想啊，一下囚禁好几十号人，这种窝点很容易被发现，而且他们手上都有血债，定罪不会轻，这辈子基本进去就别想出来了。再加上被他们囚禁的下线及其家人大多对他们恨之入骨，愿意检举他们，为我们提供证据，所以查处起来相对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