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梦红楼之水润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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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此刻,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黛玉披上衣服,踱步走入了院中,见院中已然空无一人,不由黯然叹了一口气,心道:溶哥哥你还是走了,也许妹妹今日不该说那句话,可是哥哥你要明白我的心思呀,人言道‘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望你不要生妹妹的气,怪妹妹没有出来相迎吧!

此刻,紫鹃步入院中道:“姑娘,夜深了,虽是初夏,但姑娘素来体弱,还是莫在院子里站久了吧!”

黛玉依言同紫鹃走回了屋去,雪雁紫鹃自是服侍黛玉睡下,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水溶便到了北静王府的后宅。一个长得明眸皓齿的女孩子正跑跳着在院子中捉蝴蝶,身后一个老妈妈不住地追赶,一边追,一边嘴里还不断地喊道:“郡主,快些梳头吧,一会王爷就要来了,今日郡主还要读书呢!”

那女孩子正是北静王的小女儿水柔,她调皮地回头望了奶母一眼道:“王妈妈,你就别骗我了,爹爹早就上早朝去了!”

王妈妈一时语塞,无奈地站在院中叹了口气,忽然看见水溶站在院门外,立刻眼露喜色,急忙走上前深施一礼道:“是大世子回来了,快帮老奴劝劝郡主吧,她最听您的话了。”

水溶微笑着走进院子,眼光追随那只翩翩的蝴蝶,只一伸手,就把那只蝴蝶抓在了手中。

水柔拍手笑道:“大哥,你何时回来的呀?太好了,就知道你一下子就能抓住,快给我!”

水溶将蝴蝶交到她的手中,疼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母妃起身了吗?”

水柔一边摆弄蝴蝶,一边说道:早就起身了,此刻应在佛堂吧!

宁静肃穆的佛堂,北静王大妃正在虔诚地念诵经文,水溶悄悄地站在了一旁。

“是谁?有谁进来了?”大妃眨了眨那双浑浊的眼睛,侧身问道。

水溶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说道:“母妃,是我,给母妃请安。”说罢,躬身一礼。

“水溶,是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一直在念叨你呢,回来就好了!”王妃站起身来,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拉住了水溶的手。水溶却轻轻一挣,脱离了王妃的手。

王妃的脸上爬上了一缕黯然,她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依然记恨我当初联合其他几位妃子逼死了你的母亲,我其实早就悔悟了,可是你要知道……”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其实也是想得到你父王的爱呀!当初年少气盛的我,天真的以为那样就能得到你父王的心,可是事实证明,我是大错而特错了!这样只能让更多的人痛苦……”

水溶力图默然地听着这一切,母亲临终前那张憔悴的脸,闪现在面前,他努力克制那涌入心头的酸楚,冷冷地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母妃不必再提起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是呀。”王妃擦了擦眼角的那浑浊的泪水说道:“上天也惩罚了我,让我中那奇毒,幸而你不计前嫌救了我。”

水溶淡然说道:“我救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不让柔儿和我一样失去母亲,与其说我救了你,不如说是你中毒时,柔儿那悲切的呼唤救了你!”

王妃木然地点点头,说道:“是呀,如果上天让我死去能换回你母亲的重生的话,我情愿去死!”

水溶相信王妃此刻说得一番话是真诚的,但又有什么用呢?她再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母亲的重生了,他的母亲,他那可怜的母亲,而这一切的悲剧最终又是谁造成的呢?是父王?是祖母?还是面前满脸忏悔之色的大妃?都不是。错的是父亲不该娶了那么多的妃子,而他——水溶,将不会让任何的悲剧重演。

“你看看我,你好不容易回府一次,也不好好招待你,竟拉住你诉苦!”王妃忽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歉然地说道。

水溶道:“我今日回府,是有一事想请求母妃的帮助。”

王妃道:“什么事?你只管道来!”

见王妃应允,水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言辞,方才说道:“我请母妃帮我照顾一个人。”

“是谁?”一丝笑意荡漾在王妃的唇边。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猜测。

水溶望着她欣然的表情淡然说道:“是贾府的外姓小姐,姓林名黛玉的,说起来是史老太君的外孙女,江南巡盐御使林如海的女儿。”

“是不是当初誉满京城的美女贾敏的女儿?”王妃的脸上现出了一番羡慕之色。

水溶道:“正是。”

王妃操着羡慕的口吻说道:“当年贾敏的风华绝代、才情艺质不知迷倒了多少王侯公子,就是你父王也曾仰慕不已呢,当年她曾力排世俗之礼,大造考婚之势,又有不知多少才子自叹弗如,到底强中还有强中手,最后是才高八斗、又有第一美男称号的当朝探花——林如海娶了她。这对天之绝配不知羡慕了多少人哪!当初她们成婚之时,我还未嫁给你父王,也曾偷偷地去看热闹,当时多么希望能像他们一样有一桩幸福美满的婚姻呀!”王妃说到这,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似乎看到了当初林如海与贾敏成婚之时那热闹非凡的景象,她的心儿似乎也久久沉浸在那片喜庆的欢乐之中不能自拔。

水溶望着她那专注的样子,忽然间就生出了一种怜悯之情,这个女人曾怀着一颗嫉妒之心让自己的母亲被迫离开心爱的丈夫而颠沛流离,自己曾经是那么憎恨她,一度恨不能杀了他,但在今日看来她却是那么的可怜,倾尽一生不过是为了寻求一番属于自己的感情,然而到头来终究是枉费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天真的以为赶走自己的母亲,她就会得到父王的专宠,却没有料到换来的却是父王更为冷酷的相待。祖母活着之时,父王不过为顾及她老人家的面子,与她维系着最低限度的夫妻之情。祖母死后,父王就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在她深重奇毒之时都不曾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