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你看看我,真是口无遮拦呀,没的和公主说这些干什么,白白地让公主忧心了!”
玉阳道:“妹妹这话说得又不对了,自那日在贾府中见了妹妹后,我就有相见恨晚之感,早就把妹妹当成了知心人了,见妹妹身体有恙,我给些关心是当然的了,可是妹妹还这么说,真是安心的把我当成外人呀!你不知我方才发怒便也是为了这个,何苦来你这会子又这样说。”
她说话的语气倒是极为中肯,黛玉觉得她说得倒是真话,遂笑说道:“姐姐也不必担心,我这旧病也没有什么大碍的,自生下来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也早就习惯了,过几日溶哥哥就会带我去寻一个良医去,好好调理身体。”
听到这番话,玉阳的神色不由有些黯然,她悠悠地说道:“还是妹妹有福气呀,能得到这么一个有仁有义,杰出干练人儿的庇护,妹妹此生必是幸福连连了,不像我……”说到这,玉阳突然停止了话语。黛玉料想她必然有什么难言之隐,心头的迷惑又加深了一层,身为当今皇上的同胞妹妹——地位高贵的公主,她究竟有什么不能明说的烦恼呢?
“公主姐姐,林姐姐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水柔仰脸手指着天空说道。
二人闻言急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是一大群洁白的鸽子翩翩地飞来,她们飞行有序,连舞动翅膀的节奏都是那么一致,看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鸽子。
水柔好奇地问道:“林姐姐,你们看这些鸽子飞的多好看呀!还是那么的整齐。”
黛玉道:“是呀,我看都在听那只头鸽的话吧。”黛玉手指着那只领头的鸽子说。
玉阳有些怅然地说道:“连鸽子里面都要有个领头的,其他的鸽子反而就没了自由,空长了一双翅膀,都不能寻自己喜欢的地方飞去。真是可悲,可叹呀!”
黛玉听出她话中有话,但也不好搭言,遂就装作没有看见,依然仰头望着鸽子。
水柔却天真地歪打岔说:“公主姐姐,你说它们可悲,难不成它们一会就要成为人们宴席上的珍馐么?可是我也未见有人要射杀它们呀?”
见其天真可爱的模样,玉阳被逗笑了,遂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这孩子,想得还真多呢!”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由远处跑了过来,拾级而上,来到了三人面前,跪倒身形禀报说:“皇上和元妃娘娘从正阳宫摆驾就要过来了,午宴已经准备停当,王公公命奴才速来这里请公主和两位郡主回去呢!”
玉阳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么说,今天皇兄也要在本宫里用膳了。”
小太监回说道:“正是。”
玉阳又问道:“那溶哥哥呢?”她问出了黛玉也想问的问题。
小太监回道:“世子和王爷也一并过来了。”
听到水溶的名字,玉阳似乎又是精神一振,遂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你前面引路吧,我们这就回去!”
待三人刚走进昭阳宫的大门,就听到门外的太监高声禀报道:“皇上元妃娘娘驾到——”
玉阳闻报,连忙走至了门口,做好了恭迎的姿态,黛玉便拉了水柔的手也跟了过去,一边还悄悄地告诉她说:“一会皇上来了,我们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水柔点点头说道:“林姐姐我都明白的,你自放心吧!”
须臾,元妃便手挽着一个身穿浮金嵌绣龙袍,头戴紫金镶珠王冠的人走了过来,黛玉心知必是当今皇上无疑了,遂扯了水柔的衣袖一下,二人便躬身跪倒,口中念道:“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两位表妹平身吧!”一个温和的声音自黛玉的头上传了过来。黛玉和水柔便慢慢站了起来。
面前的皇上此刻脸上正挂着温柔的笑意,他细细打量了黛玉一会才笑着说道:“嗯真真是天姿国色啦,哈哈,这下爱妃呀,可把你给比下去喽!”
元春也笑道:“就是嘛,臣妾没有在陛下面前枉打诳语吧?”
皇上拉过身后的水溶笑着说道:“溶表弟,你真个好福气呀!”
水溶连忙拱手施礼道:“水溶的福气还不全仰仗着皇兄的成全。”
皇上道:“方才我在心里还有些纳罕,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使得你父王极力的夸赞,便在尚未及笄之时就要求朕指婚的,今见了林姑娘,一切疑问自然解开了,看林姑娘这般绝美脱俗的人物原也只有仪表堂堂,文武兼备的水溶表弟方才配得呢!”
水溶连忙谦恭地说道:“皇兄谬赞了,水溶不过一介平凡之人罢了,哪里比的上皇兄的雄才伟略呢?”
皇上道:“贤弟呀,你就不要谦虚了!日后皇兄还真需要你这惊天伟才做我的左膀右臂呢!”
水溶只好笑而不语,因为他可不希望卷入什么政治的纷争之中去。
皇上道:“好了,都进屋叙话吧,忙了这一上午,朕真的有些饿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一行人便都走进正厅,正厅的桌面上早就摆满了美味珍馐。皇上和元妃自在正位坐下了。
皇上见其余诸人还站着,便笑道:“这一顿是自家亲戚一起吃的家宴,不必拘束君臣之礼。”遂先对水净说道:“王叔,你是长辈,快先挨着我坐下吧!”水净便依言在皇上的左手坐下了。
皇上又说道:“你们也别只站着,快坐下吧,玉阳呀,今天是你的寿辰之日,一会你一定要多吃些啊!
玉阳撅着嘴撒娇说道:“皇兄啊,您还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呀?我以为都忘了呢?”
皇上笑道:“哪里能忘呢?”
元妃也附和说道:“是呀,你这宝贝妹妹的生日,陛下就是在忙也要抽空和你一起吃一碗长寿面的呢!”
玉阳这才展颜笑道:“既如此就先多谢皇兄皇嫂啦!”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黛玉分明听出了这话语的背后分明隐藏了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