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镇道:“这个属下真是不得而知了。”
水溶道:“你见过这种鸟兽吗?”
范镇道:“没有见过,只是听师傅讲起过,师傅的一个朋友曾经从回疆买来过一只,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鸟好像很排斥我们汉人似的,那只秃鹫自来到我师傅的朋友家以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的,最后竟然气绝身亡。”
水溶没有再问,凭直觉他感到今晚的神秘来客势必应和这天山秃鹫有着一定的关系,也许那信息就是传达给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势必也会打草惊蛇了,此行的重要目的是为去大荒山找到师傅为黛玉医病的,这等事情还是少管为妙,到底是保护黛玉的安全要紧。遂对范镇等人说道:“管它传递什么信息,又管它送给谁吧!我们也莫要理睬了,还是保护林姑娘她们的安全要紧,只要她们不出事就行了。已经快四更天了,看来今夜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你们依然分班在林姑娘的门前守候,不当班的也睡一会儿吧!”
范镇等人依言回房间去了。
水溶依然没有离去,他在这座客栈的楼外踱着步子,想从这周围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然后又走到了黛玉所住房间的楼下,见一切安好,于是就在那窗下站住了,一边敛声屏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运动周身经脉,练习内功。
忽然传来一阵扑簌簌地响声,水溶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凭经验,他能够判断,这是有人从高空落地的声音,方向应该是来自客栈小楼的前方,落地的声音很轻,可见是轻功十分了得的。水溶遂纵身一跃,迅速地抵达了客栈的楼前。
果不其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水溶提步就追了上去。这个人的轻功虽然十分高超,但和水溶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没有多久,水溶就追上了他。但是为了避免让他知晓,水溶还与他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外。
这个黑衣人急急匆匆地走着,看方向是往京城中的路。此刻,水溶暗想,他若一直这么走着,如果自己再一直跟下去,势必要离客栈越来越远,自己是否还应继续跟踪呢?
正在水溶迟疑的当口,那个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水溶立刻警觉的握紧了腰间的剑,以防他发现自己而先出手。
那个黑衣人显然是没有发现水溶,他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水溶连忙提气跃上了一棵距离他几米之外的树,借着茂密的枝叶隐藏起自己的身体,以便悄悄地观察着他。
那个黑衣人在怀间摸索了一阵,随后掏出了一根细长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空气中立时弥漫起飘渺婉转的箫声。那箫声如泣如诉,曲折悠扬,那分明是一曲中原地界的曲调,只听得水溶荡气回肠,不由暗暗猜想:莫非他是中原人士?那前半夜的天山秃鹫是否与他无关?而他又为什么在这寂静的深夜跑到这里来吹箫呢?他又是不是那个深夜来住店的旅客呢?一连串的问题简直让水溶理不清头绪。
恰在此时,箫声戛然而止,那个黑衣人缓缓地站起身,朝着水溶隐藏的这棵树走了过来。水溶屏住了呼吸,以防被他发现。
谁知那个黑衣人却朗朗说道:“贤弟,数月一别,贤弟怎么就如此生疏起来?”
水溶听音,顿时一愣,那声音分明是祥瑞的声音无疑呀?怎么这个黑衣人竟然是他?疑惑间,纵身跳了下来。操着又惊又喜地声音问道:“大哥,真的是你?”
黑衣人往前走了两步,在水溶的跟前站定后,轻轻揭开了脸上的面纱。不是祥瑞又是哪个?可是水溶看了他的面容后,又是吃了一惊,原来祥瑞那原本英俊白皙地面庞上,新添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到唇边,突兀地趴在他的脸上。
水溶不由疼惜地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弄得?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说罢,水溶上前握住了祥瑞的手。没成想,却被祥瑞轻轻地挣脱了。与此同时,水溶看到了祥瑞眼中一抹凄绝的神色。由他的这一举动,水溶已然能够洞悉出,虽然祥瑞只离开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但他必然经历了一番十分重要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些悲惨的事情吧。
似乎对方才自己的冷漠感到了些许的不安,祥瑞勉强地笑了一下,这让他脸上的那近似于恐怖的伤疤,也被牵扯着动了一下,让水溶看着很不好受。
祥瑞走过来拍了拍水溶的肩膀道:“真庆幸呀,我们当初那么和谐美满的两队恋人,至少有一对还是幸福的!”
水溶的心头掠过一阵酸楚,他想安慰祥瑞,却不知话从何说起;他想询问祥瑞这些时日的经历,但方才已然碰了一个软钉子,这会子也断不好再问。故而只好缄默了。
祥瑞又笑了笑,或许是由于他脸上那骇然的伤疤吧,水溶看不出他这一笑是苦笑抑或是冷笑,他只有定定地望着祥瑞。
须臾,祥瑞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弟呀,其实从我踏入客栈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们入住了这座客栈。”
水溶心想,看来祥瑞就是那个夜晚入住客栈的神秘客人了,可是方才范镇分明说那是一个白净脸的中年汉子呀?难道祥瑞易容了?如果是易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面前的这个面孔也是经过易容的呀?那么究竟是什么使得现在的祥瑞变得如此扑朔迷离了呢?既然他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有采取迂回的问法了。于是问道:“你认出了范镇?”
祥瑞道:“是呀,他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我怎能不认识他呢?看你们那么在意那间房间的保卫,可见黛玉姑娘必然是在房中吧!“
水溶回答“是呀。”
祥瑞又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呀?”
水溶听后,并没有马上回答,现在的这个祥瑞的身份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捉摸,自己是否还应该把他当兄弟,是否还应该告诉他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