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从月婵娟的身上掠过,她愣怔地矗立在寒风中,站立了很久很久。
“公主是怎么了?”
乌兰珠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在大婚之前,想家了吧。初十就要大婚,公主的身边却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姐姐,你看是否对公主说,把解忧公主接过来,陪公主几日。毕竟解忧公主是公主的姐姐,也算是亲属。纵然并非亲生,也可略略让公主开心。”
“妹妹不要着急,此事从长计议的好,从上次那件事情后,单于就把五王子禁足,其后贬谪派他出兵一直不允许五王子回来。如今单于大婚,即便是单于没有旨意,五王子也会回转大宛祝贺。”
“解忧公主真是命苦,得罪了五王子,日后她嫁给五王子,要如何和五王子相处?”
“主子们的事情,何用我们奴婢操心,你我只需要侍候好大阏氏,为大阏氏操心便是。”
“也是,公主就要做大阏氏了,以后的事情可多的很,恐怕我们姐妹几人不够用。那些从中原来的侍婢,又帮不上多少忙,姐姐,我看要请王爷再物色几个侍婢给公主送过来才好。”
“此事不宜声张,更不宜操之过急,先回禀王爷,看看王爷的意思再说。何况单于那边是什么意思,谁也不清楚。我们都是在公主进入王庭之前,王爷就安排下的,如今公主即将大婚,恐怕王爷再安排侍婢,就不合适了。”
“也是,此事还是尽早禀报公主,看公主是什么意思。若是把王庭中的侍婢塞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单于定会在大婚前后,赐下奴婢给公主,此乃是单于的恩典,却是推脱不得。”
乌兰珠点点头,此事却是必然,推脱不得,单于的恩赐,谁敢不接受。
她走到月婵娟的身侧:“公主,塞外风寒,公主还是请回去休息吧。大婚在即,若是公主受了寒,恐怕就不美了。”
月婵娟心中一动,若是她受了风寒,或者病倒,是否可以令大婚推迟拖延下去?
片刻间,也只是一念头,月婵娟苦笑,若是真的如此,最多也只能是拖延一时,却是不可能永远拖延下去。
“棠梨孤心机深沉,若是被他怀疑我是有意为之,驳了他天单于的颜面,对我而言并无任何的好处。”
抬眼向单于的书房看了一眼,她期盼拓跋飞能从书房出来,也好和拓跋飞说几句话。
“公主,如今公主即将大婚,大婚后公主就是大阏氏,身边的侍婢人手短缺。想必这两日,单于就会赐下奴婢给公主听用,此事公主有何吩咐?”
“单于赐下的奴婢?”
“是,每一位阏氏进入王庭,单于都会赐下奴婢,此乃是单于的恩典。”
“我不需要,此事我会向单于回禀,我身边的奴婢已经足够,有从大康带回来的十几个侍婢,还有你们十个人,足够了。即便是不够,也不需单于赏赐。”
“公主,此事公主要多多思量。”
“乌兰珠,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有合用的奴婢,你便多多留意吧。单于那边,我会去说,想必单于不会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也驳回。此事,你们无需忧虑。”
“是,若是如此最好,日后公主也可以省很多心。”
月婵娟点点头,明白乌兰珠姐妹的意思,身边有单于赐的奴婢,谁知道那些奴婢,到底是谁的人。
有可能是单于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阏氏或者大臣的眼线,月婵娟不想筋疲力尽之余,再去为几个奴婢费心。她的身边,要全部是可以信赖的自己人,如此做什么事情,也要省心很多。
“我带来的侍婢,明日把她们都召回来,等大婚后再轮流送她们去训练。”
“如此是最好,这样公主身边的奴婢也就暂时够用,人手短缺点,奴婢们多用点心,也就可以了。”
“匈奴的奴婢,都是从何处得到?”
“大多是被俘虏的部族,还有因为某些原因卖身的,大宛城中,有奴隶市场,定时出售各种奴隶。只是那里的奴隶驳杂的很,很难找到适合侍候公主的人。”
月婵娟也明白,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奴隶,不知道底细,还要费力去调教,远不如乌兰珠等人好用。
但是那些人,身后应该没有背景,做了她的奴婢,只能效忠于她,为她所用。乌兰珠等人,背后有一个拓跋飞,她却是不能没有丝毫的忌惮和防备。
“那你们姐妹,便多多留意吧。”
月婵娟心中轻叹,还是离不开拓跋飞,在大月支,即便是去随意卖一个奴婢,谁知背后就没有人安排。何况,她身边已经有拓跋飞安排的六个侍婢,那几个犬戎的侍婢,她还要再仔细观察。
“也不差多几个,拓跋飞,你想安排多少人在我身边,便安排多少吧。想必我的一举一动,也逃不出你的眼睛和手心。至少比让棠梨孤再塞进来几个人,要省心些。至少我们是同路人,你是不会允许别人把我踩下去的。”
转身向寝宫走去,王庭中的眼睛太多,却是不合适在此地见拓跋飞,和拓跋飞说什么。
乌冬珠疾走两步来到月婵娟的身后:“公主可是有话传给王爷?奴婢可以代替公主传话,王庭之中,公主行事说话要小心在意。”
“没有,回去吧。”
月婵娟是想亲自和拓跋飞说几句话,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让乌兰珠二人传递消息,失落地没入黑暗之中,大婚之前,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拓跋飞了。
回到寝宫,想到片刻后单于就会到来,月婵娟更是心烦,烦躁令她坐卧不宁。越是接近大婚,月婵娟便更加不安,看着那个日子一点点地靠近,从心底升起无奈无力。
“公主,单于驾到。”
月婵娟急忙起身,无论心中有多少不愿意,却是不敢在那个老男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单于夜夜在她的寝宫中留宿,却是没有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