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三朝红颜:公主要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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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王庭风波(下)

月朦胧在中间行走,脸上也是蒙着面纱,只是服饰和那些女子大为不同。华丽繁复的公主服,一层层裹在身上,宫装的面料皆是上好的丝绸。

月婵娟走在月朦胧的身边,注目向四周查看,想不到进入大宛后,便能直接进入单于的宫殿,更没有想到,在这蛮夷之地,能看到如此恢宏美丽的宫殿。

侍立的女子躬身行礼,眸子各色,月婵娟匆匆一看,竟然有碧色、蓝色、黑色、褐色、琥珀色、金色……

皆是以面纱蒙住了脸庞,只露出额头和一双妙目,各色眸子闪动,令人眼花缭乱。雪白的腰肢轻盈随着她们的步履扭动,裙裾飞舞间,翩然令人心动。

肚脐处,贴着各色花瓣或者花饰,并不是真的鲜花,而是用金属,或者各色颜色画成。

有人引领月朦胧向一处房间行了过去,随身过来了几个侍女,月婵娟猜想,是单于宫殿中的婢女。

“公主,这边请,单于有命,请公主在此暂时安歇。这几个侍婢,是单于赐给公主,日后侍候公主的奴婢。“

几个异族少女过来,拜伏于地,深深地低下头,额头触地,莺声燕语中,带着些许生硬,竟然是几个会说些汉语的侍婢。

“她们皆会说些汉语,这个奴婢,叫做娜塔莎,擅长汉语和匈奴各族语言,公主有何事情,吩咐她便是。”

“多谢。”

月朦胧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何人,低声道谢。

月婵娟默然观察此人,身材瘦削,肤色白皙,深目高鼻,碧眼卷发,言语间带着生硬。他身上穿着上好的皮衣,饰以貂裘。身上挂在几样金饰,左耳上,一个巨大的黄金耳环,证明此人的身份不低。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我家公主尚不知大人是谁。”

从拓跋飞以及仲傲霜的口中,以及多日的观察中,知道匈奴异族的人,多是以皮衣为贵,而能身穿上好皮衣的人,无不是显贵。

从皮衣上饰以裘皮的珍贵程度,也说明地位不同,不是随意可以装饰在身上。匈奴各族,贵族多以貂裘和狐裘装饰衣着的领口和袖口,若是天气寒冷,会直接身穿各色裘皮。

身上的饰品,若是金玉之类,便是贵族或者富贵人的标志,耳环亦是如此。各族多在左耳,悬挂一个巨大的耳环,男子皆是如此。

耳环用金,非富即贵,而民间普通人,多半是用银饰品,极少有人能用得起金耳环。

因一只金耳环,差不多可以和她手腕的手镯相比,若不是富贵,当然用不起如此珍贵之物。

此人的身上,不仅有金饰品,还佩戴玉佩,显然官职不低。

男子极具异域风情,只是一路见多了,也就不以为意。男子目光深深地看了月婵娟一眼,暗道这个奴婢胆子不小。

“我乃是大都尉克里默,奉单于之命,负责接待解忧公主。”

月婵娟知道,大都尉是大月支王以下最大的官职,微微躬身:“多谢克里默大都尉,不知单于还有何吩咐?”

“没有其他吩咐,公主远来劳顿,便请在此安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晚上单于设宴款待公主。”

“是,多谢大都尉告知。”

克里默微微躬身向月朦胧施礼:“克里默告辞了,请约束公主手下的侍婢,不要在此地乱走,以免冲撞了单于和诸位阏氏。”

“我记得了,多谢大都尉提醒。”

克里默并未向月朦胧行大礼,只因月朦胧既然嫁到了大月支,便是大月支的女人,不当以公主待之。何况,月朦胧也不是大康真正的公主,又是许配给索卢连山,因此克里默只是微微躬身施礼。

安顿下来后,天色已暗,月婵娟走到门口,遥望中央高高矗立的宫殿,那里便是单于的寝宫,只是她却无缘见到单于。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一双幽幽散发出野兽般光芒的琥珀色眸子,出现在月婵娟眼前,彪悍的身躯如蛰伏的猛兽,令人暗暗心惊。

“五殿下。”

月婵娟大惊,索卢连山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怎么看你有些熟悉?”

索卢连山用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月婵娟,感觉这个婢女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粼粼生波明亮的眸子,那般美丽,令他沉醉。一路上,似乎不曾见过有如此一双美眸的侍婢。

“殿下来此何事?”

月婵娟退后两步,戒惧地看着索卢连山,这只野猪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主,虽然此地乃是单于的宫殿,但是她也不能不防备他兽性大发。

“你是解忧公主的婢女吗?为何我对你毫无印象?”

索卢连山伸出手去,就想掀开月婵娟的面纱。

月婵娟再度退后两步:“请殿下自重,此地乃是公主休息的地方,殿下此时来此多有不便,殿下请回。”

月朦胧虽然被大康的皇上赐婚,许配给了索卢连山,毕竟尚未成婚,因此索卢连山到此是极为不妥的。

索卢连山大笑:“你不过是个奴婢,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乃是公主陪嫁的侍婢,日后自然是要侍候我的。今日,便先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如何。”

月婵娟退后扬声道:“殿下,此地乃是单于安排公主在休息,殿下在此时来多有不妥,请殿下谨遵礼仪,莫要做出不妥当的事情。若是被单于知道殿下的行止不端,岂非尴尬?”

“解忧公主乃是我的妻子,我来看望我的妻子有何不可?须知,此地乃是我大月支的王庭,却不是你大康的国土。公主已经被赐婚于我,便是我的妻子,就是你,日后也是我的侍婢,如何敢对我无理?”

索卢连山愠怒,迈步逼近,月婵娟退后,对此人颇有些无可奈何。

“来人,恭送殿下。”

无奈,只能寄望于娜塔莎等单于派来的婢女,希望这些婢女可以阻止索卢连山的莽撞。

娜塔莎见到索卢连山进来,急忙都跪伏在地:“拜见王子殿下。”

在大月支,单于的儿子,被称之为王子。而娜塔莎等人,都是属于单于的奴婢,也是属于王子的奴婢,哪里敢对索卢连山无礼。

“殿下,你擅自闯入公主的居所,是何道理?难道大月支,就是礼仪如此粗疏蛮夷之地吗?须知,解忧公主乃是我大康的公主,虽然被赐婚给殿下,但是尚未和殿下成婚,便请殿下谨守礼仪。”

索卢连山大怒:“贱婢,安敢对本王子如此无礼。”

月朦胧已经听到索卢连山的呼喝之声,心中惴惴不安,既不便出来,更不敢阻止。毕竟,那人日后便是她的夫君,想到嫁给如此一个鲁莽粗野之人,不由得暗中垂泪。

“奴婢如何敢对殿下无礼,只是没有想到,大月支如此粗鄙无礼,殿下身为王子,竟然在未成婚之时,就前来骚扰公主,是何道理?莫非,是置我大康于不顾吗?”

月婵娟高声呼喝,娥眉挑起,抽出肋下的宝剑,和另外两个婢女拦住了索卢连山的去路。

“娜塔莎,去把此事禀报单于,我倒想看看,大月支的单于,要如何处置此事。”

“谁敢动?”

索卢连山浓眉一挑,娜塔莎等人匍匐于地,不敢抬头。

月婵娟气急,若是今日让索卢连山进入,对月朦胧无礼冒犯,大康的威严何在?

她可以不在乎大康的威严,只是女儿家的尊严和矜持,却是不容如此冒犯。

此时,月朦胧担心把事情惹大,急忙走到门口,月婵娟蹿到月朦胧的身边,把手中的短刃放在月朦胧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