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三朝红颜:公主要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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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初见单于(上)

月婵娟抬头向拓跋飞望了过去,不敢肯定,他是否能认出她来,又是否会在单于面前为她求情。因为,此时的她,只是一个蒙面,身份不明的女子,即便是被处死,也没有人会有丝毫的怜惜和犹豫。

他秋夜寒星般的眸子,微微波动,唇角仍然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身体被拖到大殿的门口,月婵娟提气,正想说什么。

“等一下。”

拓跋飞终于开口,侍卫停了下来,左贤王发话,便是单于也要给几分面子。

单于冷冷地看着月婵娟,这个女子的眼睛中,没有畏惧和惶恐,却是带着一抹倔强和不屈。

“单于,还没有弄清楚此女子的身份,不宜轻易处死。且让她说说,她到底是何人,为何敢如此大胆,冒犯单于天威。”

“左贤王的吩咐,你没有听到吗?”

单于淡漠地看着月婵娟,从这个女子微微露出的眸子,窈窕娇美的身躯,便知定是个极为难得的美人。

他身边的美人不可谓不多,但是却没有一个美人,有一双如此明亮的眸子。

她的眼睛,如粼粼的秋波,闪动着微微淡冷的光芒。如天上的星辰,已经落入她的眼底,璀璨生辉。如宝石,熠熠生辉,光彩流动间,令人沉醉。

她,在他的眼中,颇有些不凡。一个弱小的女子,来到千里之外的塞外异国,还有如此的智谋和胆略,令他也对她生出某种兴趣。

很想看看,那面纱下,是如何一张娇美绝伦的容颜。

月婵娟重新跪在地上,刚才的一瞬间,在生死之间度过,从拓跋飞的眸子中,她看出,他已经认出了她。

匆匆一瞥,单于身材健壮彪悍,并不是十分高大。深色的肌肤,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刻一般,深深的纹路令他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浓郁双眉下,是一双细目,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淡褐色的眸子,如夜晚从沙漠上刮起的沙暴一般,带着令人心悸的感觉。两条法令纹深深从鼻端垂下,直到嘴角下面。

单于的头发是褐色,夹杂着许多斑白的颜色,看上去他已经年纪过了半百开外,肃杀之威,令得他有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仪。

原来,匈奴的大英雄,大月支的天单于棠梨孤单于,就是如此模样。

低下头去,初次相见,拜伏在他的脚下,几乎被他杀死。月婵娟心中却是生不出一丝恨意,只是有些感叹。

“外臣乃是解忧公主的妹妹,因仰慕塞外风光,单于威名,因此偷偷跟随姐姐前来此地。”

单于脸上的颜色略显柔和,中原的女子都不愿意到塞外来,更没有人愿意到深入西域的大月支来。

中原人,畏惧匈奴如虎,想不到看上去如此娇弱的一个女子,竟然喜欢塞外风光,仰慕他的威名,私自从大康的京都远来此地。

“你是解忧公主的妹妹?”

“是,不是亲生的妹妹,外臣本是备受冷落没落之女子,在大康没有亲人。因和姐姐算是有点交情,仰慕单于威名,便到此地想能觐见单于,看传奇中的匈奴英雄。”

单于素来没有听过中原汉人女子如此当面赞美,尤其是月婵娟乃是皇族宗室女子,这身份说出如此的话,令他心中颇喜。

“如今你已经看到了,如何?”

内心之中,竟然隐隐想得到这个奇女子的赞许,心头愠怒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

“天单于天生威仪,令人敬服,小女子能得觐见单于,乃是三生有幸。”

单于颜色顿和:“你到我大月支,可习惯吗?”

“谢单于垂询,小女子很喜欢此地的风光和风土人情,塞外的儿女,英姿飒爽,令小女子歆慕不已。”

“可吃的惯这里的食物?”

单于知道,素来汉人都吃不惯他们的食物,更因为他们食半生带血的烤肉,说他们是蛮夷不开化粗俗野蛮之辈。

“匈奴的肉食味道鲜嫩无比,尤其是洒在烤肉上的调料,更是令人回味无穷,只是不知道那些作料是什么,令我想带回大康,让中原人也品尝到匈奴的美食。”

听月婵娟如此说,单于更是欣慰:“你可曾吃过了?”

“是,小女子吃过一次,念念不忘。”

“那乃是用了匈奴特有的调料,胡椒和孜然等香料调配而成,这等调料,中原大康却是没有。”

“未知单于肯否把如此美味的作料,流传于中原,令中原各地,尽能品尝到匈奴大月支的美味作料,知道匈奴饮食之味美?”

单于大悦道:“然。”

“还有匈奴的美酒,尤其是大月支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更是令人心醉,醇香浓厚,色泽亮丽,真乃是夺造物之奇。此地的葡萄,美味至极,可惜中原却是没有如此美味的水果。”

能看出,面前的女子言出由衷,清澈的眸子如雪山上的泉水般,带着清可见底的感觉,略有些冷冽的味道。

“你对大月支的这些感兴趣,想做生意吗?”

大康轻贱商人,重农抑商,贵族是不屑于做生意的,就不用说皇族中人了。因此,月婵娟这番言论,引起了单于的好奇心。

一个女子,尤其还是大康皇家的贵女,却对匈奴这些小玩意儿颇有兴趣,还想引入到大康。

“是,我是想做生意,把大康的物品引进大月支,把匈奴和大月支的物品,引进到大康,开辟一条商路。”

“你一介弱女子,又是皇族中人,为何要做这些?”

“启禀单于,一路之上,我见此地景色美丽雄浑,只是各族人不擅稼穑,生活困苦。我有心,把大康的耕种技术和种子,还有各种物品粮食,引进到匈奴。把匈奴的金银珠宝,葡萄美酒、裘皮等物,引进到大康,令大康中原人,也了解匈奴异族。”

“很好的想法,你起来吧。”

单于面色柔和起来,他一直便想如此,但是因为大月支离大康道路遥远,一路并不太平,劫匪众多,道路环境恶劣,因此商路一直不通畅。

月婵娟站了起来,恭谨地站立到一旁,用眼角看到单于的面色甚是和蔼,大胆地道:“如今单于天纵英才,统一了匈奴大部,又和大康交好联姻,此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联姻美满,收服犬戎、柔然各部,便可以开辟一条直达玉门关的道路,建立起一条商路。到时,大康的粮食、丝绸、工艺流传到匈奴,匈奴的玉石、珠宝、裘皮等物流传到大康,两地建立起通商道路和集市,便可以令匈奴各族人的生活大大改善。”

“你所言颇有些雄心壮志,不想中原皇家女子,也有如此见识。左贤王,你以为如何?”

“一切,听凭单于旨意。”

单于笑道:“这个女子果然见识不凡,非普通的中原女子。却不知,你要如何才能做到?”

“一切,皆看单于是否有如此心意,若没有单于的力量,我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

“此言甚是,只是如今犬戎和柔然尚未收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你已经来到大月支,可愿意长留此地,嫁给我大月支的勇士和儿郎吗?”

拓跋飞笑道:“如此奇女子,也唯有单于才配得上,单于既然喜欢此女,何不留在身边。”

月婵娟大惊,望向拓跋飞,拓跋飞只是对她留下深深一回眸,便不再看她。

单于微微犹豫了一下笑道:“莫不是左贤王看中了此女子吧?”

“臣不敢夺单于之爱,此女堪配单于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