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自古多情应笑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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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宋重行和小秦氏到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宋重行在某天接到了西商的消息,说是出了些乱子需要他过去解决。

天还没亮,宋重行一行人便乘着马车走了,宋迟晚站在王府门口看了好久,直到远去的马车变成黑点慢慢的看不见她也还是站在那里。

“小姐,回屋吧,外面凉。”王妈将手中的披帛披在她肩上,青灰色的天空飞过几只青鸟,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路人匆匆寥寥无几,风吹来有些凉,树叶摇曳沙沙作响。

“无妨,”宋迟晚摇摇头看着天空中飞翔的青鸟,“马上就要入夏了,天气也没有那么凉了。”

“小姐,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啊。”王妈叮嘱道。

“好。”宋迟晚点点头,低着头将身上披帛拢了拢。

她又驻足了一会儿,便回了东苑,坐在窗前的梳妆台便看戏文。

忽然一只鸟飞过来停在了她面前,那是宋家养的鸟,通体雪白头顶有一点蓝,是专门养来传信的。

她取下绑在鸟脚上的信件,立马将鸟放走了,缓缓将信纸展开。

“吾妹阿晚亲启,今宋家西商产业遇乱,恐与永安王有关,还请阿晚多加小心,伴君如伴虎,如遇险千万逃回宋家!”

西商的事与景琰有关?怎么会?还有大哥让她小心景琰……

忽然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赶紧将手中纸塞进了首饰盒里将首饰盒放好,拿起旁边的戏文接着看了起来。

“王妃,”门被推开了,景琰走了进来,“不知王妃可有看到一只鸟飞了进来?”

“鸟?”宋迟晚放下手中的戏文,抬眸疑惑地看着他,“哪里有鸟?”

“那或许是我看错了,”景琰渡步到旁边的梨木桌旁坐下,倚靠在梨木椅上,双眸微眯,像一只盯住猎物的花豹,“不知王妃看的是什么?整天都看到王妃拿着话本和戏文,可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如果王爷自己感兴趣可以自己看,或者去书肆那里有很多。”宋迟晚每次去书肆都会买很多戏文和话本回来,她有些囤书的习惯,尤其是那些小说聊斋志怪,她最喜欢了。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既然王妃没有看到鸟,那我就先走了,王妃好好休息。”看着景琰离去的身影,宋迟晚缓缓吐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梳妆台上,藏在裙下的腿还一直在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景琰不会再回来之后她才敢将纸条重新拿出来,取出火折子直接烧了,灰烬被她倒进了花盆里用土一点点覆盖好。

她瘫倒在榻椅上,额头上冒着虚汗,刚刚可真的吓死她了,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她从来不知道景琰的势力那么大,居然可以搅乱宋家的西商,要知道宋家可是唯一与西域做生意的人,如此便有了“宋家行西商,后辈坐金银。”的说法,无数行商者都觊觎着这块肥肉,但是就算得到他们也无法吞下,与西域做生意,不仅要精通他们的语言和习俗,而且还要常年居住在西域,与他们保持联络。

“小采,小采,”她在院里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小采的身影,只好自己回屋换上了便服准备出门。

她收拾好一切之后刚要出府就被侍卫拦住了去路,“王妃,有什么事吗?”

“难道我有什么还要向你们报备吗?”宋迟晚冷眼看着他,那个侍卫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低着头道,“王妃恕罪。”

她一个人去了书肆,书肆的老夫子今日有约不在,不过书肆的弟子都认得她,便放她进了内院。

她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你可知道永安王平时都是在那间书阁阅书的?”

旁边的书童有些犹豫,“这……这……我们……”

“我乃是永安王王妃,难道我没有资格知道我夫君的事情吗?”宋迟晚沉声道。

“这……”书童只好道,“永安王平时都会去渊阁,而且渊阁那边很少人会去。”

“这样吗?那现在渊阁那边有人吗?”宋迟晚问。

“今日有两人。”

“好,谢谢。”

“王妃客气了。”

宋迟晚又看了一会儿书,起身借坐久了出去走走的理由偷偷绕到了渊阁。

渊阁,她之前有听老夫子提到过,那里似乎被人包下来了一样,那些书客似乎都有意避开渊阁,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莫非,是藏着什么重大的人物或事情?

要知道,几乎整个盛泰都藏着景琰的势力,要躲过他,比登天还难。

她踩着小碎步绕到后院,四处寂静,渊阁处于书肆最偏僻的角落,她看了看四周,皆是清净幽兰之气,非常适宜阅书……这么好的地方,可惜了。

她偷偷摸摸地继续往里走,奇怪这一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前面是一处木亭子,用来避暑和纳凉的,亭子里面有两个人在对弈。那个穿着玄色衣袍的人正是景琰,而另一位穿着白衣脸上带着银制面具的人又是谁?

她看见亭子旁边有一块大石头,眼前一亮。

她借助着亭子周围的花花草草溜到了大石头后面,靠着大石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听说太子这几天会去南梁,好像和这次旱灾有关,琰兄这么看?”白衣男子举起一枚黑棋看着棋盘似乎在思量着下一步怎么走。

“太子和南梁富商贾正密切相关,恐怕他下南梁不仅仅是治理旱灾这么简单。”景琰道,“而且我已经私下派人过去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了。”

南梁旱灾?!宋迟晚微微皱眉,似乎好像听别人说过这件事。

“是吗?琰兄难道不去把这墙上的耳朵割下来吗?”白衣男子嘴角微勾,目光透过精致的面具沉沉地落在景琰脸上。

“无妨,”景琰起身目光落在亭子旁边的大石头上,道,“晚晚出来吧,站着听了这么久了,渴不渴?”

宋迟晚:难道……难道我被发现了?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

“晚晚是要本王亲自把你拉出来吗?”景琰道。

宋迟晚只好认命,从大石头后面磨磨蹭蹭地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你头上的发簪和耳饰。”景琰坐回位置上,落下一枚白棋对白衣男子道,“承让。”

宋迟晚恍然大悟,她今天戴的发簪和耳环都有串珠,行动间串珠会相互碰撞……

“琰兄,果然才智过人。”白衣男子看着桌上那盘棋黑棋已经无路可走,白棋步步为赢,他目光又转向宋迟晚道,“想必这位就是琰兄明媒正娶的王妃吧,初次见面,有失远迎,在下白某人,请多关照。”

宋迟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公子好………那个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她想走了,真的想走了,最好还是一溜烟就不见得那种。

“晚晚来找本王有什么事?”景琰说着突然低头一笑,“莫不是想本王了吧?如果想见本王可以光明正大的见……”

宋迟晚:……

为什么她这景琰总是那么……骚?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之前在她爹娘面前也是,如今也是。

宋迟晚道:“王爷,可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可是一刻不见都隔三秋!”

哼,那她就陪他好好玩玩,随便打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出手阻碍了宋家西商的事。

反正她和景琰也相看两相厌,不如恶心一把他。

“原来晚晚对本王情意如此深重啊,”景琰缓缓起身渡步到她面前,“那本王一定得好好回应你才行。”他伸手将宋迟晚搂进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

“哈哈哈,”白衣男子突然笑道,“外面都传永安王和王妃情深意真,恩爱两不离,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那白某人就不打扰了。”说完白衣男子起身足尖一点纵身飞出亭子消失在那一片幽林之中。

宋迟晚赶紧将眼前的人推开,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面前的人但还是丝纹不动。

“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嗯?原来王妃对本王有如此心意?”如酣酒般醇香勾人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但是在宋迟晚听来却是头皮发麻。

“那…那是做戏。”宋迟晚低着头不敢看他。

“做戏?那你可知道在本王面前做戏的后果?”景琰抬起她的下巴强她看着自己。

“不知……唔!”宋迟晚呆愣地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无数倍的俊脸,那双狭长的凤眸离的她极近极近,连那瞳孔的颜色纹案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狠狠地吻着她,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仿佛要将她柔进骨血里。

宋迟晚反应过来更用力地推他,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良久,他才放开她,一字一句道,“若是王妃如此想念本王,想念的一刻也不能分离,那你就时时刻刻待在本王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想到大哥给她传的密信,如果一直待在他身边似乎可以调查出来什么线索……

“本王说了算,回府!”说着就拉着她往书肆外走。

“你……”她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脚下的步伐有些慌乱,脚上的鞋几次险些踢落,“……走慢点啊!”

不知是眼前的人真的听进去还是怎么样,脚下的步伐渐渐地真的没有那么慌乱了。

门口的书童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出来,再加上景琰那张冷着的脸,他觉得大事不妙赶紧低下头。

只听见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以后如果王妃来书肆就直接让她去渊阁,不必阻拦。”

“是。”书童答应道,他是真的搞不懂那些王权富贵们的游戏,一会儿不让进,一会儿又让进,一天天跑来跑去的累死累活的。